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皓立马上前做自我介绍。
“阿姨,您好,我叫闫皓,门三闫,皓月千里的皓,也是池笙的朋友。”
“啊......你好。”林敏清笑笑,眼尾带出几道细纹。
林敏清暗里上下打量,不错,白白净净长得帅,个子高,瞧着挺板正,也有礼貌。
闫皓拧起手里的牛皮纸袋,“阿姨您吃早餐了吗?简单吃一点吧。”
“好好好,谢谢。”林敏清跟乔璇和曲一宁对了个眼神。
两人齐齐眨眼。
数小时后,手术灯熄灭,池笙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
医生递给乔璇一个袋子,福尔马林已经变成明黄色液体。
“这是胆结石,动手术的时候我发现,她胃也不太好,褶皱很多。”
乔璇拧着眉细细思索。
“她饮食......也没有不规律,只不过饭量小,吃得少。”
医生见家属这么紧张,又笑着说:“没事,不用担心,很多人都有的小问题而已。”
回到病房,需要把池笙从移动担架床挪到病床上,还好在场有个男士,闫皓轻而易举把池笙抱回病床上。
接着,护士给池笙插上心率监控的仪器。
曲一宁紧张地盯着心率跳动仪器。
“您好,这得多久才能醒呀?多久才能吃饭呢?”
护士一一解释完,端起盘子离开。
待池笙醒来,已经是几小时后。
她幽幽睁开眼,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浑身飘软无力,昏昏沉沉。
“俞院长给你换的病房,说都是俞洄的同学,照顾照顾。”
乔璇语气随意,像在讲一件如常小事。
“哦。”
意识模糊间,池笙还想着俞洄说改天一起吃饭的事情。
见池笙醒来,曲一宁彻底放下心,这才乐呵呵拿出手机拍下池笙蔫蔫的照片作纪念。
池笙眼一阖,又睡了过去。
她再度醒来时,夜色已浓,窗外一轮弦月正高挂在如墨般的空中。
池笙歪头看去,母上大人戴眼镜坐在一旁,腿上搁着笔记本电脑。
“妈......你在给学生看论文吗?”
池笙的声音虚得像蚊子哼哼。
林敏清倏然抬起头,急忙放下电脑,凑到床边:“醒啦,难受吗?”
“还好。”池笙说话还是有气无力。
母女俩随便聊了几句各自近况,想起什么,林敏清问道。
“那个闫皓......今天一直在忙前忙后,瞧着各方面都不错,你喜欢吗?”林敏清伸手替池笙理顺额头边的头发。
池笙恹恹地晃头。
“不喜欢那就算了。”林敏清又拿起湿巾替池笙擦手心。
“只有他在吗?”
俞洄没有来吗?
“就他,阿璇还有一宁。”林敏清仔细回想,也没别人了啊。
“哦。”
俞洄没来。
池笙将头侧到另一边,撇撇嘴,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林敏清看着池笙这模样,难免心疼,一时又想起之前池笙出车祸后的那段光景。
当初池笙突然要学金融已然让他们很惊讶,毕业还进了投行,柔柔弱弱一个小姑娘,那么大的压力也不知道抗不扛得住。
没想到抗是抗住了,谁想出差途中遇上车祸,虽然被撞的不是池笙,她心里却留了阴影,那段时间她整个人的状态并不好,基本是日日待在家里。
后来才半年,池笙说已经恢复好,马不停蹄地又去做了记者。
“如果工作累,那就辞职吧,开个什么咖啡店啊,手工店啊,或者你自己在家里炒股,我看你玩得挺溜的,再不行去江城......”
池笙打断林敏清的话,软声撒娇:“不要,我就想呆在北都。”
“拗不过你,北都有什么让你非待不可的,你爷爷现在一年也不在家待几天,你一个人,空落落的。”
“不还有阿璇和一宁吗,我一点都不孤单,您放心吧。”池笙反握住林敏清的手。
“随你,我要先继续忙了。”林敏清带上眼镜,继续工作。
睡前,池笙打开手机,有不少同事们发来的问候,一一回复之后,心里却越发空荡。
她索性给俞洄改了个备注,[是个坏蛋]
丢开手机,池笙不再和困意打架,三度睡去。
翌日一早,林敏清又得赶回江城。
“临近毕业,马上就要进行论文答辩,时间是真腾不出来,就麻烦你们多照顾点笙笙啊。”
“没事,您不用担心,有我们呢。”曲一宁挽住林敏清手臂。
乔璇也笑着说:“我妈听说笙笙的胃不好,找她营养师的朋友特地定制了一套食谱。”
“哎呦,那真是谢谢了。好孩子,等忙完这段时间,回来我们再聚啊。”
“好,您路上注意安全。”
-
近期,总裁办的人流量达到历史新高。
各类会议未曾断过,来一拨人又走一拨,平时极少会打照面的同事们都快混眼熟了。
人人都怀疑,他们俞总的俊朗皮囊下,是个机器人。
短短几日,又逼着他们头脑风暴赶出好几个开发计划案。
回到办公室,俞洄面无表情地吩咐丁铭。
“云州那块地,叫他们赶紧把进度拉上来,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去看。”
“好的。”
桌上座机响起,丁铭接过。
“俞总,是您姐姐。”丁铭将话筒递给俞洄。
俞洄边快速签字边接过电话。
“喂,姐?”
“怎么打你电话打不通?”
