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贺锦黎带路知行出去吃了个饭。当然,是贺锦黎买单,虽说路知行挺不好意思,但他没钱啊,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没见过钱长什么样子,只能心里想着明天去市场的时候给贺锦黎挑个好点的玩意儿意思一下。
贺锦黎结完账对路知行说:“走吧。”
路冉应了一声,而后在贺锦黎转身之后,他悄咪咪学着贺锦黎的模样拿手机在收银机上扫了下。
收银员:“……?”
没反应?没等他弄明白,贺锦黎已经在前面唤他了,他连忙应了两声跟上去。
夏季夜晚的风带着白天未消散的暑气,车窗外的城市面貌在路知行在眼中如画布一般。
到家后贺锦黎对路知行说:“路冉,我们明天要去一趟市场,怕到时候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路知行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目光落到贺锦黎手中拿着的手机上,明白了什么,随即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但他不知道怎么弄,便直接递给了贺锦黎,不说话,多说多错嘛。
贺锦黎犹疑片刻接过手机,加上联系方式后贺锦黎从房间里拿出一套干净换洗衣物给路知行,顺便抬手给他指了间客房,说:“晚上你就睡这个房间,房间里有单独浴室,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找我。”
贺锦黎给路知行嘱咐一番后便回自己房间了。
待洗漱完,路知行躺在床上摆弄手机,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现这里的人最常用的东西,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是必备的,很重要。他研究了半晌也没弄明白,简直比夫子上的课还难,不过好在遇到了贺锦黎,至少没有流落街头。
翌日。
路知行带着一定要给贺锦黎在市场里弄点玩意的目标出发,但很快他就嫣了。
贺锦黎发现他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了?不舒服?晕车?”
路知行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贺锦黎叹了口气,无奈道:“怎么不提前说,路有点远,这才开到一半呢。”
路知行有点想哭。
总算是熬到了目的地,下车刚好碰到了有约的胡捷,他旁边还带了个女生,女生打着伞,面容姣好,身穿白裙,很是温婉。
胡捷说:“我昨晚跟紫欣提了一嘴,她就也想来看看,我就给带来了。”转而又对李紫欣说,“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这么热的天,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李紫欣笑笑,说:“在家里闲着也是无聊,想出来逛逛。”
转而看向路冉,问:“这位是?”
“我朋友。”贺锦黎回答了李紫欣的问题,又对路知行说,“晕车你要不在车上休息会儿,不用勉强。”
路知行说:“没事。”他还要给贺锦黎挑点东西出来呢,不然白吃白喝白住,多不好意思啊。
古玩城里,人流密集,道路错杂,两旁挤满摊位,一眼过去让人眼花缭乱。
摊主们对自己摊位上的东西夸夸其谈,凡是来客,必是先来一波吹捧,而后再说自家的东西如何如何珍贵,更有甚者,对一块破铜烂铁说是秦朝时期的免死金牌,听的路知行在心里啧啧称奇。
他跟随大部队往前走着,目光掠过摊位上摆着的那些破烂货,今天想找个好点玩意儿出来怕是很难了,这些东西远比他预想的还要差,真是谁买谁是冤大头。
当然,同时在看的不止他一人,不过那人就没他这么安静了,胡捷一个摊位接一个摊位的窜着,每拿起一个东西都要问一遍路知行东西怎么样,路知行看着他手里的破烂货直摇头。
胡捷唉声叹气道:“路冉,你那天那些石头到底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真假的,教教我,我出钱。”
路知行看了他一眼:“商业机密,不得外泄。”
说完,便走开了,只留胡捷一人在原地发愣。
路知行继续往前找着,走了一段,目光最终停在一个摊位摆着的一块石头上,他走上前,在那摊位前蹲下,拿起那块石头,石头鸡蛋大小,不规则状,皮壳呈灰白色颗粒状。
似乎有点意思,他回过头寻贺锦黎,此时贺锦黎正和李紫欣两人有说有笑,路知行心想这小子艳福不浅,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快点买完东西就回去,这日头太晒。
他喊到:“贺锦黎!”
贺锦黎在不远处应了一声,路知行朝他勾勾手,说:“你过来。”
贺锦黎走到路知行身旁蹲下,说:“怎么了?”
路知行说:“你身上带三色灯没?”
“嗯。”贺锦黎从口袋里摸出灯来递给路知行。
趁着路知行拿灯看石头,摊位老板得以插话:“哈哈哈哈,这位客人真是好眼光啊,一看就是行家,眼光犀利,这块你保准是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贺锦黎礼貌性的朝老板笑笑,而路知行则完全不予理会,把手里的石头塞进贺锦黎手里,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东西挺不错,但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他开价肯定不低,你先跟他还还,他不松口便算了,价格你自己看着来。”
说罢,路知行站起身来,在一旁看着贺锦黎跟老板砍价。
老板报了个数字,贺锦黎对半砍,老板一声喝道:“成交!”
