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火锅

太阳往西边沉的时候,巷口的火锅店已经亮起了暖黄的灯。

谢临刚推开玻璃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牛油香裹了个满怀。老板是个圆乎乎的中年男人,看见他俩就扬着嗓子笑:“小霍又带对象来啦?老位置给你们留着呢!”

霍明揽着谢临往靠窗的卡座走,指尖还勾着他的背包带:“今天要特辣锅,再加份毛肚,三份鸭肠。”

谢临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明天还要训新兵,吃太辣会嗓子疼。”

霍明往他身边挤了挤,下巴抵在他肩窝:“没事,我老婆会给我买润喉糖。”

老板把锅底端上来时,红油还在咕嘟咕嘟地滚,花椒和干辣椒的香钻得满屋子都是。谢临刚把毛肚倒进锅里,霍明就举着漏勺在旁边守着,眼睛盯着锅面的泡泡:“七上八下,多一秒都老了。”

他把烫好的毛肚夹进谢临碗里,沾了满勺的蒜泥香油:“快吃,刚熟的最脆。”

谢临咬了一口,脆嫩的毛肚裹着辣香在舌尖炸开,辣得他眯起眼睛,刚要伸手拿水杯,霍明已经把温好的酸梅汤递到了他嘴边。冰凉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刚好压下了那股灼意。

“慢点吃。”霍明用纸巾擦了擦他嘴角的油,“没人跟你抢。”

邻桌的客人偶尔往这边看,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大概是没见过这么黏人的消防员,明明自己碗里的鸭肠都快煮老了,却只顾着给对面的人夹菜。

吃到一半时,霍明的手机震了震,是队里的消息。他扫了一眼,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就把手机往桌边一放:“是小林,说新兵们今晚偷偷点了外卖,让我别查岗。”

谢临把煮软的土豆夹进他碗里:“你不是说要罚他们吗?”

“罚归罚,饭还是得让他们吃。”霍明咬了口土豆,眼睛弯起来,“跟我老婆学的,得疼人。”

这话让谢临的耳朵又热了,他假装低头喝酸梅汤,却看见霍明偷偷把自己碗里的香菜都挑到了一边——谢临不爱吃香菜,他记了快两年。

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巷口的路灯亮起来,把树影拉得很长。火锅的热气糊在玻璃上,晕出一片暖雾,谢临用指尖在雾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明”字,刚画完,就被霍明的指尖覆住。

对方的指腹带着薄茧,顺着他画的笔画蹭了蹭:“画我名字做什么?想我了?”

谢临抽回手,把最后一块双皮奶推到他面前:“这是加了两份红豆的,你吃。”

霍明挖了一大勺,甜腻的奶香混着红豆的沙软在嘴里化开,他忽然凑过来,在谢临唇上碰了一下——带着双皮奶的甜,还有点火锅的辣。

“比双皮奶还甜。”霍明抵着他的额头笑,声音低得像呢喃。

邻桌传来轻轻的笑声,两个女孩子激动的说着什么。

谢临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能闻到他身上混着火锅香的皂角味。晚风吹过玻璃,把热气吹得晃了晃,巷口的糖炒栗子摊还没收,焦香裹着风钻进来,和火锅的辣香缠在一起,成了十一月最暖的味道。

结完账出门时,霍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谢临身上。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裹得谢临像只被裹在暖绒里的猫。

“冷不冷?”霍明把他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指尖扣着他的指缝,“我背你回去?”

谢临踢了踢他的鞋尖:“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霍明弯腰把他打横抱起来,作训靴踩在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的响,“我抱我老婆,天经地义。”

巷口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长而暖。谢临趴在霍明的肩膀上,看着远处消防队的方向亮着零星的灯,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好的日子,不过是画完稿能送一份热饭,吃完火锅能被人裹着外套抱回家——有烟火气,有喜欢的人,连晚风都裹着甜。

晚风裹甜香。

霍明抱着谢临走在石板路上时,巷口的老槐树落了片叶子,刚好擦过谢临的发顶。

谢临把脸往他肩窝埋得更深些,能闻到外套上混着的火锅香、皂角香,还有点训练场的尘土气——是独属于霍明的味道,像把烟火和阳光揉在了一起。路过糖炒栗子摊时,老板举着锅铲笑:“小霍这力气够大啊!”

