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相助③

“都住手!”星昼跑过来阻止,“母尊,别伤他们,他们没有恶意。”

“母尊?”镜子光照下的重落规如一摊泥趴在地面,她抬眼瞧了瞧清绝,又瞧了瞧星昼,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五彩斑斓的黑眸子。“真是母子........诶,星昼,叫你老母赶紧把那破光给撤了!”

西南朱天的储思河边,一艘小船自远处悠悠地行驶而来,值得引目注意的是船上一名男子——、模样端正,姿态端庄,气质不凡。

“那是什么人?”寻迹打老远就看见一艘行来的小船,直到接近才发现不像西北幽天的人。

“这是我朋友。”七元按住着急的寻迹,随后朝船上的人挥手喊道:“哎!这里——走吧,我给你们准备了大礼,去看看吧!”七元拉着寻迹和闭疏去到储思河边,那一艘小船刚好靠岸。

闭疏一见船上的人竟是鹿凉,神情即刻凝滞住了。

“哇!这么多的东啊!”寻迹全然不知船上的那位是何人,更没注意到闭疏神情的不对劲,而是欢欣雀跃道:“这都是给我们的?七元,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我去叫人来!”

你们看,那就是我送你们的大礼!”七元指着后方说道,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即见数艘小船陆陆续续的行来,而船上皆装了满满的货物,货物之上鲜明的标着几个大字——天仙小铺。“非正星向物资贫瘠,尤其缺乏药物。这是我从中方钧天托审判星君运来的物资,其中有最好的灵药,足以治好非正星向星民们的伤。这些物资也运至了东北变天,东南阳天和西北幽天……”这时,七元发现闭疏与鹿凉相互奇怪的对视,立即想起来他们之间的瓜葛,二人见面谁都没开口,场面一时间僵住了。“鹿凉你是认识的,我想就不用过多介绍了。”

“闭疏……”鹿凉先开口唤道。

“竟没想到这点小事会让一讖星君会亲自跑一趟。”

“我是想……见见星昼的……”

“星昼在东北变天,一讖星君走错地方了。”

鹿凉没再回答,只是望着闭疏,闭疏避开对方的眼神,转而对着七元喜笑颜开。“谢谢你,七元,这些物资对我们的帮助很大,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哎呀,谢什么,你如果拿我当朋友,就不要说谢,多生分。再说了,这本就是我送你们的大礼。”七元刚说完,闭疏回头瞧了一眼鹿凉后,找了个借口远去了。

“是我自讨没趣了。”鹿凉黯然神伤。

“你去见见星昼吧,你们父子不是很久没见了嘛!星昼嘴上不说,实际是非常思念你的。只是,你们两个谁也不主动,急死我了,我看着都着急。鹿凉,去看看星昼,他会很高兴的。”

“也好,我去东北变天找他。”鹿凉神色恢复如常,行着小船便离去了。

“那家伙竟然是鹿凉!”

七元被身后的声音的吓了一跳,原来是带着星民来的寻迹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提到这个男人,寻迹就换了副像是要吃人的表情。“闭疏是小时候遇见那个男人的,持续了将近八百年的交情,闭疏就是太单纯太天真,自己先陷进去了感情的纠葛之中。结果是什么?那个男人为了所谓的立场跟闭疏划清了界限,选择跟另一位星君成亲。妈的,忒恶心了,不过是找了个漂亮的理由,比起晦星的身份,一位星君妻子更加能撑门面。”

“是么?这我倒是不清楚……”

寻迹后面所言的七元记忆犹新,至于前面鹿凉与闭疏之间的纠葛他却未从听鹿凉提起过。清绝和鹿凉大婚当日,鹿凉确是去见过闭疏,因此错过了吉时。现下,七元从寻迹的嘴里听出了个大概——鹿凉为了清绝而抛弃了闭疏,所以清绝插足了?