路知行眉心一抽,他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物价,所以没给贺锦黎报价范围,但老板这答应速度之快简直让他怀疑是不是亏了。
事情已经敲定,这种市场上只要老板答应了客人的报价,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买的,规矩如此。
路知行还没来得及叹息,便瞧见一男子从李紫欣的身旁擦身而过,顺道带走了点东西,动作很隐蔽,一看便是老手惯犯了,但路知行还是瞧见了。
他故作无意的朝男子走的方向走了两步,就在即将擦身而过时,他猛地抓住男子手腕,那男子惊愕的看着他,路知行似笑非笑道:“你挺灵活啊。”
“有病。”男子低声骂了一句,大概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也对,扒手自然是要以低调为主。男子猛地甩手,大概是想挣脱开来跑,结果路知行猛地一拧。
“啊啊啊啊啊!”他惨痛嚎叫,嘴里还咒骂着什么。
叫声惊动了周围的人,不过瞬间,以路知行为中心,空出了一个无人区。另一边刚结完账单贺锦黎闻声回头便瞧见了这么一幕,他上前拉住路知行的胳膊,试图将两人分开。
他说:“路冉,怎么回事。”
路冉回答:“这人找打,你不要管。”
贺锦黎:“你先松开,不管什么事先说清楚。”
路知行不松手,手里的那人也不老实,呲牙咧嘴的想要还手,路知行烦了,一脚踹在那人膝盖上。
“砰——!”的一声那人直直的跪了下来,嘴里不断嚎叫着,“操!你特么是真有病!有病就去治!”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了,刚吓我一跳。”
“这人看着白白净净的,打起人来这么凶残,这人手都快断了吧,真可怜。”
“…………”
路知行反扣着那人的手,那人动弹不得只能跪在地上,嘴里依旧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
路知行冷着脸把那人的脸也按到地上,另一只手从那人的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部手机,转手抛给了还在一旁打伞看戏的李紫欣。
李紫欣下意识的去接,还差点没接住,待看清手中的东西之后脸色大变,路知行刚抛来的是她的手机,惊愕道:“他他他……他是小偷。”
周围看戏的人这下算是把瓜给吃明白了,纷纷对着地上躺着那人开始批判。
“哎呀,搞了半天是个贼啊,真是该打。”
“打的好,小伙子见义勇为啊。”
“…………”
路知行看向贺锦黎说:“贺锦黎,你们这人一般扒手都是怎么处理的,是活埋还是斩首,或者剁碎了喂狗。”
“……”贺锦黎说:“我们这儿一般都是报警。”
路知行:“哦。”
周围已然有人报过警了,警察很快来了,还以为是打架斗殴,准备将两人都带走,解释过后,加上群众指认,这才解开了误会。
“没事吧?”解决完事情后贺锦黎这才得空去看路知行有没有受伤。
路知行摇摇头,要真被这么个小混混伤到他真的是这辈子白活了。
这事儿闹得几人也没有闲心再闲逛下去了,真好也到了饭点,便找了个餐厅吃饭。
李紫欣感激的说:“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东西可就丢了。”
路知行夹了块面前的糕点:“举手之劳。”
李紫欣笑道:“我过几天有个生日会,里面你们这个行业的人还挺多的,你可以过来玩玩,交些朋友,对事业有好处的,锦黎也来,你们可以一道。 ”
路知行想着借此机会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了解也好,便答应了下来。
此时,贺锦黎从外面进来,坐下后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路知行,说:“晕车药,待会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了。”
路知行道了声谢。
果真,回去路上吃了贺锦黎给的药都不大晕了。
一天结束,路知行自觉还是要尽快搞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然迟早会招来麻烦。
晚上洗漱完,路知行躺在自己房间里倒腾手机,按着按着,手机突然发出来一阵音乐,正纳闷,音乐消失了,紧接着说话从听筒传来。
“怎么了路冉,我在书房,有事可以直接进来。”手机里的声音温润柔和,带着细微的颗粒感,是贺锦黎的声音。
路知行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含糊回答:“没……没事,不小心按错了。”
对方传来一声轻笑,而后便挂断了电话,路知行愣愣的看了手机一会放下。贺锦黎的声音出来在这东西里,不由得让他想起那天在贺锦黎办公室的那通电话,电话里女人的声音激烈而暴躁。
他靠在床头,看着头顶发着刺眼白光的灯,似乎明白了手机的作用。
同时,也意识到路冉可能是个麻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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