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星终于找到可以下到海边的楼梯了,跳着走下去,他就看到那里停着一艘船。
警惕的在外面绕了一圈,钱星没敢轻举妄动,也只是喊了一声,“有人吗?”
就在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钱星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有人,你是谁?”
得到回应之后,钱星不由得有些兴奋,也不顾危险,一步迈上去,看到了靠在船舱的陶卫扬,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冲过去紧紧搂住他,“竟然是你。”
靠在船舱的陶卫扬很诧异,但也很激动,“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我怎么在这里,那你怎么在这里?”钱星要是能解释,应该就能出去了。
“我一觉醒来就在船上了,你不知道,我晕船,晕的厉害,晃着晃着我就到这里了,好再后来海浪不大,不然可能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没有灵魂的我了。”陶卫扬有些虚弱地说。
“卧槽,你是不知道,我在乱坟岗。”钱星回手指了指堤坝上面,“呆了一晚上,一直觉得有人挠我屁股。”
听闻陶卫扬打起精神,笑了起来,“我昨天也是,在一个山洞里,最后还迷路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离开船舱,走回堤坝,交流这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
“不对呀。”钱星一脸茫然,刚下来的时候堤坝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怎么?又变了?”陶卫扬对这事情都见怪不怪了。
“刚下来的地方,是个公园,就下去这一会功夫就变城墙了。”钱星点头说道。
“要我说啊,别想那么多,活着就行了。”陶卫扬手搭在他肩膀上说着,毕竟奇不奇怪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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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书走到半山腰,在台阶上坐下休息,阳光已经从繁密的枝叶中投进来,洒在身上,一扫疲倦。
虽然说每天都会睡觉,可司马书总是会感觉很累,睡不踏实,像是一直都没睡着的样子,睡眠一直很浅,让人变得很疲倦,加上这么多天的惊险刺激,更加心累。
想看看右臂那里怎么样了,司马书拆了半天,才把秋熙童绑好的布拆下来。
果然,骨头已经长出了一厘米,但肉还没跟得上进度,按照这龟速,怕是等下次再进来也未必能长好,看来等出去的时候,要多补一补了。
但司马书要想开车就难了,而后胡乱地绑起来,免得刮伤。
一想到从这里出去没多久,就是股东大会,李小冉已经跟他提前打过招呼了,作为公司的创始人兼董事长这会议无论如何是必须要参加的,司马书就觉得头疼。
他最讨厌参加这些会议,所以司马书一般就撒手不管,只要李小冉及时跟他汇报动向就可以,不过司马书也不傻,自己平时当然也会留意公司的事情。
但多数的时候,司马书还是要在学校度过。
所以对于公司大部分人而言,容颜不老又资金雄厚据说还有座金山的老板司马书,就是一个神话一样的存在。
如今成了独臂大侠,肯定要在公司引起轩然大波,司马书想着,干脆回去先安个假肢,躲过会议再说。
休息了片刻,司马书便起身继续往山下走。
出于习惯,司马书四处张望,就在陡峭的山崖边发现了一个洞口,洞口很小,目测他肯定是进不去的,但仔细看去,洞内有一双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
不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接着手就攀上了胸前的项链,但司马书还是凑过去看了看,“混沌”虽然危险,但只要突然出现或者看到的东西,都一定不能放过,哪怕是个陷阱。
但那个小洞口距现在这条路少说两三米高,高度是还好,周围有树可以借力,问题是司马书现在只一条手臂,实在不方便。
但洞口是在司马书之前下来那条路的下方,若是从上面跳下来,好像也不太现实。
观察了一下地形,树藤纵横交错,看起来也没司马书想象中那么困难,值得一试。
先用左手抓住离他最近,只要轻轻跳起就能抓到的藤蔓,司马书手脚并用,空中腾起后抓住另一根,但当再次跳起时,却没能抓住那第三根,直接从坡上滑落,险些跌下悬崖。
