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

夏知浅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轻若未闻的落下一声叹息。

她一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一边又纠结于徐初雪是自己前女友这一事。

过往如同老电影一般在脑海内反复播放,夏知浅坐在单人沙发上,屈起双腿,将下巴搁在上面,像一只拔掉了刺的小刺猬,在霎那间里,变得脆弱无比。

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冬天。

夏知浅第一次从那个家里逃出来,徒步跑了很久很久,才跑到了城郊西边的一栋破旧的筒子楼里,楼道里面经常脏兮兮的,不是很干净。

厕所,浴室等全部都是公用的,味道很难闻。而那时的自己身上除了件洗到发白的破旧衣衫之外,一无所有,个人也没什么本事,只能靠着在路边乞讨来维持生计。

一日三餐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心好的老婆婆,将她捡回家,供她吃穿,上学,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疼爱。

但很可惜,好景不长,还没等夏知浅长大,婆婆便去了,那年,她刚满十八岁。

而后没过多久,夏知浅便就辍了学,找了份发小广告的工作来做,工资不高,一天也就二三十块。她省吃俭用,攒了点钱给婆婆买了一块墓碑,立在城郊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直到有一天,房东敲响夏知浅家的门,告诉她房租到期很久了,如果再不交钱的话,就得搬出这里。

可彼时的她将攒下来的积蓄都给婆婆买了墓碑,哪里还有钱来交房租呢?”

不得已下,夏知浅只能厚着脸皮哀求人家能多宽限些时日,不用太久,一两个月就好,大不了她多做几份兼职,一定可以把房租交上的。

可那房东是个抠门又狠心的人,琢磨她一个小孩估计也拿不出什么钱来,于是,拨了一通电话,让人把家里能卖钱的东西都给搬走了。

几天后,房东因为找到了新租客,就无情的把夏知浅给赶了出来。

她还记得那天,天空飘着毛绒细雪,寒风萧瑟,冻的人哆哆嗦嗦的。夏知浅无处可去,只能在外面露天的长椅上凑合了一夜,次日醒来,脑袋昏沉,手脚被冻的僵硬,肚子饿的咕咕叫,想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也就是在那日,她再一次遇到了命中的贵人,权城的徐家大小姐—徐初雪。

那人把她带回家后,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弹琴跳舞…

久而久之,她便对她生出一种超越友情之间的情愫。

于是,在二十岁生日那天晚上,夏知浅借着酒意,把人堵在房间里,跟她表了白。而徐初雪当晚也是喝的有些多了,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直接一步到位,滚了床单。

第二天醒来时,徐初雪坐在床头,沉默了很久很久。

夏知浅手指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准备开口之时,徐初雪低下头,像是做好了决定,认真的注视着她的双眸,轻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

想到这儿,夏知浅闭了闭眼,眼中不自觉的落下两行清泪,她抬手拭去,耳畔仿佛又回荡起顾念卿说的那句:时知浅,小雪已经不爱你了,识相的话,你就别再纠缠她了!

她已经不爱你了,别再纠缠她了。

夏知浅在心里默默呢喃着这几个字,心像是缺了一个窟窿,怎么都弥补不上。

明明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每每想起曾经,心还是会痛呢?

就像几天前,再次见到她时,同样会因为她一句简单的话语,便可轻易撩拨起自己的情绪。

夏知浅摸着自己的胸口,垂眸,喃喃自语:还爱着她吗?

咚咚咚。

“浅浅,你还好吗?”门外传来曲灵珊的声音。

夏知浅闻言回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放下双腿,拿纸巾擦了擦面庞,确定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才起身打开门,音色透着些许的沙哑:“我没事,灵姐。”

曲灵珊看着她清冷的面容,琢磨着她心情应该不是很好,但肖晟那边今天上午有通告要跑,自己还必须得陪着,不得不先走…

曲灵珊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曲灵珊拍了下夏知浅的肩膀,转身去接电话,是保安室打来的:“喂,什么事?”

“什么?好,我知道了。”

夏知浅迈步走过来,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灵姐,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

曲灵珊抬眼:“浅浅,保安室的人打电话来说,公司门口停了一辆商务车,司机说是来找你的。”

夏知浅惊讶了一瞬,想到刚才父亲最后说的那句话,面色又恢复了如常:“嗯,应该是我爸派来的人。灵姐,我想先休两天假,录专辑的事暂时延后两天,可以吧?”

曲灵珊眸色担忧的看着她,回想起她这几天的魂不守舍,时常发呆的模样,定定看她几秒,出口问:“浅浅,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知浅听言轻笑,语气软了一分,倒没有否认:“嗯,家里出了点事。”似乎是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又继续说“你放心,我自己可以解决的,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肯定给你打电话。”

曲灵珊抿下唇角,勉强点了头:“那好吧,有事千万别自己扛着,别忘了,你还有我呢。”

夏知浅嗯声:“那我先走了,灵姐,拜拜。”

曲灵珊目送她离开办公室,随后走到落地窗前,直至她上了楼下停着的那辆车,才收回视线,准备去接肖晟。

黑色的商务车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夏知浅坐在后车座的最右侧,中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徐初雪垂着眸,沉默的从包里抽出一张白银卡,转手给夏知浅,声线温哑:“这张卡里有五亿,你先收着,不够再跟我说。”

夏知浅闻言,低头看着她芊芊玉手里的那张卡,想了想,终是接了过来。她转了转这卡,唇角弧度隐翘,音调慵懒:“这个时候给我,你就不怕我反悔啊?”