“没看见。”
丁铭就在一旁瞅着自己老板睁眼说瞎话,分明是关了静音当没看见。
“怎么那天你问了池笙的手术情况后就没影了?这么多天,人家都快出院了,你还不来看看?我看可是有个男人常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俞洄第一次打断俞幼微的话,音色冷得彻骨。
“挂了,我还很忙。”
见俞洄脸色沉得吓人,丁铭急忙拿上文件出去,以免殃及到他。
深夜,办公室内的休息室里。
室内光线昏暗,独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床尾。
俞洄不明白,为什么白日里累成这样他也还是不想睡,是不是需要吃点安眠药。
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池笙和曲一宁的对话,然而更致命的还在后头。
那晚,他原本坐在车里平复情绪,有两个小护士碰巧靠在他车尾吃着冰淇淋闲聊。
“最近你瞧见有个帅哥了吗?我上班老看见。”
“啊,你说的是33床那个患者的朋友是吧?别想了。”
“33床住进来那天,跟现场放电视剧一样,那男的直接公主抱,大步走进来问急诊在哪里,我还挺嗑他俩身高差,长得也很般配。”
俞洄在心里自嘲,那时她还笑着同意改天跟他一起吃饭。
所以她拿他当什么,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或者讲得直白、难听些,备胎?
乔璇警告得没错,他就不该去招惹她。
是他不长记性,自找罪受,他活该。
俞洄将手搭在眼眶上,强行让自己阖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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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第七天,池笙拆完线回家休养。
没了胆,消化能力下降,且术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吃清淡食物。
期间乔妈妈还特地来一趟,跟池笙嘱咐注意事项,念叨他们年轻人什么都不懂。
池笙平时从不开火,基本是靠点外卖度日。
这下在网上买了个mini电饭锅煲粥,彻底过上清粥小菜的日子。
一周后,乔璇帮池笙把之前买的两条金鱼接回来。
池笙不能做剧烈运动,伤口会疼,乔璇便帮池笙担起清理鱼缸的重任。
整理完,乔璇洗手时问道:“那小姑娘还没搬进来?”
“大概是下午或者明天吧。”
房东有个侄女要来北都住一段时间,只有九和苑的房子有空处,就来找池笙商量。
这间两居室的房子本来是单租,当初大学毕业后,曲一宁跟池笙一起租下来,前不久曲一宁搬出去跟男友住,就只剩池笙自己。
这房子住了快三年,房东人也挺好,而且房东一再强调是个很乖的小女生,二十出头,在经纪公司做练习生。
池笙盘算着还差两个月就到期,原本她也没打算续,想搬个一居室,时间也不长,便没再强硬拒绝。
乔璇走后,池笙把公共区里自己的东西都一一收起来,冷不防在抽屉里翻到一张照片。
似乎是她某次拿出来看了以后,没放回原位。
照片里的她和俞洄,穿着白色Polo校服衫,脸庞带着轻稚感,规规矩矩的合照,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还挺远。
池笙眼底笑意浮现,她那时还是个小鹅蛋脸。
晚间八点一刻,门铃声响起,池笙起身给来人开了门。
眼前的女生一头黑色长直发,巴掌大的小脸,长相很秀气,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看着......确实是挺乖的。
对方弯弯笑眼,率先主动问好:“姐姐好,你叫我小茜就可以。”
“你好。”池笙回了个浅笑,客气一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东西不多,听说你刚动完手术,你好好休息吧。”小茜摆摆手,开始往里拖行李箱。
池笙点头笑笑,把整理好的东西搬回卧室。
她跟这女孩加上微信时,就提前约法三章。
不能带男生回来过夜;在有其他人来之前,需要提前给双方说;各自空间不踏及,客厅共用。
还有,可以看她的鱼,但不能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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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城市中不安分因子的开始躁动。
Min-night Animal是北都最大的club,外墙上充满科技感的外饰让不少人驻足拍照留念。
而场内,狂乱爆炸的电子乐掺杂着炫目的霓虹光影,在烟雾袅袅中,不知是让人放下伪装还是带上了新面具。
来到内场,俞洄下意识皱起眉头。
最近,他依旧每天将自己忙得像个陀螺。孟景平实在看不下去,每找着机会就叫他出来放松,以至于差点被他拉黑。
今天若不是发小回国要聚一聚,他绝不会来,他对这种声色犬马之地始终喜欢不起来。
“兄弟我好想你。”谢云帆猛地上来抱住俞洄。
谢云帆身上各种香水味混杂着,俞洄眉头紧拧,嫌弃地一把推开。
“真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说完,谢云帆转身搂着漂亮妹子继续去嗨。
谢云帆算是俞洄正儿八经的发小,现在长居国外,野人一个。
落座后,俞洄打开手机。
孟景平正在玩骰子,眼尾一瞟,见这人竟在看财经资讯,果断将手机没收。
“难得来一次,好好喝酒行不行?”
俞洄不耐烦地点头,拿起酒杯,几口解决。
他是想来好好喝酒,但来了之后他又不想喝了。
周围倒是有不少女人想凑到俞洄身边,但俞洄脸色冷得让人生畏,一有人靠近,他轻飘飘一个眼神直接让人退避三舍。
孟景平知道俞洄性子,也不往他身边推人。
俞洄点了根烟,后靠在座位上,淡青色的烟雾徐徐升起。
待薄雾消散时,他隐约见看见一个人影,错愕几秒后,那双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
光线缓缓聚拢在不远处那人身上。
俞洄俊脸愈发紧绷,隐透着几分不悦。
刚动完手术一个月的人,就能跑酒吧来喝酒了?
看不出她酒瘾还挺大。
俞洄叫来侍者,低声说了几句。
“好的,您稍等。”说完,侍者朝吧台走去。
【小剧场】
从前的俞洄:我以为她喜欢我,我错了,我是要面子的人,我走。
现在的俞洄:拿我当备胎?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我走。
以后的俞洄:我认了,管你喜不喜欢我,我死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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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阿冬瓜的2瓶营养液;贴贴~
谢谢宝们的评论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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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二尾奶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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