霍明颠了颠怀里的人,尾音都带着笑:“我老婆轻,跟揣了个棉花糖似的。”

谢临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没用力,却听见霍明低低的笑,震得肩窝都暖。

回到画室楼下时,谢临挣着要下来,脚刚沾地,就被霍明按在单元门的墙上。路灯的光斜斜打过来,落在霍明的眼尾,把他眼里的笑揉得软乎乎的。他抬手碰了碰谢临被风吹红的耳尖,指尖的温度烫得谢临缩了缩脖子:“跑什么?还没抱够呢。”

谢临推他的胸口,指尖碰着作训服下硬邦邦的肌肉:“楼道灯坏了,黑。”

霍明却忽然弯腰,把他扛在了肩上。肩骨抵着谢临的小腹,有点硌,却带着让人安心的稳。他一手托着谢临的腿弯,一手摸出钥匙开单元门:“我扛着你,不怕黑。”

楼道里果然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泛着冷。可霍明的肩膀是暖的,他走台阶时脚步放得极慢,每踩一级都轻轻晃一下,像在哄小孩。谢临趴在他背上,能听见他的心跳,稳而沉,和训练场喊口令时的节奏一模一样。

推开花室门时,暖黄的灯光裹着画纸的油墨香扑过来。霍明把谢临放下来时,指尖还勾着他的手腕,顺手按亮了窗边的小台灯——台灯是谢临画稿时用的,暖光刚好裹住两人站着的角落。

画室的桌子上还摊着下午没画完的分镜稿,是霍明训新兵时的样子:眉骨凌厉,嘴角绷着,手里攥着水带的指节都泛着白。谢临刚要伸手收,就被霍明按住了手腕。

“这张画得像。”霍明的指尖划过画纸上的侧脸,指腹蹭过油墨未干的线条,“就是少了点东西。”

谢临抬头看他:“少什么?”

霍明没说话,只是弯腰凑过来,在画纸上那个“霍明”的嘴角,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刚好是梨涡陷下去的位置。然后他抬眼笑,自己嘴角的梨涡也跟着陷下去,暖光落在上面,像盛了半盏糖:“少了这个。”

谢临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说话,就见霍明转身去了厨房——画室带了个小厨房,是当时租房子特意挑的。他打开冰箱,看见里面还放着下午没吃完的糯米糕,便拿了个盘子装起来,又烧了壶热水。

“吃块糕垫垫?”霍明把盘子放在画桌上,又给谢临倒了杯温水,“刚吃了火锅,喝点热的舒服。”

谢临咬着糯米糕时,霍明正站在窗边收衣服——下午谢临洗的针织衫还挂在窗沿,被晚风熏得暖软。他叠衣服的动作很规整,袖口都折得平平整整,像在叠作训服的肩章。

“明天队里要练高空速降。”霍明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忽然开口,“可能要晚半小时回来。”

谢临抬头看他:“那我把饭温在锅里。”

“不用等我。”霍明走过来,从身后圈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你先吃,我回来热就行。”

窗外的晚风裹着巷口的甜香钻进来,吹得台灯的光晃了晃。谢临靠在霍明怀里,看着桌上没画完的分镜稿,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半块糯米糕,忽然觉得,所谓“圆满”,不过是这样的时刻——灯火暖,烟火近,喜欢的人在身后,连晚风吹过的声音,都裹着糖。

有个老婆到处炫耀,哈基霍你这家伙

我也要这样的老婆[小丑]

今天下午忘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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