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喵喵

少女灵动的双眸,裙摆下洁白纤细的双腿,乌黑如海藻般长发都落入苏钰眼中,他不动声色的弯了下唇,抬手指了指对面沙发:“坐。”

林纯熙戒备的看他一眼,想要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就用从他和茶几之间穿过去。

她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的接触,就算是衣料可能蹭到都不想。

她抿了抿唇,不动。

苏钰仿佛一眼洞悉她心中所想,轻笑了一声,站起身,让开路来。

他站起来极高,笔挺的白衬衫,深色长裤,芝兰玉树般将他的身形衬得修玉般颀长。

林纯熙这才顺着茶几边的过道往里走,路过苏钰身边时,她闻到了男人身上极其淡的香气,莫名的熟悉,像是她家的香囊。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晃而过。

“我爷爷在哪里——”后半句话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没了声音。

巨大的力道钳在她的腰肢处,林纯熙吃痛,顺着这股力道不受控制栽倒在苏钰方才落座过的沙发上,还带着男人身上的温度。

天旋地转之间,头顶落下来一道阴影。

苏钰半弯下腰来,修玉般长指探向她脸上的面纱。

林纯熙愣了一下,几乎所有的血液都往脑中涌动去,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她像是被刺激到的小兽,最后一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脚胡乱踹过去,争取到一秒喘息的空间,一把抓住茶几上的水果刀,刀尖抵在男人的脖颈处。

“别碰我!”她的声线在抖,却竭力死撑镇定。

“少爷!”门口处的保镖几乎立刻围绕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退回去。”苏钰虽然被刀刃抵着脖子,却冷眼觑了身后的保镖。

一群人默默地退到门外。

他的目光落在林纯熙拿着水果刀的手上,笑了一下,灯光笼罩着他宁静的眸子。

“他们都出去了。”

“想要了结,就在这里动手。”他还保持着撑在她身前的动作,低低地呢喃,宛如地狱的狂想曲。

这个男人真是个疯子。

“我爷爷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不答,反而将脖颈往前凑了凑,锋利的刀尖接触到皮肤,林纯熙一惊,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男人眼眸里的温和融化,瞬间抬手,夺了她手里的刀,将少女的手腕单手箍住,一举,摁在沙发上。

窗外风声呼啸,林纯熙竟然在这时生出一种莫大的绝望,没有人能救她,此时此刻。

苏钰的目光在她脸上巡扫。

她别过脸去,不想与他的目光对上。

“毁容了?”他长指隔着面纱不容反抗地拧住她的下巴将人拧过来,接受他的打探。

她抿紧了唇,杏眼倔强地盯着他。

他笑了,“行,不答也可以,今天就把你带回苏北,我们——”

他凑近几分,“来日方长。”

“少爷,家里老先生让您立刻回苏北。”门口进来的男人,神色紧张,“与宋家的合作出了问题,先生让您务必回去。”

苏钰长眸一眯,松了手,直起身来。

苏北与宋家的产业合作是苏家长子苏钰亲手负责,出了问题,难免涉及到家族内部之争,他稍一思忖,目光触及林纯熙,现在带她回苏家不安全。

余光里,沙发上的人正一点一点地想从他身边挪开,以一种常人察觉不到的速度。

苏钰哼笑出声,单手捉住林纯熙的手,在她的惊呼声中将人往怀里一带,将她的手腕按在茶几上。

“你干什么?”林纯熙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苏家长子就是个疯子。

她空余的那只手不断推搡抓挠着他擒住她的手臂,想将落入掌控的手救出来,却只是徒劳。

苏钰面色沉了下来,完全没将她的力道放在眼里,从口袋中取出一枚莹蓝色的戒指,缓缓套在她的食指上,戒指上的蓝光一闪而过,死死的闭合。

他这才松了手。

林纯熙一把抽回手来,背在身后。

苏钰站起身来,长腿一迈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忽地停下。

他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面孔。

“对了,林小姐,要提醒你一下,那枚戒指里装有定位器,无论你到哪里,我都能知道。”

“所以,”他顿了下,微弯的眼眸里淌着温柔,“别妄想逃跑,我也不会介意你脸上毁容的伤疤,乖乖等着我从苏北回来,接你回苏家。”

话音落下,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随行的保镖影子一样跟上。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浮木,林纯熙背后浸了一层冷汗,手指紧紧抓住沙发的扶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窗外的风吹进来,院子里的汽车轰鸣声传入耳中。

随即,响起清晰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接近。

林纯熙茫然地抬起眼,脊背倏然绷直。

他......又回来了?

