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考试的原因,丹赫一上午都没看见凛单。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才听杨钰莹说,凛单被他爸禁足了一个星期。
丹赫好奇的问道:“他为什么会被禁足?”
杨钰莹摇了下头说,“不知道,但好像和夏家的人有关。”
夏家的人?丹赫转头看向一旁正吃饭的夏迟说,“你知道吗?”
不过夏迟也表示他不知道。
杨钰莹看丹赫这么在意这件事,宽慰道:“管他为什么呢?反正凛单这个星期不会烦你们了,这多好啊!”
这倒也是。
丹赫也就安心的吃起了饭。
等到下午出了成绩,所有人被叫了出去。
这是他们一贯排座位的方法,成绩好的人可以随意挑选座位。
这次考试第一名是夏迟,这一点大家一点也不意外。
让大家意外的是,他选的还是原来的位置,最后一排靠走廊。
班主任问道:“夏迟你确定要选那吗?”
夏迟“嗯”了一声,便不管别人,自顾自的低头看起了书。
丹赫站在外面,浑然不知班内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他有些好奇,夏迟走后他的同桌会换成谁。
不过他感觉唯一不变的,应该是他的位置,毕竟那个位置除了他,也不会有人想坐了。
等到外面的人,只剩下他一个后,丹赫才慢慢走了进去。
之前听他们班主任说,好学生会互相吸引,他还不信。
不过现在看见夏迟旁边,坐了一圈班里前几名的人,他信了。
丹赫在班主任和一圈学霸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走到了他原来的位置。
幸好坐下来时,他们的目光都收了回去。
看别人那么看着他的样子,丹赫想,这个位置不会是夏迟帮他占的吧?
不过好在周围坐了一圈学霸,并没有影响他上课睡觉。
下午放学的时候,夏迟问他,“我一会去找你玩,可以吗?”
找他玩?
“你知道时乐他家的位置?”丹赫问道。
夏迟点头说,“我知道。”
丹赫想着他们俩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了吧,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
丹赫回到家后,感觉有点累,刚一把书包放下,他就感觉到一阵失重感涌上心头。
他坐在地上,身体趴在沙发上,缓解着这种症状。
里世界内,夏时乐正和其他两个人,在室内篮球场打着扑克牌。
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夏时乐扭头看去是丹赫。
丹赫见他们都在,唯独缺少了贺云,便着急的问道:“贺云上去了?你们怎么不拦一下?”
克晔打出一张三,然后安慰道:“刚才时乐去警告过他了,他也承诺不会乱跑。”
夏时乐看着丹赫求证的目光,点了下头,表示肯定。
贺云虽然是个小孩子,但对承诺这种东西格外的在意。
见丹赫松了口气,克晔邀请他,“要不要一起玩?刚好四个人。”
丹赫盘腿坐了下来,和他们一起玩着。
夏迟正期待的往夏时乐家赶,可一个红绿灯处聚集了很多人。
看样子像是出了车祸,夏迟瞥了一眼。
他想赶紧绕过去,可他听到了夏时乐的声音。
他半信半疑的穿过人群,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个形似夏时乐的人。
夏迟慢慢走过去,直到看清楚人真的是夏时乐时,腿一软跪倒在血泊中。
看着昏迷不醒的夏时乐,他的眼泪短了线般,一滴滴的滴落在地。
一旁的人见他这样,安慰道:“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孩子你先别急。”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他爸,让他转来这个学校 。
他想着想着,即使夏时乐讨厌他,厌恶他,不愿意理他,哪怕,哪怕不愿意见他,他也想留在他身边。
他只剩下夏时乐了,他只剩下他了!
为什么?!
他不知道血从哪流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不让血流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他。
救护车什么时候来的,夏迟一点也没察觉到。
直到有人从他手中夺走了夏时乐,他才回过神来。
夏迟跟着救护车一起上了车。
到了医院,夏时乐进了抢救室,而他在外面盯着自己一手的血发呆。
夏时乐的父母没一会也到了抢救室门外,随后来的是夏迟的父亲。
得知他们俩是在一块的,夏迟的父亲一过来就责备道。
“你不是在他身边吗?怎么车来的时候不知道拉他一下?!”
而此刻的夏迟什么都听不下去,他一直在怪自己,为什么要今天约他出来玩。
夏时乐的父母则劝着夏迟的父亲冷静一点。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同打开的还有夏迟的五官。
医生摘下口罩说,“伤的不是很重,等病人麻药劲过了,就行了。”
还好,还好,还好他没事。
转入VIP病房后,夏迟就一直守在病床前。
夏津吩咐助理去拿了衣服后,就以工作忙为由,离开了医院。
其他人也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霎时间原本拥挤的病房,现在只剩下夏迟一个人。
夏时乐做了个梦,梦里寄宿在他的身体一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那天放学后,他不想回家。
所以就一个人拿了存了很久的零花钱,去买了很多自己想吃的面包。
梦里的这天也是一样,夏时乐看着他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车上来来往往的车。
他知道那时候的夏时乐想死,但他又怕疼,也怕给别人惹来麻烦。
可活下去他又经常思考,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经常来的公园里。
公园里有一张靠近垃圾桶的椅子,平常没有人坐,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平常。
夏时乐看见有一个看起来比他小,也比他可怜的小孩子坐在上面。
他缓缓走近,小孩子却受到了惊吓,一个劲的往椅子角落挪。
夏时乐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像谁呢?夏时乐想了一会也没想起来。
小时候的夏时乐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吃起了面包。
可能是面包太香了,也可能是他太饿了,那个小孩子一直看着夏时乐手中的面包吞口水。
夏时乐被视线看的有些不耐烦,有些凶巴巴的问道。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那小孩被凶的立马扭回了头,默不作声,死死的盯着地面。
可这时,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了起来。
夏时乐看着那个小孩的可怜样,开始有些后悔凶他了。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夏时乐将从袋子里拿出来的一包面包递给了他,“这个作为补偿吧。
“没事,没事。”小孩子高兴的接过了面包,又甜甜的说了声,“谢谢。”
夏时乐看着这个孩子有些疑惑,他怎么不记得印象中有这个孩子啊?
