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我就不客气了

阳光晃着子午的脸，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屋里没人，昨晚断片在进了出租车，之后的事都不记得了。坐起身脑袋神经一阵抽搐，低着头揉了揉太阳穴。“什么酒，不好，咋还头疼呢。”嘟囔了一句，看见床头柜的水，略带疑惑的喝了大半瓶。

【你什么时候走的】子午拿起手机给晓光发消息。随后手机扔床上，子午去卫生间洗脸，看着镜子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才想起来看看自己衣衫整不整，什么都没变。

收拾利索，拿着手机出了宾馆的门，对面就是晓光家的单元楼，现在是七点，不知道晓光在不在家。

手机振动，晓光来消息：【昨晚看了你一会，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哦，自己在宾馆睡了一夜。刚要往单位的方向走，又来了消息：【我在吃早饭，你要不要来，距离宾馆不远】

【好】

子午坐在晓光对面，晓光找老板要了一碗小馄饨，“给，吃点热乎的，软软胃。以后喝酒别那么急...”

“还是因为你刺激的...”子午低着头吃馄饨，小声嘟囔着。

晓光没再说话，两个人没声吃完了早饭。

吃过饭，两个人都准备去上班，往两个方向走，子午没再问会不会见面，也没再问要不要给你发消息。手揣在兜里，低着头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头子。

“我会给你发消息的，记得多喝水啊！”晓光在子午的背后，用音量不大的声音，对着子午说。

子午回头笑着看着晓光，脸上的笑带着惊喜，也带着失而复得的幸运，“好，你也是，多喝水。”挥了挥手，转身。

接下来的脚步似乎变得轻了，也不用踢石头子了，哈哈哈。

子午爸爸在子午小的时候给她算过命，说子午是土命，而且是路旁土，子午从小就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等不了殿堂的小角色，平安度过一生就行。路旁的土，要么就是铺路的时候的路基，要么就是被人家当做灰尘或垃圾一样扫到路旁的。没有什么价值...

【我到单位了】刚进办公室，晓光来了消息。

【中午记得吃饭】中午的时候晓光发的消息。

【我准备下班了，你呢，你是去复习还是我们一起吃饭？】又是晓光的消息。

这一天，都是晓光主动在给子午发消息，而且频率是以前的好几倍。子午能感觉到晓光是故意的，故意跟自己说话，但是为了啥？

【你不用这样，昨晚的事我不记得了...】子午回道。

【我只是想多跟你说说话，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我不发了。】

【你是晓光吗】

【是啊，怎么了】

这是晓光吗，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卑微，对，是卑微，原来那个发了消息好几个小时没影的人呢，现在这是要弥补什么，还是因为昨天自己的话刺激了她。

【没什么，晚上不一起吃了，我要回家看看爸爸】

【好的】

子午在楼下熟食店买了点肉，回家跟爸爸两个人吃饭。

子午爸爸：“昨晚在哪住的？”

“哦，在朋友家，看书看晚了，就不想回来了。”

吃完饭收拾完后，子午回屋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最后的那句“好的”之后在没有什么话了，子午轻叹了一声，接着看书，听课件。

距离考试没剩几个月了，第二轮复习才刚开始，得抓紧时间了。

...

两天的时间，都是定时定点的，晓光给子午发消息，提醒这个提醒那个，子午被动的接受。子午明白晓光的感觉，但是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就是觉得别扭。

自己长这么大终于鼓足勇气，主动向喜欢的人表达喜爱，但是感觉被糟蹋了，“如果你想继续跟我保持联系，咱俩就这么慢慢的接触下去，或者你觉得我需要做一些女朋友的义务我都配合，比如接吻，比如上床...”子午耳边总能回想起晓光那晚的话，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那么刺耳，不好听！

【晚上一起吃饭呀】快下班了，晓光发来了消息。

连续拒绝三次了，【好的，给我发位置】子午想见见，想好好聊聊。

小城的这种小吃很多，就是小饭店，饭菜口感都很好，但是在大城市人的眼里总是那么上不了台面。从小在小城长大的人，总是离不开这样的饭店，吃的是感觉和回忆。

“你来过这家吗？”晓光问。

“没有，我是山沟里长大的”，子午不经意的说着。

“能给我讲讲吗？”

子午疑惑的看着晓光。

“我就是想多了解你...如果你还想告诉我的话...”

子午顿了一下，心里像喝了醋，酸了一下，看着面前有点卑微试探的晓光，哪里舍得再装高冷。“我是铜镍乡长大的，在山沟里，工厂子弟，从出生到初中都在那，上了高中才出来去了县城，大学在冰城，研究生在阳城，毕业了才回来，现在虽然在小城工作，但是我和我爸还是住在县里，所以来回坐公交。所以其实我对小城不太熟...”。子午精简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如果以后你还想知道我的什么事，问我就好了。”子午接着说着。

好几天了，终于看见晓光笑了，感觉她有点急了，着急子午这几天的态度，终于得到了回应。

晓光听完子午的话，向子午伸出了手，放在餐桌上，手心向上...

子午挑眉，问晓光：“这是？”

晓光赶紧解释：“我喜欢跟你牵手，我...没有反感，那天晚上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话伤害了你，可是我想跟你接触...”。

子午明白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不喜欢跟人有亲密接触，她愿意等晓光慢慢讲出自己的故事，但是现在，子午是开心的，阴了好几天了，终于放晴了，谁的心情能不好呢。

子午伸手握住了晓光，还是软软的还是暖暖的...