左手因为撑了一下地,被地上的树杈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从伤口流出来,但司马书毫不介意的在身上蹭了蹭,缓了缓疼痛,开始新一轮尝试。
第二次掉下来之后,司马书想不通他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此,尽管那双眼睛一直紧盯着他,冥冥之中觉得应该如此。
但好在这次失败的时候,司马书心里有准备,没有再摔下来,而是机敏地跳了下来。
重新规划路线之后,司马书总算是成功的来到洞口。
洞口前有一块窄小的土台,刚好可以让司马书一只脚踩在上面做支撑,小半截右臂抬起,将一支藤条夹在腋下,费尽的把左手伸到洞口,“来吧,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手伸进去半天,司马书既没有被咬也没有被舔,只是那双眼睛随着他转动了几次,但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怎么?盯了我这么久,我来了,你又不想出来了?”司马书尽可能进的凑过去,只左臂长度力量有限,只看个大概,可能是只野兽。
这次怎么都跟动物较劲呢。
也不害怕,司马书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还真摸到毛茸茸的一团,不过毛有些硬,没那么柔软。
摸了几次之后,司马书它确定不大,抓着背毛给拖了出来。
“呦,跟我一样啊。”司马书不禁感叹,难怪趴着不动,这是个小狼崽,它的右前腿齐根断掉,看样子是生出来就这样了,所以被遗弃了。
小狼崽呲着牙跟他示威,但司马书才不管,将它随手放在肩头,换了次手,跳了下去。
他稳稳地落了地,但小狼崽却从司马书的肩头甩了出去。
跑过去把它抱在怀中查看,好在没有大碍,接着司马书又把它放回地面,拍了下它的屁股,把它往山上撵,“走吧,走吧,我连自己都填不饱,也管不了你了。”
说罢司马书头也不回的独自朝山下走去,看着自己被划伤的左手,还真是又伤又残。
本以为那洞里会是什么入口线索或者其他事情,哪怕是个坏事,谁想到就是个三腿小狼崽,司马书就当做了件善事。
其实这“混沌”也不是没想过要关掉,毕竟每次都有人因为这个死去,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司马书都不敢去看新闻,心中愧疚。
刚刚开启的时候,“混沌”几乎是出来进去进去出来的这种频率,持续了几年之后,才稳定在一个月两次的样子,所以那段时间也是司马书最灰暗的日子,基本上没有一天是不带伤的,可都没有这次断臂这么严重。
但“混沌”的开启还要从几十年前司马书从研究所苏醒并逃跑说起。
逃跑之后,司马书就来到一片山区,那地方几乎无人居住,他在那里呆了至少三四年的时间。
一是司马书要尽可能地避开他人,二也是想要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但司马书脑中的记忆片段太过零碎,根本无法拼凑完整,而且中间还有近千年的断档,更是没有办法实现。
而“混沌”大概就是在司马书造金山的时候,无意中触动了某种神秘物开启的。
那之后直到想着,司马书一直都在寻找是如何开启的,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找到源头,才能有办法彻底关闭。
但后来,怎么都找不到,寻找关闭方法的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当年逃走时,司马书从研究院拿走了大部分关于他的资料。
正因如此一些历史书籍和人文探险节目里也只是匆匆提到一具从楼兰挖出的美男干尸,但因为没有更多史料和资料记载的支撑,便草草了事一笔带过,谈论更多的是“楼兰美女”。
况且,当年那些探险和参与研究的人员都一夜之间人间蒸发,真实性根本无从考证,也没有留存下来的文献资料,就连现在少有的图片,还是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外国人偷偷拍下来的。
对于那些研究学者,司马书也找寻过许多年,至今仍未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早就上了年纪,或者不在世上了。