视线接触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她竟然鼻头一酸,萌生出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宋知亦进门时边和叶特助低声交流着什么,倏然看到沙发上的林纯熙,眼眸带着水光,裙摆有些皱褶,像被吓唬傻了的幼猫一样蜷缩成一小团,他顿了下,示意叶特助,“你先出去。”

男人走过来时带了风,几步走至林纯熙身前。

“抱歉,我来迟了些。”低低沉沉的嗓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格外能给人以安全感。

而这安全感,却是狩猎者设下吸引猎物的圈套。

“怎么了?”他在她面前停下,留下来安全绅士的距离。

林纯熙被他这一声拉回意识,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从来没经历过这些,短短几分钟被吓傻了一样。

视线里出现男人的手掌,宽大,稳健,手背上隐约可见凸出的青筋,纯黑的衬衫袖口妥帖地挽起,小小的金色袖口泛着光泽。

太能给人安全感的手。

林纯熙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扑进宋知亦的怀里。

他的胸膛坚实充满力量,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坚硬但是柔韧的胸肌,清冽的雪松气息沉木般拢上来。

林纯熙脑海里竟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刚刚他在身边,一定不会令她陷入那样的境地。

主动投怀送抱。

看来真的是吓坏了。

偏偏他还要端着装绅士的架子。

林纯熙没有看到,宋知亦趋渐于变深的眼眸,里面滚滚流淌着浓稠如岩浆般的爱欲,想要把他的小爱人裹挟在里面,永远不放开。

林纯熙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灼热的视线,有些慢半拍地抬起头来。

在她看过来的前一秒,宋知亦收敛了眸中的灼热与贪恋。

精明的猎手都是伪装成猎物出现。

林纯熙对上男人稍冷淡的目光,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讪讪地一下子缩回了手。

“抱歉,宋先生,是我冒犯了。”她三分忐忑,后退一步,与男人拉开距离。

她刚刚真的是急糊涂了,怎么可以贸然去抱住先生。

他帮助她诸多,她怎么可以有那种想法。

林纯熙懊恼地垂着头,细白的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这幅样子落在宋知亦眼里,只觉得像是打碎花瓶的小猫。

男人慢条斯理欣赏够了,眼看着他再不开口面前的小姑娘头都要垂到地上去了,他才开口:“无妨。”

他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冷杉木一样,林纯熙却明显地听出没生气。

没生气就好。

她松了口气,让开身子:“宋先生,您坐。”

茶几旁边有个胡桃木的柜子,里面摆放着瓶瓶罐罐都是林老珍藏的各种茶叶。

茶水沏好,盛在翠绿色的小瓷杯里。

虽然在爷爷身边长大,但是林纯熙在沏茶这块完全就是个小白,只会最简单的开水冲泡。

林纯熙偷偷觑了眼沙发上的男人,长腿优雅交叠着,矜贵斯文,连她都觉得自己泡的茶上不了台面。

她小心地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又苦又涩,开水将茶香都吸收了。

“那个.......”小姑娘支支吾吾的开口了。

宋知亦目光落了过来。

“白开水可以吗。”林纯熙小心翼翼试探,“我沏茶的手艺没学到家。”

宋知亦勾了勾唇,没说话。

他站起来,几步走了过来,位高者的压迫感袭来。

林纯熙的目光里,男人裹在衬衫里的手臂伸了过来,端起台子上的茶杯,递至唇边。

那是她刚刚喝过的杯子!

“等等!”林纯熙惊觉,抬手想去想去拦。

为时已晚,宋知亦的唇已经落在杯口处,与她刚刚唇瓣接触的地方重合。

她抬到一半的手无力地在半空抓了抓。

灯光落在他削薄的唇瓣上,男人喉结滚了滚,将茶水轻呷下去,问:“怎么了?”

林纯熙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半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应该说什么?

你刚刚喝的那个杯子我用过?

见到她不说话,他手指把玩着那小小的翠绿色杯子,问:“喜欢这个杯子?”

