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驯的拒绝是出于道德，他心里很清楚不能再和这个女人有工作以外的关系，他相信，只要小心谨慎地配合她画完孕夫系列，从此江湖不见，一切就会向着正常的轨道发展。

可是他又惧怕她的权势，要是她动怒，他的职业生涯恐怕就会在今晚断送。

他不敢惹恼她，因此没有了再一次摔门的勇气，只能这样干站着，等着倪鹿说些什么。

倪鹿倒是没有任何不悦，她问，“家里有蜂蜜水吗？我喝多了，有点难受。”

吴姐忙说，“小姐今晚是有些不舒服。”

虞驯闻到了她气息里的酒精味道，她眉间的疲惫比她的微笑要真实得多，他不由心软，正要说有，忽然想起他的刚刚下的决心，嘴唇动了下，没出声。

“有吗？”倪鹿的语调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一对杏眼纯净又无辜，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她比自己还像演员。

虞驯咬咬牙，眼一低，说，“有。”

“行，喝口就走。”

倪鹿要进门，虞驯却还把着门不动，身子挡住她。

他比倪鹿要高，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倪鹿停下脚步看着他，男人穿一条纯棉格子睡裤，一件黄色短袖，短袖没扎腰里，松松垮垮，包着他高瘦的身体，他的头发没定型，凌乱着，额前的发丝横七竖八，几乎擦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居家又乖巧，充满人夫的味道。

她一伸手，就能搂到他的细腰。

说几句**的话，他就会臣服膝下。

可她没有那么做，几次相处下来，她能感受到，虞驯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他是特别的，所以值得她特别对待。

她悠悠地说，“那你把蜂蜜水调好了递给我。”

她认识的人那么多，偏偏要喝他的蜂蜜水。

关上门，将她隔绝，冲好蜂蜜水，再拿给她。

多此一举。

如此刻意，好像他们真的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难道没有吗。

他都怀了她的孩子。

不会再有正确的轨道了，从他给她发信息那一刻起，他就亲手改变了道岔的开通方向。

虞驯放弃挣扎，让她们进来。

房间是陈旧的，客厅墙上贴了1米多高的墙纸，露在外头的墙壁呈现出暗黄色，还有用中性笔画上的线条，这房子不知道租给过多少人。

虞驯和崔乔都不是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他们已经努力保持干净，可因为房子太小，住了两个人，客厅也免不了沦为储物室，一进来，要避开地上的各种东西，像走迷宫一样。

吴姐没跟进来，在门口等她，门开了一道缝。

虞驯一进门，一言不发，到厨房去冲蜂蜜水，倪鹿安静地等在厨房门口。

她极少被人这样晾着，却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

她看着虞驯的背影，他正用小勺子晃着杯里的水，勺子与玻璃杯时不时地碰击，发出清脆声响。

她说，“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

男人听到这句话，晃勺子的动作停了停，然后继续。

倪鹿又说，“我和杨贺明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就定下了婚约，但没有感情，他自小被宠坏了，性格娇气，做起事来会有些冲动。对他做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没跟他解释明白。”

男人手里的勺子停下了。

倪鹿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地耸动着。

他在哭。

倪鹿的心像被针扎了下，她忍不住上前，环抱住他，闻着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忽然觉得一阵放松，她将脸放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说，“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会保护好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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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