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许乔第二天早上是在床上醒过来。

晨光穿透暗色窗帘,映出卧室内起伏的轮廓,豪华别墅的标准装修,玻璃上有模有样贴着红囍字。

她后知后觉她结婚了,此处不是她熟悉的卧房。

随着大脑清醒的还有浑身的酸疼。

小腿肚、虎口、一抽抽疼的额头。

许乔先摸了摸额头,肿消不少。

想起昨晚的人生滑铁卢,多次险象环生,被新婚丈夫看尽狼狈,被拒绝冷待的耻辱。

她便止不住咬牙切齿。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她打算生扑祈白,然后呢???

完全没印象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她哼哼两声爬起来,找了一圈,祈白不在浴室。

她收拾好自己,用遮瑕膏遮住额头的青紫,再画上精致妆容,从隔壁衣帽间挑选了自己运来的新季服装,戴上闪亮水晶耳环,璀璨耀眼地下了楼。

祈白正在一楼看报纸等许乔下楼共进早餐。

时间已经不早,距离午饭还有两小时。

祈白循声偏首,目露惊艳。

初次在联姻饭桌上见面时,他就知道家族拟定的未婚妻美艳远扬。

北城年轻圈无人不知。

见识过许乔在婚宴当天的闪闪发光,本以为免疫,此刻再见,仍被她妍姿艳容吸引住目光。

身段纤细窈窕,肌肤雪白莹玉,脸蛋鲜妍到多看一眼便是亵渎,太过美,反而有难以靠近的攻击性。

她从不隐藏自己的美貌,高调张扬。

祈白毫不吝啬夸赞:“很美。”

许乔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坐到他对面后,目光开始审视他。

祈白轻咳两声,保姆很快摆上早膳。

牛油果香肠、虾仁滑蛋、蔓越莓奶酪、一杯冰美式,是许氏管家专门送来符合许乔口味的菜单。

餐桌另一边。

营养粥、虾饺鸡蛋、绿豆沙小圆子,是祈白的口味。

两人口味大相径庭。

“昨晚睡得可好?”祈白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乔冷哼一声,目光仍审视着他。

接收到许乔凉飕飕的眼神,祈白不由心虚。

今早他醒过来就发现许乔睡在地板上。

一大早他拐弯抹角询问了周阳,才知道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

房门外的事他可以跟人打听,但房门内的事他却束手无策,总不能直白的问许乔昨晚跟他发生了什么。

问就是露馅。

到底是心有亏欠,祈白关切道:“昨晚的伤还疼不疼?我安排了司机,一会送你去医院检查,另外跟你说声抱歉,让你受了惊吓。”

许乔用力插向牛油果香肠,眯眼看他:“你今天话有点多。”

祈白一怔,垂眸喝了口粥,“是吗......。”

“哎......。”许乔杏眼一转,貌似在斟酌用词,嘴角却邪邪一笑,“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若没有人格分裂症,她完全有理由怀疑祈白是在耍她。

那温和谦逊、彬彬有礼的神态哪有昨晚的冷漠高深。

昨晚她竟莫名生出一丝惧意,简直可笑。

祈白闻言,忽然猛咳几声。

周阳一直候在身旁,忙递上水,“先生,润口。”

祈白不仅有先天性心脏病,肺部也不太好,医生诊断活不过二十岁,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千钧动全身。

从小高医疗养着,勉强活到现在。

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家里才火急火燎逼他结婚。

润了一口水,祈白缓过来,脸色虚白,说话气喘吁吁。

“抱歉,昨晚可能精神不济,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原谅。”

许乔没想给他好脸色,用餐巾擦了擦手,起身。

“出去了。”

“下午我要去趟公司不能陪你,晚上我订餐厅?”

许乔拒绝他的邀约,“不用管我,也不用等我吃饭,玩尽兴了我自然回来。”

“哦对了。”她从鞋柜墙内挑出一双黑色高跟鞋穿上,手里甩着小包包,抬眸睨他,带点攻击性地眨眼:“晚上咱们再继续。”

祈白懵了。

继续?继续什么?

莫名有种无处可说、被人绿了感觉。

昨夜小雪已然停歇,晶莹挂满了树枝,道路上潮湿粘腻。

坐到车里,许乔才有时间回复手机上的信息。

一大堆好友祝福,千篇一律。

倒是二婶姑姑的短信,让她短暂逗留。

她看到信息,嘴角的嘲讽压都压不住。

最后她手指定格在一条信息上。

【妈咪:我回台海了,祝你新婚快乐!】

11个刻板寡淡的字。

许乔眼不见心不烦,直接锁了屏幕,仰靠在椅背上休息。

负面情绪只困扰到她几秒,再睁眼,她没心没肺联系好朋友聚餐。

早上她先去医院打破伤风。

医生建议这么浅的伤口没必要,但她对水晶玻璃划破皮肤的疼痛心有余悸,担心因医生疏忽,真死了怎么办?

