本次旅行的目的地是E市，中途在C市下了车，两人也不急着去E市，打算在C市玩个一天，五号再去E市。

C市的天岐山挺有名，今天的计划是爬山，爬了天岐山后晚上在山顶住帐篷，第二天看了日出下山。

坐索道到山中央，剩下的一半得靠脚力纯爬上去。

一开始秦欢喜觉得自己可以，不就一半的路程么，她平时锻炼偶有健身的，这点儿山路她没问题。

真爬起来，两个小时了都还没到山顶，她才高估了自己。

“歇会儿吧，不着急。”秦欢喜找了块石头，将背包放上去，坐在包上。

慕君拉开自己的包拉链，拿出矿泉水打开递给她。

“谢了，”秦欢喜接过喝了两口，说，“你包里装了多少。”

慕君坐到她身边，把包扯开给她看。

包里有慕君自己的东西，换洗衣服什么的，还有一些零食、水，满满一包。

“你一路这么背上来的？”秦欢喜拎了拎，包还挺重的。

“嗯。”慕君不以为然。

不仅不以为然，看起来好像也不累，大气儿都没喘几下。

秦欢喜将她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自己包里，“傻东西。”

“还好的，”慕君说，“我背得动。”

秦欢喜说，“两码事，你还在长个儿，太重的东西压骨骼。”

慕君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是吗，就压这么一会会，没事的吧。”

“有事的，”秦欢喜拉上拉链，对她挑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一米六了，你现在多高？”

“不知道，没量过。”慕君说。

“肯定没到一米五五，”秦欢喜肯定道，“我替你分担吧，长个儿很重要。”

“哦。”慕君摸摸鼻子，她反正不懂的，秦欢喜说重要那就重要。

走走停停的，花了将近四个小时爬上了山顶，山顶有座寺庙，这座庙是天岐山有名气的来源之一，据说很灵。

来都来了，秦欢喜顺便进去拜个佛。

捐了香火钱，买了香，在寺庙内的大香炉里烧了。

进了寺庙正厅，威严巨大的佛像立在上面，让人心生敬畏。

“求什么？”慕君问。

“什么都行。”秦欢喜说。

两人跪在蒲团上，秦欢喜闭眼，一时也没想起来要求什么。

要是按照2007年的自己来说，17岁的她，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但35岁的自己，已经什么都有了，除了…失败的感情。

算了，不管是什么时期的自己，求这些没有用，不如还是求眼下。

希望慕君能顺顺利利长大，不要再被虐待，不要走上歪路，她是个挺好的孩子。

叩拜磕头，转头看见慕君瞪着大眼盯着佛像看。

“好了？”秦欢喜说。

慕君没说话，从蒲团上站起来，她不相信这些，信佛还不如信秦欢喜呢，佛祖向来不帮她，只有秦欢喜帮她。

走出寺庙时，慕君又停下了，她把自己的包塞给秦欢喜，说，“你等我一下。”

转头又跑回寺庙，给佛祖磕头，希望佛祖保佑秦欢喜，平安健康，能一直在她身边。

许完心愿她心满意足，看见秦欢喜等在门口她从台阶上跳下，“姐！”

正在拍风景的秦欢喜下一哆嗦，赏给她一个白眼。

风景特别好，山很高，寺庙位置算是山的顶点，云山海雾，仙气飘飘，爬山的累因为景色而抵消。

“站到那边，”秦欢喜指着栏杆，说，“我给你拍照。”

“好。”慕君乖乖站过去。

她站的笔直，这两天老笑这会儿面对镜头又一副面无表情冷酷的模样。

秦欢喜给她拍了几张，说，“笑。”

慕君机械的笑了笑，很僵硬。

秦欢喜无奈，走过去教她，“笑太假了。”

她伸手戳在慕君苹果肌上，说，“笑的时候不要只勾嘴角，那样一眼就知道是假笑，用脸颊肌肉带动嘴，这两块肌肉提起来，笑容就自然显得真了，试试。”

慕君很快领悟到她说的重点，用肌肉带动嘴角。

秦欢喜调转镜头，她搂着慕君肩膀自拍。

放大慕君的笑容，对她挑眉，“看，这样好看多了。”

慕君注意力不在照片上，而是在她手上，“它…还能手动吗？”

她也戳了戳屏幕，屏幕上的照片动了一下，慕君吓得缩回手指。

“好神奇。”慕君说。

秦欢喜笑，食指和无名指在屏幕上来回将照片放大又放大，看的慕君一愣一愣的。

“傻子。”秦欢喜乐的不行。

照片放大，秦欢喜的笑容突然愣住，她把手机放到自己面前，调整照片角度。

她们侧着身子拍的，在她们斜后方，有一对男女手牵着手，镜头里拍到了男人的半张侧脸。

秦欢喜猛地扭头，那对男女牵着手往寺庙里走。

“怎么了？”慕君说。

秦欢喜呼吸变得沉重，她把手机递给慕君，说，“你想办法拍到那个男人的正脸，别让他发现，点这个白色圆点就是拍照。”

