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初始圣堂的开放日，阿普利亚去了一趟初始圣堂。
初始圣堂纪念的是初始之龙，圣堂内既没有智慧圣堂华丽也没有智慧圣堂热闹，圣堂四壁也没有一些抽象的图案。但与智慧圣堂一致的，是雄伟巍峨的雕像。
空荡的圣堂中，赞歌余音绕梁。
这一次，阿普利亚终于弄清楚了初始之龙和智慧之龙的关系。
据说初始之龙死亡之后，头颅、躯体、双翼各化成了一只巨龙，而头颅化成的巨龙正是智慧之龙。
所以赞歌中才唱：初始的头颅，智慧的化身。
从赞歌中，他能拼凑出一些关于智慧之龙的故事：初始之龙的头颅化作智慧之龙后，智慧之龙创造了现在的龙族。祂没有性别，既是龙族的父，也是龙族的母。
在祂死后，尸骸化为骸洞，而一只金黄的眼瞳留在了那里，成为选择族长的决定性因素。由此可见，智慧之龙很可能是金龙种。
龙族是由智慧之龙创造的，对他们而言，初始之龙的存在实在是过于遥远。
又过了几天，阿普利亚来到米歇尔的店里购买辛甘草。
“怎么，你小子也迷恋上了辛甘草的味道吗？”
阿普利亚刚买了十根辛甘草的茎放在桌上，米歇尔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他喜爱的美味：“啊噗利亚，我说什么来着？你果然是个成熟男人啊！”
“结账。”
“你的嘴角刚才是不是上翘了？你还真是好哄。”
“……”
带着十根辛甘草，阿普利亚往第一等级分院的草地走去——
雷和他约定的“决战”日期，正是今天。
第一等级分院的草地上热闹非凡，阿普利亚细细打量聚集在此的人胸前的徽章——蓝色，是第一等级段；红色，是第二等级段；绿色，是第三等级段；金色……除了伦斯，还有哪个第六等级段这么闲，来这里看第一等级段的小打小闹？
他仔细一看，发现第六等级段的竟然还不止一个。
伦斯原本跟着他过来，走到一半被人叫走了。把他叫走的是一位蓝龙种，称呼他为“哥哥”，大概就是伦斯的弟弟。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第六等级段的学生，是一位绿龙种。绿龙种看着他，意外道：“是你想出来的名为‘踢足球’的游戏？虽然米歇尔会利用这游戏把我们训练得很惨，但不得不说，这是个不错的游戏！”
阿普利亚：“……不是我想出来的。”
再走几步，是一个第四等级的蓝龙种：“嘿，是你想出来的名为‘踢足球’的游戏？那你一次能颠多少个球？要不要和我比比？”
阿普利亚：“不是我想出来的。不比。”
“你就是想出‘踢足球’游戏的金龙种？”
阿普利亚逐渐不耐：“不是。”
“你就是——”
阿普利亚果断：“不是！”
“——啊噗利亚吗？”
这个问题和之前几个不同。
阿普利亚脸上的不耐都凝固了一瞬间，他垂眼看去，对面站着一个绿龙种小姑娘，对方编好的麻花辫垂在脑后，点缀着小小的白花，衬出一种天真烂漫的气质。
听到他那句斩钉截铁的回答之后，小姑娘脸上出现了茫然。
她的目光往上，落在阿普利亚额前的角上：“不是……吗？”
“我是，”阿普利亚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事？”
小姑娘温温柔柔地一笑，说：“我代替雷向你道个歉。他总是那么鲁莽。今天的比赛只有他一个人和你比啦，其他人不会来添乱的。”
“你是……”
“不好意思，忘记了自我介绍，”小姑娘提起裙边，优雅大方地行了个礼，“我是安娜·克里夫。你好。”
克里夫的绿龙。
之前有个学生说过，雷和克里夫玩得很好。这么看来，克里夫指的就是这位安娜·克里夫。
阿普利亚：“你好。”
“安娜！安娜——！”
雷急匆匆地从后面跑过来，经过阿普利亚身边的时候狠狠瞪了阿普利亚一眼。他站在安娜面前，急切地解释：“我们和啊噗利亚只是随便比一比，玩个游戏而已！”
安娜克里夫温柔可人的模样一秒转变：“行了，不要再说了，雷。那些高等级段的学生你究竟是哪里找来的？还撒谎说是你的朋友！”
雷的气焰一下就消了：“我们……我们确实是。”
“要比赛，你就自己去比。拉着那么多人有意思吗？和打群架似的。”
雷哭丧着脸：“你别生气……”