可司马书知道,他们提取的体/液,和一些毛发,却一直保留,藏在国家档案馆的某个机密文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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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熙童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躺在玻璃栈道上,眼看着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边,可栈道上空无一人,他又不想这样坐以待毙。
想出一招,躺着走。
虽然秋熙童不知道玻璃栈道有多长,也不知道他的方向是否正确,可总比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吓得浑身瘫软要好。
蹭了很久,秋熙童只觉得露在外面的腰部火辣辣的疼,可他不敢去看,只能咬牙坚持。
忽然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碰到了,接着就撞到了硬硬的东西,这才敢仰头去看,原来撞到了台阶。
心中窃喜。
缓缓地坐起来,但秋熙童始终不敢低头,一直看着远处的山尖。
顾不得疼痛,秋熙童倒着蹭上了几级石阶才敢把身体转过来。
此时秋熙童的腰部已经被蹭破了皮。
望着直插入云间的山顶,秋熙童眼下看来只能上天了,但他一点都不敢向下看,只好硬着头皮往上走,而且这陡峭的石阶居然丧心病狂的没有扶手,更是给向上爬的秋熙童增了几分难度。
紧贴墙壁向上爬,秋熙童为了分散精力,一级一级数着台阶数,即便如此,腿还是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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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走着走着,司马书感觉头上落了一坨鸟屎一般,冰冰凉,忍着恶心,抬手擦了擦,竟然是黑色的液体。
随手擦到一旁的树叶,司马书没多想就继续向前走,丝毫没有注意被他擦了黑色液体的叶子,瞬间枯萎。
不消片刻,就听到山上传来犹如山洪暴发般的巨响,抬头一望,上面黑压压一片倾泻而出,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凋零。
着才意识到原来这黑液有着极强的腐蚀性。
顾不得那么多了,司马书逃命之际,余光看到了跟他一同跑在山间的一匹通体红毛的狼,犹豫中慢下了脚步。
但很快,那黑色液体就追了上来,司马书回了神,大步向山下跳去。
接着听得这头红狼的几声嚎叫,和在夜晚所听叫声不同,带着几分警示和提点的意味。
这才反应过来,司马书自觉刚才真是愚钝,迅速躲避到一边,看准一颗藤条,跳起来抓住,荡了一下上了一侧的小山头,好在那倾斜而下的黑液虽然汹涌可怕,但是却挨不到他和那头狼所在的微陡山坡上,不禁放慢了脚步,回头看向山上,也不知道那头小狼,有没有及时躲开。
或许因为太过惊险,司马书竟然忘了身旁有头不同寻常的红毛野狼,待到感觉背后有双阴狠的眼睛盯着他,回头之际才想起它。
在不知道对方何意的情况下,司马书退了两步,红狼近了两步。
也不敢轻举妄动,司马书想着万一刚刚那头小狼,是它的孩子呢,歪歪头看过去,还是头公狼。
若果真如此,那司马书就完了。狼是极其护崽的动物,若它知道司马书放跑了它儿子,那还不撕了他。
但看样子,它们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小狼又不是红毛。虽说如此,司马书还是又退了两步,紧接着那红毛又进了两步。
等到司马书想再退,但是脚下踩空,顿时吓了一跳,心提到嗓子眼,如果再被一头狼咬掉了手臂,回去的会议,说什么也是不用参加了。
千钧一发之际,司马书见那头红毛公狼目露凶光,一跃而起,他都来不及躲闪,小意识的扑到一边。
接着一阵撕咬传到耳中,回头一看,身后两只红毛野狼扭打在一起,不分胜负,原来那凶光不是冲着自己,而是身后那头不知何时起就悄无声息来到背后的狼。
真是有惊无险,司马书靠着土坡,一边是喷泻而下源源不绝的黑色腐蚀液体,一边是两头杀红眼的狼。
可这土坡哪是人走的路,司马书小心地迈着步一点点挪着。
而且因为土坡在右侧,司马书只能扭着身子去扶,这也极大降低了他行进的速度。
伴着身后两只红狼的嘶吼,司马书小心翼翼地不断向前。
绷紧神经地走着,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等司马书再回头去看,两只狼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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