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星，你不晓得小涣的父母和公婆去世了吗？”
顾双星的父亲反问儿子。
“晓得啊，你们不是跟我说了的吗？这和我找他耍有什么关系吗？”
顾双星脑子没转过弯来，继续问道。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和小涣换一换，为啥他不是我儿子。”
顾双星父亲一脸郁闷地说道。
“老汉。”
顾双星这下子委屈大发了，“妈，你看我老汉嘛！”
“我很赞同你老汉的话，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双星这一次告状没啥用，因为母亲没站他这一边。
“妈。”
顾双星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父母，他不过是问了几个问题，为啥他们一副想换儿子的表情？他还是不是亲生的？
“小涣失去父母和公婆本来心情就不好，近一年都不爱和人来往，你找他耍肯定不会跟你出去的啊。”
最后还是他的父亲见不得儿子这么傻，把原因好好地和儿子说了。
“……怪不得顾涣脾气变大了，原来是他还没从失去父母和公婆的打击中走出来呀。”
顾双星知道原因后一下子就不生顾涣的气了，甚至还想继续找他玩。
“不行，不能让他老是蹲在屋头，得出去散散心。”
顾双星开始在屋里找了起来。
“你找啥子？”
他父母见他满屋子乱转，最终没忍住问道。
“我找小锄头和篮子，我记得现在还有猪皮拱可以挖，我带他去挖猪皮拱。”
顾双星找到了自己小时候用的小锄头，又把家里的一个篮子挂在小锄头上，就这样跑了出去。
“……”
顾双星父母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儿子就不见人影了，后他们只能看着被翻乱的屋子运气。
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砰砰砰……
“顾涣，出来我们去挖猪皮拱。”
顾双星使劲敲门。
“挖什么猪皮拱，现在是冬天哪有挖的？”
顾涣被吵得实在受不了，只好打开大门没好气地问道。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小子离开得早，我在你去市里上学后，发现有个地方冬天也有一大片的猪皮拱挖，而且每年这个时候它都非常鲜嫩。”
顾双星也不管顾涣还在生气，拉着他就想往外跑。
“你等等，我门没关。”
顾涣急得大喊。
“哦，那你快关嘛！再穿厚一点，你看你就穿个毛衣，等下被雾一打湿就要冷得抖。”
明明是他把人从暖和的屋里头拉出来，现在却倒打一耙，怪顾涣穿得少了。
“要不是你硬拉我出来，我本来应该还要穿件外套的。”
顾涣瞪了他一眼，被这个少时的玩伴气得想打人。
“哈哈，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顾双星尬笑了两声，这才想起自己做的好事，眼睛四处乱飞就是不敢看顾涣。
“哼。”
顾涣回屋穿上棉外套，没敢穿羽绒服，怕乱脏了不好洗。
棉外套也很暖和，就是这衣服每年都要把棉花拿出来弹一遍，不然洗板结了再穿着就不暖和了。
村子里有老人会做衣服，顾涣弄了些新疆长绒棉，弹了几床被子，剩下的就拿回来做了棉衣棉裤。
“顾涣，你这衣服比我老汉的还要老气。”
顾双星看着他身上的棉服，觉得以顾涣家的财力，应该能穿得起羽绒服吧？怎么一身粗皮棉衣呢？
“难不成干活还要穿一身高定吗？你想得出来，我还干不出来呢！”
顾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踢了踢他的腿。
“带路。”
“哦。”
顾双星被小伙伴一说，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顾涣我跟你说，我带你去的那个地方长出来的猪皮拱最好吃了，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哦！”
顾双星叮嘱道，就怕顾涣带一堆人去挖，挖到最后自家没得吃。
“晓得了，你废话好多。”
不太想说话的顾涣被小伙伴一直缠着，火气都被缠出来了。
“你脾气现在变得好差哦，对我态度也差了好多。”
顾双星充分地感受到了顾涣现在的脾气有多差，以前他怎么闹顾涣都不生气，现在他只是多说几句顾涣就不耐烦了。
“……”
顾涣没吭声，就算顾双星不说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很烦躁。
对长辈他可以忍受一切的烦躁，可是面对同辈顾涣就忍不下去了。
有点看人下菜的感觉，不过顾涣私心觉得还是顾双星太烦人了，明明让他滚了他又跑回来找自己。
“看，这是这里了。”
顾双星带着顾涣来到了一个小坡后面，前面有一排排柏树遮挡，又有人高的野草，因此这里还没被人发现。或者说发现了的人都很有默契地隐瞒了下来，因此生长在这里的猪皮拱才没有被人挖走。
“这么多鱼腥草，街上六块钱一斤，你不挖回去卖钱？”
顾涣看着一大片的鱼腥草就知道小伙伴没有骗自己，这里确实是个宝藏地，长出来的鱼腥草又红又嫩。
“钱钱钱，就晓得钱。我要是把它们挖了卖钱，我们还吃不吃？你不晓得我在外头打工有多想这一口，外面有根根买，可那根根老得不像样，咬都咬不动哇。”
顾双星扔下篮子，拿着小锄头二话不说开挖。
“这么惨？”
顾涣蹲下帮助整理他挖出来的鱼腥草，特别是根部要从泥巴里挑出来，别当成是草根根扔了。
“就是这么惨。你不晓得外面的有多贵，十几块钱一斤还贼难吃。”
顾双星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停，很快就让他挖出了一大堆根来。
“……是有点惨了。”
顾涣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钱花了东西还没吃好，冤大头本头。
“所以我今年回来要吃个够，不仅在老家要吃，我走的时候还要带一大包出去。”
卖？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卖的，这一片都不够他吃到离开。
“你锅盔凉粉和米粉不吃啦？天天吃鱼腥草？”
顾涣不能理解，可能是和他这几年的经历有关。他虽然在外地读书，但是他一放假就回来，因此对老家的食物倒没顾双星这么多的怨念。
“我说，你小子用不用说得这么文艺哦？猪皮拱就猪皮拱嘛，非要说什么鱼腥草，差点把我整不会了，没反应过来鱼腥草是什么。”
顾双星抬头白了顾涣一眼，明明都说的是家乡话，为啥猪皮拱不说家乡名呢？
“习惯了，不想听可以不听。”
顾涣无所谓地说道。
“……知道你从小去市里读书说惯了普通话，可现在你回到老家，说家乡话不是应该的吗？要不是你还会说家乡话，我差点以为你小子是哪个外省来的客人了，穷讲究。哦说错了，你家不穷，是富讲究。”
顾双星叭叭一顿说，再次让顾涣见到了他的话有多密。
“废话多，快挖。”
见他光顾着说话都忘记挖了，顾涣一个泥巴砸过去。
“哼。”
顾双星这才老老实实挖起来。
一个人挖一个人整理，很快篮子就装满了。
“今天暂时就挖到这里，下次我们带个背篓过来挖。”
顾双星一脸不舍地看着小坡上密密麻麻的猪皮拱，挖这东西会上、瘾的。
“顾双星，你是打算一天三顿都吃它吗？”
顾涣表示不能理解，他虽然也喜欢吃鱼腥草，但是也没到顾双星这种走火入魔的地步啊！
“你不懂，我在外面几年做梦都想吃啊。现在回来了，我不得吃个过瘾啊！”
顾双星摆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样子，让顾涣看了想打人。
“行吧我不懂，今天这些我要分一半。”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了顾涣也想吃了。
“分分分，肯定分。”
顾双星没有小气，直接分了一半给顾涣。
小时候为了挖鱼腥草和青梅打架[墨镜]，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好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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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