小孩子三两口吃完了一整个面包,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我能再吃一个吗?”
夏时乐大方道:“你想吃就自己拿,不用问我。”
“谢谢哥哥。”
可没一会,夏时乐又听见他的肚子叫了起来,但却没看见他再拿面包了。
他以为没了,可他低头看去,袋子里的面包还有好多。
他轻声问道:“没吃饱怎么不继续拿?”
小孩子低声回答道:“我怕哥哥你不够吃。”
夏时乐想着,还挺会照顾人的。
小时候的夏时乐索性把剩下的面包,全部给了他。
“我不饿,剩下的全给你了,”怕他不肯接,夏时乐又加了句,“我妈不让我吃这些东西,你帮我解决了吧。”
小时候都他不会撒谎,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让他紧张到同手同脚的走。
几天时光如流水般流逝,而他们也一直在长凳上坐着。
那个小孩也渐渐向夏时乐靠过去。
夏时乐开口问道:“你怎么每天晚上都在这,你没有家吗?”
送到嘴边的面包渐渐垂落,小孩子看起来十分伤心的摇了摇头。
闷闷的说了句,“不是。”
夏时乐看着他又问道:“那你怎么不回家?”
“爸爸他,不喜欢我。”可能是还小的缘故,他说着说着,便哭了。
这一哭,夏时乐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胡乱的安慰道:“他不喜欢你,你自己喜欢你就好了!”
他摇着头还是哭。
“我喜欢你!你别哭了!”
听到这话的夏迟,瞬间停下了哭泣,怔怔的看着他,像是不敢置信。
夏时乐撇过头,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突然他的手被握住,夏时乐低头看去,一双消瘦的小手握住了他。
“我也喜欢你哥哥!”
这么直白的表达喜欢,夏时乐还是第一次,他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小孩子笑着朝着他挥手说,“哥哥再见。”
夏时乐也笑着回道:“再见。”
后面几天的时间,那张椅子上,只剩下了夏时乐一个人。
刚开始他有些失落,可渐渐的他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直到几天后,那个小孩身着单薄的坐在那张椅子上。
夏时乐看到椅子上是他后,连忙赶了过去。
可走进一看,他闭着眼,皱着眉。
夏时乐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一摸他的额头,有些烫手,夏时乐也不管了,抱起他往家快步走去。
中间他醒来了一回,没说别的,就一直在嚷嚷着,“哥哥,我疼!”
夏时乐以为他烧糊涂了,安慰道:“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到了地方后,门是关着的,夏时乐不敢把他放下,扯着嗓子喊道:“刘姨!刘姨!爸!妈!快给我开门!”
刘姨很快赶了出来,埋怨着,“你小声点行不行?!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怎么了呢!”
在看到他怀里的人后,被吓了一跳,“这谁呀这是?!”
夏时乐没回答他,而是让她赶紧开门。
而夏津也在这时出来了,看清他怀里抱着的人,也有些着急的对着一旁的刘姨说,“快去给魏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哎!”刘姨小跑着进了屋子。
然后夏津看着夏时乐说,“把他抱你屋里去。”
魏医生很快到了地方,给夏迟输上了水,喂了些药。
夏时乐坐在床边,不停的查看他烧有没有退下来。
不知道夏迟的父亲是怎么说的,反正夏迟在这住了大概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夏迟的父亲来接他回去。
夏迟哭着躲在夏时乐的身后,死死抓着他的裤子不愿意回去。
夏时乐决绝的拨开他的手,然后露出疲倦的笑。
“你回家吧,我之后再找你。”
夏迟听到哥哥会找他玩,这才勉强松开了手。
但他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他的夏哥哥,那张椅子也因为位置不对,很快被人撤掉了。
夏迟守着那些美好的记忆,和夏时乐对他的承诺,等着夏时乐的出现。
夏迟再次听到关于夏时乐的消息时,是和他父亲一起去医院探望被烧伤的夏津。
他急切的询问夏时乐母亲,“嫂嫂,夏哥哥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了,一瞬间,整个病房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夏迟以为他的夏哥哥离开他了,眼眶内瞬间充满了泪水。
夏津开口温柔道:“没有,你的夏哥哥他只是伤的比较重,我送他去国外养伤了。”
夏迟既高兴,又担忧的问道:“那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夏迟的父亲没再容忍他问下去,冷着脸对着一旁的司机说,“把他送回家!”
夏迟吵着不要走,可没人关心他愿不愿意。
直到七年过去,夏迟这才听到了他的夏哥哥,在汇佳高中念书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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