“哦。”慕君特别听话，拿着手机就过去了。

秦欢喜等在外面，山顶风大，爬上来身上出的汗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

正值中午，太阳也大，她走到阳光下，试图吸取温暖。

“姐。”慕君小跑着从寺庙里出来，把手机递给她。

慕君办事靠谱，拍到了男人正面，也拍到了女人的正面，两个人站在寺庙院内的香炉前，双手合十闭眼焚香祈祷。

正脸拍得清清楚楚，就是他。

秦欢喜在包里翻找出一个口罩戴上，等在寺庙外。

“咕~”

一声清脆的声音让秦欢喜注意力放到慕君身上，慕君蹲在旁边树荫底下，正喝着水，眼睛却盯着寺庙。

慕君什么都没问，但是非常乖的陪她等着，甚至比她还要注意寺庙门口。

饿的肚子在抗议了也没多说一句话。

有这么个可人儿般贴心的妹妹真是不错。

“等会就去吃饭。”秦欢喜蹲到她身边。

“不急的。”慕君说。

两人一起蹲在树荫下，慕君肚子时不时要发出抗议声，叫一句慕君就喝一口，最后喝完了一整瓶。

“别喝了，”秦欢喜笑，“待会儿吃不下饭。”

“不可能的，影响不了我胃口。”慕君说。

她笑着摸摸慕君的脑袋。

等了挺长时间，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干什么，磨磨蹭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秦欢喜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想起自己现在是35岁的模样，又戴着口罩，不会被认出来的。

她又放心的抬起头。

“走。”秦欢喜说。

两人跟着她们，男人牵着女人往寺庙后面走。

女人身材很好，穿着牛仔裤，双腿又细又长，和男人十指紧扣。

寺庙后面是商业区，吃饭、卖纪念品的地儿，也是帐篷露营的地方。

吃饭的地方不多，就两家店，都挤满了人。

男人和女人进了家快餐店，秦欢喜跟慕君也进去，在他们俩对面跟人拼了个桌。

秦欢喜背对着身后那桌摘下了口罩。

桌子之间距离很近，秦欢喜能感受到她和身后的男人背都快要贴一起了。

慕君埋头吃饭，恨不得要把桌子也吞下去的架势。

“吃慢点。”秦欢喜说。

慕君点点头，速度稍微放慢了些，依然吃的飞快。

“上上签哦，”身后桌的女人说了话，“意思是不是我两可以修成正果？”

“吃饭，回头再说。”男人显然不太愿意聊这些。

“怕什么，又没有人认识你。”女人声音又嗲又娇。

男人没说话，女人娇俏着哼了一声后也没再说什么了。

山顶露营是来游玩的旅客几乎都会选择的住宿方式，排队的人多，她们俩的正前方就是男人和女人，

两人手牵着手看起来恩爱又甜蜜。

“一顶双人帐篷。”男人说。

“八百，押金五百，一共一千三。”老板说。

男人打开皮包，数出一沓钱拿了出来。

“好贵。”慕君说，“我们别住了吧。”

这个价格劝退了不少人，后面两排排队的人听见这个价格犹豫了一会儿离开了，昨天晚上住的旅馆也不过才一百多块。

“不贵。”秦欢喜打开钱包准备好钱。

按照2007年的消费水平来说，这个价钱确实不便宜，不过好在秦欢喜的厨师薪资高，消费得起。

男人付了钱，老板给了他钥匙，“53号，在这边签字。”

签完字男人拿着钥匙牵着女人走了。

“一顶双人帐篷，”秦欢喜将钱递给老板，说，“跟刚刚那个人近点儿。”

“八百，押金五百，一共一千三。”老板接过钱，点了点桌子上的本子，“在这签字。”

秦欢喜弯腰，看见本子上停着的最后一行写着男人的名字。

慕君也看见了。

秦建白。

慕君瞪着眼睛，扭头看向秦欢喜。

她张嘴，好奇心终于撕开了一点儿裂缝。

秦欢喜在本子上留下了慕君的名字。

“54号。”老板给了钥匙。

帐篷挺多的，一片全是，分为双人和三人的，山顶空间有限，帐篷之间没有啥距离，帐篷挨着帐篷搭建的。

54号就在53号隔壁。

她们过去时，慕君看见那个叫秦建白的男人站在帐篷前发愁。

女人从帐篷里钻出来，说，“里面不大，挺暖和的，就是这距离太近了。”

秦欢喜打开帐篷上拉链挂着的锁，里面确实挺暖和，也挺干净，空间不大，刚好够两个人睡觉的空间。

慕君站在帐篷前，歪头看着隔壁，又扭头看看秦欢喜，然后跑回来坐在帐篷里，凑到秦欢喜面前。

“你们俩长得有点儿像。”慕君小声说。

“嗯。”秦欢喜摘下口罩。

“你两一个姓，他…”慕君说，“是你哥吗？”

“咳！”

这个答案让秦欢喜口水呛着，她歪过头咳嗽一声，有点想笑。

也不怪慕君这么说，这个时候，秦建白才四十出头，他本来就长得年轻，和35岁的自己相比，确实看不出是父女关系。

“嗯。”秦欢喜也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