“可怜的闭疏以为那家伙有什么难言之隐,并未怪他,还傻到去给那家伙送新婚贺礼。正星向的星君全都说一套做一套,不仅骗人还骗感情。天道好轮回啊,谁能想到他的儿子竟然会是个晦星。”说到这里,寻迹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而后又很认真地说:“星昼倒是一点都不像他,比他讨人喜欢多了,虽然不太爱说话,却是个热心肠,这些天帮东北变天重建家园出来不少的力。据说,他从小是跟在你跟前的,这也难怪,如果是那家伙,肯定教不出这样的好小子。”寻迹一把拦过七元的肩,在七元的耳边道:“星昼跟我说过了,他才十几岁的时候你就把他接到了身边照料,虽然你什么都没跟他说,但是我能想像得到,你帮星昼挡了不少风风雨雨吧!晦星一出生,就该驱逐出境,可星昼居然在正星向好好的活了五百年。我开始并没有想通,正星向是那么的排斥晦星,是闭疏提醒了我,我才想明白,以你长应星君的身份挡挡箭牌,什么风雨雷电的攻击,一点儿都伤不了他。”

“小崽子才认识你们几天就什么都肯愿意跟你们说,我带了他近五百年的时间,而他更多时间是在我面前当个哑巴。”

寻迹拍拍七元的肩膀以示安慰,“是啊是啊,他现在的心目中,老觉得是你拆散了他们一家子,甚至认为是你暗恋他母尊,从中捣乱。你的良苦用心,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明不明白的,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他们一家子好,我就开心......”

“好?有这么一个老爹,能有多好?你那个好兄弟,面子比天大,他的心里指不定会有多嫌弃这个儿子,可怜的小娃娃还不明真相,挂念着那个禽兽。”寻迹露出一个仿佛看透一切的笑容,别了七元,上船搬货去了。

七元对寻迹的言语,原地思索了良久。

东北变天。

七元在西南朱天帮寻迹折腾了一整个大白天,回到东北变天已然是入夜时分。白日还是一片荒凉的惨境,现已是一片花草地,其中亮着白莹莹的光芒,宛若一片的小灯笼,摇曳着生机。七元蹲下身,手指抚过发光的灵草——两片细长的绿叶,中间一根绿茎头顶一个白球。白球摸起来毛茸茸的,细看能看清楚里面有一个更小的球状,正散发着白光,犹如藏于腹中的珍珠。此物名为:明辉白绒。这种灵草落地而生,繁衍性强,专门在紫辛宫种植,七元的长应星宿也就俩株。七元忽地察觉身后有杀机冲来,他翻身避开,正是时,一束金光擦身而过,落入花草丛中掀起一阵波涛。

“这些明辉白绒好看吗?是我从紫辛宫专门薅的,一点都没留,还有种子也没放过。”

听这声音,七元卸下了防备,脸上即刻洋溢着笑容,望着徐徐走进他视野的清绝。七元见到清绝的装扮第一眼,有被她惊艳到,忙赞道:“你这样子可真好看,淡红近粉的颜色特别适合你,还有你脸上的珍珠妆,点缀得相得益彰,美极了!”

“是吧,这是我......少来套近乎!”清绝的头脑险些被夸得上了头。还好清醒的及时。“我去住的地方瞧了,根本就不是你该住的地方,你来这里才多久,全身上下有干净的地儿嘛!”清绝嘴上数落七元,行动上极为诚实的拿出丝巾给七元擦脸,边擦脸办说:“我知你思想超凡行事大胆,才能干出这种荒唐事来,上一次我见过的荒唐事。明明正星向和非正星向处于僵持关系,正星向随时就会发动战争,这种时刻你居然想得出给物资他们,非正星向四个分野的物资,你知道要多少船嘛,若非小宋的境中术掩盖住,我们几个早就被抓起来了。这样也就算了,最凶险的就是去紫辛宫偷明辉白绒,那可是主宰的居所,你是他兄长,自然是不怕了,难为我们提心吊胆去给你偷东西。”

“那你们是怎么成功的?”七元嬉皮笑脸嘴贱的询问道。

清绝白了他一眼,继续细细的给他擦脸上的泥渍。“鹿凉父负责假装找主宰有要事商谈吸引住主要火力,小宋负责用境中术打掩护隐身,我就负责偷。小宋的境中术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假境,让现场看起来纹丝不变,这个时候,差不多显露原型了。”

七元哈哈一笑,“真有你们的,我就知道你们有办法行的。”

“还笑?”清绝手中的干净丝巾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她嫌弃丢给七元,再说道:“这是你的心愿,我知道的......对了,主宰曾询问过四分野的进展。”

“他派人去过了?”