“快吃吧，都凉了。”子午说。

子午：“一会我要去图书馆，你没事的话，咱俩一起去？”

“好啊。”

两个人都笑了。生活本就应该如此嘛，出现问题了，逃跑、躲避是解决不了的，有勇气改变，说明很喜欢眼前这个人了。

子午从小吃饭就不是个淑女，吃的嘴边到处都是是常有的事，所以“黑嘴丫”到现在都没退，子午爸爸总说子午，吃饭记得擦嘴，不要这样，看起来不好看，可是就是改不了了。就像现在，嘴边沾着菜汤，自己也不知道。晓光抽了一抽纸，伸手想要给子午擦一下，子午吃的认真，没注意眼前伸过来一只手，身子往后退了一下。

“我想给你擦一下，你这...”晓光用手指了指子午的嘴角，递上了纸巾。

子午接过，有点害羞，“我擦就行”。

子午觉得这顿饭吃的好安心，安心眼前这个人的改变，安心她终于不再躲避。

吃过饭，两个人牵着手一起坐公交去了图书馆，并不是谁主动牵的谁，感觉像在一起很久了，很自然的事情。可是明明就刚刚才发生的事，总之，这样很好。

子午听着课件，晓光找了一本美术鉴赏坐在子午身旁一起看着。晚上学习的人不少，有一些也要考公务员的，也有要考研的，还有一些上了些年纪的，把图书馆当做避暑圣地，毕竟这里面有空调。

晚上十点了，图书馆马上闭馆，两人收拾了书本跟着人群往外走。还是牵着手。

“我送你回家。”子午说。

晓光点头，两个人谁也没有提要坐车，散着步路过网红桥往晓光家走。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喜欢网红桥。”晓光说。

“为什么”

“小的时候，爸爸去接我放学，那天他喝了酒，正好那天我们发了考试卷，我的成绩不太好，就在学校门口，当着那么多老师和同学的面，他把我书包扔进了河里，就是网红桥下面的那条河...”

子午沉默，她其实很早就猜到是家庭的原因，社会上没有谁能给到一个人伤害这么持久，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才是一生的，晓光的性格多半是原生家庭的问题。她从来没问过，这是第一次晓光主动向子午提起，有开始总是好事，就有以后。

眼前幻想着那个画面，一个孩子面对父亲的暴力，得多无助，心智还没有健全的年龄，还要怎样回去面对自己的老师和同学，子午心疼晓光。牵着的手上用了一些力。

“可是，现在我挺喜欢跟你一起在这走”，晓光一边说着，一边侧头笑着看着子午。

子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笑容回应，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想对她好，一直对她好。

...

“上去吧，我到了给你发消息。”子午松开晓光的手。

“好”

子午刚要回身，忽然被晓光重新牵着手，拉近单元门内...

没等反映，晓光身体靠近子午，直接覆上了子午的嘴唇。没有急切，缓缓地吻着，子午确认这不是亲，是吻。

这次是子午给的反映，微张着嘴，任晓光的试探。面前的人呼吸缓慢的急促，两个人的两双手牵在一起，子午被抵在单元门一旁的墙上。前两次的教训，让子午不敢造次，只是迎合，不敢冲动...

周身的黑暗，子午看不清晓光的表情，闭着眼...

不久，晓光停下来，两人抵着额头，“你看到了，我可以跟你接吻，而且我...很喜欢，我没有生理障碍，本能想靠近你...”

子午微喘着，听着晓光低语，她是真心话，这两天的改变子午都有感应的。

“所以，可以不用刻意回避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跟你原来一样就可以...”

子午依然没有说话，感受着额头传来的触感，感受着双手被晓光用力的握着。

子午吞咽了一下口水，抬起头，松开了晓光的手，变成了环抱住晓光的腰，抱着晓光转身，把晓光抵在墙上，“那我就...不客气了...”

随后，子午用力的吻着晓光，咬着她的唇舌，发泄着这几天的压抑...呼吸不在微喘，变得急躁，子午燥热的红着脸红着耳朵，出汗...

虽然子午有些放肆的吻着，但是手安静的放在晓光腰间抱着，她感觉到了晓光的僵硬，一动不动的身子，和一动不动垂在身侧的手。是的，她还需要时间适应...

两个人停止了这场急躁的接吻，晓光有些愣神，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子午慌了，以为她又...

“别哭，你别哭...”子午真的慌了，赶紧伸手给晓光擦眼泪，“是不是我又着急了，还是我咬疼你了，你别哭啊...”

晓光蹲着放开抱着双膝的手，扑在子午身上，抱着子午的脖子，脸枕着子午的肩膀。“没有，谢谢你，谢谢你还给我们机会...”

...

子午回到家，给晓光发了消息报平安，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对，她需要确认一件事。拿起手机。

【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子午斟酌半天发出了消息【我想要一个身份】

【你想什么就是什么】

子午【做我女朋友吧】

过了三分钟，等来了晓光的回答【今天说是不是晚了，我并不觉得我可以跟别人接吻，从你第一次那天开始】

哈哈哈哈哈哈，子午笑着，不敢大声，怕人听见，有什么好怕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以后我可能更放肆一些，有心理准备吗】

又过了三分钟，晓光【你好像放肆不是一次两次了...】

注定失眠的夜，没出息，子午想赶紧天亮，见到那个让她可以放肆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