这场面很奇妙。雷和安娜看起来差不多大，但面对安娜的小霸王雷一副不敢造次的模样，就像遇到了克星。
阿普利亚其实还挺喜欢看这种小孩打闹的场面，他认为这很新鲜。
安娜·克里夫没有光顾着和雷吵架，训斥几句之后转身面向阿普利亚。
她问：“对了，等你们的比赛结束，我可以和你聊聊吗，啊噗利亚？”
阿普利亚：“随便。”
雷看起来快要炸了：“安娜！”
安娜弯起眼睛：“那么，请允许我围观你们的比赛了。”
雷：“安娜！！”
两个小孩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争执起来，阿普利亚看着安娜·克里夫陷入沉默。
短短数日，他已经接触了除路希法以外的三大贵族。帕洛特的蓝龙不算，布雷塞尔和克里夫也都是自己找上门的。
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果他们是带着刻意来接近自己的，又会是谁的眼线、为了什么？身为贵族，他们需要讨好“未来的族长”吗？
阿普利亚本想着车轮战算不上欺负小孩，没想到安娜·克里夫直接把雷的车轮给掀了，最后还是变成了阿普利亚这个成年龙族和雷这个未成年龙族的比赛。
他们二人站在草地上，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龙族。
雷手里托着一颗鲁伯球果，看向阿普利亚的眼中带着十足威胁：“如、如果我输了，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阿普利亚：听起来这小孩是很清楚自己会输。
“嗯……”在雷色厉内荏的注视下，阿普利亚带着坏心思拖长语调，“那就，在全班的面前念个一万字检讨吧。”
雷一下子懵了：“检讨？什么东西？”
阿普利亚虽然没有上过学，但他写过检讨——一万字的也写过。他是个很聪明的学生，在学习上一般不会有屡教不改的错误，但是在其他方面未必。
如果他犯了错，比起体罚，惊蛰更喜欢让他写检讨，然后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大声朗读，就算有人送文件来也不许停止。
在迭泽尔之城中，学校里的学生都会写检讨。所以，阿普利亚不允许自己上学的地方没有检讨的存在！
阿普利亚给雷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崭新崭新的词汇——“检讨”的含义。
然后，他慢吞吞地说：“内容大概包括，反省自己不该挑衅同学，不该没有在掂量出自己几斤几两的情况下向别人提出挑战，以及自己不该乱发脾气。”
除了被简点起来阅读课文以外，雷还是第一次听到阿普利亚说这么多话。
他听完，表情有一瞬间是扭曲的：“这点破事要写一万字？！”
忘了说，龙族也没有作文课。
难怪没有中长篇小说，这都是没有想象力的体现。
阿普利亚点头：“一万字，宜多不宜少。”
雷：“……”
阿普利亚决定把形式走完，问：“如果我输了，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雷当即回答：“你，你给我写两万字！”
阿普利亚：“好。”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全场龙族寂静无声。
他们恐怕是第一次见这么“有文化”的赌注。要说这惩罚严重，它不至于；但要说这惩罚轻松，它又极其离谱。
没有一个围观龙族能够想到，从阿普利亚嘴里蹦出的“检讨”一词，日后将会成为他们也避之不及的新型惩罚方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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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龙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