她乌黑的眼眸猫儿一样盯着他掌心的翠绿,点点头。

眼看着他的手往下落,她连忙伸手去接,手指触及到他的掌心,轻飘飘的。

下一瞬,他指节一弯,将杯子收入掌中,没给。

林纯熙傻眼,不明所以地愣愣看着他。

就像是故意逗弄她一样。

不可能,宋先生那样的人,自己怎么可以用这种心思揣测他。

林纯熙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

宋知亦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解释道:“这杯子我用过了。”

“没关系的,我——”

楼梯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下一刻,林则诚被叶特助搀扶着,缓慢下了楼。

叶特助已经给老爷子解释过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苏家的人在午饭里下了药,让人的睡眠时间变长。

林老爷子又有午睡的习惯,这才一觉睡到现在。

如果不是宋知亦在跟苏家合作的项目上使了绊子,可能林纯熙已经被苏钰带走了。

“爷爷!”林纯熙立刻小跑过去。

林则诚的目光落在孙女身上,确认了她的安全后,看到不远处的男人。

“宋先生,真的非常感谢你,要是这次没有你的帮助,我的孙女就,”说道一半,老人有些哽咽住说不下去。

宋知亦几步走过来,叶特助默默推开,男人搀着林则诚缓缓走到沙发边。

“林伯伯,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林老叹了口气,摆摆手,“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了。”

“上一次见你还是满月酒的时候,之前常常听老宋说起过你,没想到今日一见,真是品貌非凡。”林则诚笑着摇摇头,“真是时光飞逝啊。”

宋知亦陪着林老聊天,彬彬有礼谈吐不凡却不过分卖弄,将老人逗得捧腹大笑。

林纯熙坐在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频频看向宋知亦随手放在他那侧的杯子,杯口还有一点嫣红,是她的口红印。

她正想着怎么拿回来,游神太虚,手摸索到桌上的小杯子,拿起来就往唇边递。

忽然被一只大手截住,他手掌宽大截住她完全不费力,手背上青筋清晰的蜿蜒。

林纯熙一愣,手里的杯子被人抽走了。

宋知亦边同林老聊天,边垂眸从旁边拿了只纸杯,将小杯的茶水倒了进去,来回交换着,几次之后,才将杯子递还给她。

“温度合适了,喝吧。”他嗓音低沉。

他的一系列动作做的熟稔而自然,没有半分不自在。

林则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幕,脸上渐渐泛起笑容来:“小时候净惯着她了,连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宋知亦抽纸擦了擦手指上的水渍,闻言,黑眸闪过笑意:“没有,纯熙在我那里很乖很懂事。”

林纯熙先是被他体贴的照顾惊得一愣,慌乱地端起纸杯喝了口温热的茶水压压惊,然后又被男人口中亲昵不失宠溺的称呼“纯熙”吓了一跳,平地惊雷一样。

后面,林老爷子和宋知亦聊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

临走前,林老说什么也要将自己的宝贝茶叶给宋知亦带上些。

“熙熙还要住在你那里麻烦你,别跟我这老头子客气了。”

男人再三拒绝不成,索性一抬手腕,拿了面前的茶杯,道:“如果您不介意,这杯子我当做礼物带走。”

“不介意不介意,区区一个杯子。”林则诚笑得爽朗,让张嫂给包好了,顺便把那一套都装好给宋知亦带走。

林纯熙恍惚着跟了出来,看到男人手里的杯子,心尖一抖,几步小跑过来,急急道:“还是给宋先生换一个新的吧,张嫂你去将展柜里的那个天青色的给宋先生拿过来。”

“不必了。”月光落在宋知亦眸中,显得他瞳仁漆黑。

他不紧不慢地勾了下唇角,像是故意的:“我就喜欢这个,喜欢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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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先婚后爱|甜宠

清冷矜贵x温柔昆曲演员

苏京顾家有位被捧在掌心的小女儿,名顾长安,从小在深闺养大,千娇百宠。

传言虽如此,却无人见过顾小姐真容,甚至谣传这位小小姐生得丑陋不堪。

后来,有人爆出一段视频,灵山秀水,江南园林,顾长安身上穿着淡粉色角楼亭芳蜀绣旗袍,手持桃花团扇,站在栏杆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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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一出,众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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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掌权人谢庭川,独掌权多年稳坐谢家第一把交椅,杀伐果决令人闻风丧胆。

男人虽生了副好皮囊,矜贵斯文,俊美宛如谪仙,却是纸醉金迷红尘繁华中独居梅枝的一捧雪。

凛冬般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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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这两位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人却被媒体爆出已婚同居,令人大跌眼镜。

后来媒体拍到,冬夜白雪簌簌坠落枝头,男人眉眼俊美清冷,从车里弯腰将顾长安抱出时长发上落了雪粒,都蹭到了他身上。

男人毫不在意,嗓音带笑:“谢太太今天的体能有进步——”

倏然被怀里的姑娘急急捂住嘴:“你别说。”

谢庭川吻下来,嗓音低哑:“好,亲一个就不说了。”

-

后来顾长安才知道,从穿上那袭鱼尾婚纱时,他就已经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将她诱入陷阱。

鱼尾婚纱是无法让新娘逃跑的华丽枷锁,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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