“是流言,我们这四位君帅都用借口搪塞过去了。只有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收到过来自天庙的任何消息。我担心,瞒不了多久,你这边情况需要多久?”

“半年,给我半年时间,我将非正星向的情况搞好后,会主动跟上宫谈和,你们再帮我撑半年的时间。”

“嗯.......谁?”清绝挥手而出几道光刺,而遭到前方一道金光给劈散了,明辉白绒的莹光变得摇晃不定。攻击消散之后,清绝看见从花丛中挺出的一抹身影。

“星昼来的正好,来跟你母尊说会儿话!”七元正喊着,星昼的身影就跑了,兔子一般溜没影儿了。“哈哈,小崽子是害羞了?”

“这半天我都与星昼待在一起,他于此处生活得很开心,尤其是跟着你,我很放心。等正星向正式接纳晦星,星昼就能回到我和鹿凉的身边了.......”清绝神伤了片刻,抬眼将眼泪给倒了回去。“七元?你是不是有话同我说?”

“闭疏和鹿凉的事......”

“我今天已经知晓了,是一个叫小重的女孩,她一听说我是鹿凉之妻,便迫不及待地全告诉了我。只不过是些前尘往事,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感情皆是不清不楚,从第三者的嘴里说出来更是错综复杂,流言蜚语莫非如此。他们或许有过什么,然作为鹿凉的妻子,我相信他此刻对我的真心。”

七元品了品清绝口中的“感情”,没能悟出什么来。“好深奥的感觉,似乎不能用平常的是非善恶去判断。”

“哈哈,等到你心中有放不下的那个人就能理解我这种滋味了……对了,我打算,留在这里陪陪你们,尤其是星昼,他从小就不在我身边照顾着,刚好借此机会与他多相处相处。南方炎天那边你不需要担心,自从你用执行法令发了停战的命令,炎天的星君们几乎就懈怠了,可无人会注意到主帅去了哪里。”

“好哇!星昼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星昼跑开之后,意料之外的撞见了鹿凉,他立即呆住,随后欣喜不已地唤道:“父尊!你怎么来了?”

“来看望你一下。”鹿凉见星昼奔向他来,本该有所表示,可星昼此番浑身脏兮兮的模样,还是保持了点距离。“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东北变天生活得不好?”

“我一切都好……父尊呢?”

“也都好……”

两人一人一句的问候似乎已经是极限了,星昼耷拉着脑袋,双手捏着灰扑扑的衣角,眼睛偷偷地瞄着鹿凉,而鹿凉的表情一如他印象中那般的肃穆。星昼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凝滞起来,原本是父子相遇的温馨场景,可星昼此刻只想赶紧结束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明明心中之前那么挂念着父尊,真当见了面的时候,多一句话都难以说出口,星昼深感失望,这是对自己的。星昼扭捏了半天,方找到一个开口的理由。

“父尊,谢谢您。”

“谢我什么?”

“我伤式少那次,你为我去不应天冒险,我还没有对您说声感谢。”

鹿凉顿时反应过来,忙搭话,“噢,无需多谢,你我本是父子,应该的……”鹿凉听见星昼对他称呼为“您”,这种陌生感,无形之间将二人的距离拉远,致使得鹿凉倍感不悦。“让你一个孩子跟着七元在非正星向,受苦了,此处比不得中方钧天哪哪都好,想必条件苛刻,你若有意,可随我离开。”

“多谢父尊好意,我喜欢这里。”

“也罢,有七元一直把你照顾得很好,看来是我多虑了。我此行就是来看看你,见你无恙,我便起身回西方颢天了。”

“父尊慢走。”

星昼至始至终都未抬头看鹿凉,鹿凉很是失落,不过,这种失落没存在很久,脑中和心中便被闭疏给充满了。鹿凉走了没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叫星昼,他不禁回头一看,原是七元和清绝,见他们星昼欢喜轻松的氛围,一下跟他生出了对比。如果说刚才那一下是失落,而这时便是生气,远远地这么打眼一瞧,说他们是一家三口也不为过。鹿凉收回了注意了,再次想到闭疏,似是一种聊慰——至少见到了他。

而后,鹿凉的身影彻底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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