徐初雪收回手,神情淡淡,朱唇开合的笃定道:“你不会。”

夏知浅嗤笑,舌尖上下扫了圈略干的嘴唇,讥讽地说:“你凭什么笃定我不会?”

徐初雪声音仍淡:“因为我了解你。”

夏知浅听到她的回话,真的是被气笑了:“徐小姐,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跟你又不熟,你怎么可能,了解我呢?”语气渐渐变的危险,似是她再继续说下去,夏知浅真的会让司机停车走人一样。

徐初雪抿了抿唇,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没再多言。

车子抵达RE集团,司机停好车,打开后车门,态度恭敬:“小姐,到了。”

夏知浅欲要下车,可偏头看到写字楼上的标牌,不禁蹙眉问:“不是去民政局么?来公司干嘛?”

徐初雪嘴角微勾,给她解答道:“律师已经在夏董办公室等了。”

夏知浅斜睨她一眼,没搭话,抬腿下了车。

徐初雪紧跟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电梯,按下需要前往的楼层数字,便各自沉静的站在一侧,毫无交流。

叮的一声,电梯直抵六十六层,徐初雪先一步出了电梯,而夏知浅神色冷冷,隔着玻璃窗,看着坐在里面交谈的两个男人,脚下像是生了根,不愿移动半分。

眼看电梯门将要关上,徐初雪忙伸手挡住,两人视线相撞,望进彼此的眼睛里。

徐初雪看着她古井无波的双眼,眸底毫不掩饰的透着一些些的排斥,心尖上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咬噬,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但嘴上却还是挑衅般的轻笑道:“怎么?夏小姐恐婚么?”

夏知浅视线微移,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万分冷漠的甩出两个字:“让开。”

徐初雪神情僵了僵,唇瓣微张,但还是退开了。

夏知浅看都没看她,踩着高跟走进办公室里,这才发现,于馥怡竟然也在。

夏松正见到夏知浅进来,后面还跟了一个身形高挑,模样出众的女人,忙站起了身。

“爸。”夏知浅喊了一声,转头看向于馥怡,蹙了下眉,舌头兜兜绕绕的叫了句:“阿姨。”

夏松正哎了一声,视线落在徐初雪身上,忙上前两步,伸出手:“你好,是徐小姐吧?”

旁侧的男人起身,恭敬的喊了声:“徐总。”

徐初雪点下头,握住夏松正的手:“夏董你好,我是徐初雪。”交握两秒,继而便松开。

于馥怡坐在一边已经完全傻眼了,当时徐家人找上门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形容徐家小姐的啊。

当初该让人好好打听一下的。

要早知道徐小姐长的这么好看,有钱有颜,家底雄厚,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夏知浅这个小猪蹄子。

于馥怡有点懊悔,转念又一想:徐家人为什么要撒谎?

徐小姐明明是个气质出挑,美颜盛世的漂亮女人,为什么非要说她脾气暴躁,满脸麻子呢?

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于馥怡脑袋里便已想了很多很多,由于想的太过认真,以至于夏松正叫她她都没有听见。

“馥怡,你发什么愣呢?”夏松正扯了下于馥怡的胳膊。

于馥怡回过神,啊了一声,旋即起身,笑容可掬:“徐小姐你好,我是夏松正的太太,浅浅的阿姨,于馥怡。”

夏松正征愣几秒,脸上有些挂不住,拉下于馥怡的手,对徐初雪道歉:“实在对不起啊,徐小姐,让你看笑话了。”他朝于馥怡使了下眼色,吩咐她去倒几杯茶过来。

徐初雪嗓音淡淡地,礼貌微笑着:“不用麻烦了,办完手续我就走,公司还有事。”她没伸手,转头问向身边律师:“都准备全了?”

魏延颔首:“是的,都准备好了,你跟夏小姐只需要签个字就可以了。”

徐初雪点头,接过他手中的笔,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字迹遒劲有力,龙飞凤舞,很是好看。

夏知浅轻抿了下唇,随后也在上面签了自己名字。

两人的字迹都差不多,笔势有力,矫若游龙。

夏知浅的字,还是徐初雪曾经手把手教她写的。

等办好结婚证之后,徐初雪起身,跟随律师一道回去。

而夏知浅则留在办公室,跟夏松正谈条件。

出了RE集团,徐初雪弯身上了律师的车。

路上,接到顾安之的来电,她长指敲了敲膝盖,划开接听键:“喂。”

顾安之一手系上衬衫扣子,摸了下林星语滑腻的脸颊,遂而缓缓开口:“雪,我听老爷子说,你把顾念卿送进监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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