医生无奈给她打了破伤风,她又马不停蹄选了几家美容院,预定伤疤修复项目。

到了下午茶时间,她才赶到胡同茶室。

茶室是复古洋楼,一进屋,周围簇拥着各色鲜花果酱气息。

这是许乔跟好闺蜜最常来的地方。

“大小姐终于到了。”姜涵动作自然地接过她的包包,挂在空着的椅背上。

叶菁菁给她倒了一杯花茶,然后把许乔最爱的甜橙慕斯推过去。

许乔嘴乖地谢谢她们,舀了一勺子送进嘴里。

甜橙沁香的味道蔓延口腔,满足味蕾,一瞬间缓解了诸多不顺畅。

姜涵比叶菁菁性格外放,遇八卦就钻,根本等不及许乔慢腾腾吃甜品,直截了当问她昨晚选了哪套战服,跟病弱的丈夫第一夜是否和谐。

叶菁菁独自腼腆浅笑。

“可拉倒吧。”许乔实在不愿回顾昨晚的惨败,奈何对面两双八卦的眼睛冒着逼视的光。

她自视美貌,勾勾手指,男人便会拜在裙摆之下。

谁曾想人也有失蹄的时候,勾引了三次,对方跟个臭石头一样,完全无动于衷。

许乔烦不胜烦,一口气把昨晚的跌宕起伏和盘托出。

最后总结词,一拍板:“我觉得祈白那玩意应该萎了。”

俩好友张大嘴巴,消化完这匪夷所思的新婚夜。

她们先关切查看她的伤口,见她大冬天还能穿着丝袜,就知道伤口应该不深。

姜涵咂舌道:“乔乔,你人生的腥风血雨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就差喝水塞牙了。”

论起倒霉,许乔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从记事起,她身边大小状况不断。

六岁坐国际航空遇到空难,飞机紧急迫降在雪山,一飞机的人活了一半,其中就有她。

之后的人生大小事故,不是她受伤,就是身边的人受伤。

小学玩个游戏,同学还能被掉落的花盆砸中,就属她伤势最轻。

渐渐地有人传她是灾星,没人再跟她玩。

各种门道的护身符这些年没断过,长大后学会了保护自己,警惕性变高才稍稍好点。

许乔皱眉说:“这一个月我总觉得有点怪,特别是一个月前在瑞士经历雪崩,回国后,倒霉事太频繁了。”

上个月去瑞士是为了散散心,爷爷去世时强制要求她尽快完婚。

办完葬礼,她跟极限队去了瑞士雪山滑雪。

50人的大队伍,在艳阳高照下突遇雪崩,只有她陷在冰洞里躲过了一劫。

谈起这事,桌上气氛凝重。

许乔笑嘻嘻说:“我都习惯了,活一天是一天,在我能活着的时候,必须尽情挥霍,可不能把这10亿便宜给了那些人。”

常年经历生死,看遍生死,又岂是一句习惯了能消除。

许乔表面是个利己又没心没肺的人,从不委屈自己。

或许这坚硬的外壳下被好友窥见柔软,三人从高中意外建立了友谊。

叶菁菁握住许乔的手,像哄小朋友哄她,“还想吃什么甜品?椰子蛋糕?”

姜涵转移话题吐槽:“听你这么说,祈白可能真不行,毕竟身体太虚,我真的搞不懂你爷爷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嫁给病秧子。”

许乔反握叶菁菁,懒洋洋回应姜涵:“可能是不想真心给我那10亿吧。”

“这10亿还必须得拿到!”姜涵说:“不能便宜了你那个二世祖堂哥,上个月我去香港参加国际摄影展,听人说你堂哥在澳门豪赌了三天三夜,输了八千万,八千万!公司没你的份,这笔钱是你应得的!”

许乔嘬了口冰美式,露出洁白贝齿,眉梢一扬,“许家偏不让我如意,我偏要拿到属于我的东西,我还等着这笔钱自立门户呢。”

“真打算开摄影工作室?”叶菁菁说:“你工作的地方可是国际时咖,专门给国际名模明星定制拍摄,辞职要慎重。”

许乔捂住眉眼,尴尬笑几声。

她没敢说,她去瑞士之前跟上司吵了一架,把上司给辞了,此刻已经是无业游民。

“我跟国际时咖风格不对,一点也不自由。”

俩好友心知肚明,从小我行我素惯了的大小姐,不服气社会上的条条框框。

不过她们也觉得许乔是风,没人能困住她。

她就应该自由自在翱翔,要不然那份灵气会消失。

“好涵涵。”许乔红唇一撇,嗓音沾了蜜一样甜,“咱们一起合伙开摄影室吧,只做自己的东西,不被世俗左右。”

姜涵跟许乔学的同一个专业,都是摄影爱好者。

家境虽不相同,却很欣赏对方的才能。

被缠得不行,姜涵抓狂道:“我考虑考虑,这可是孤注一掷的决定,你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许乔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一定好好干!”

三人聊了会,叶菁菁看了眼时间,“快到我航班时间了,下次来北城再跟你们约。”

三人中独属叶菁菁最稳重安定,师范毕业后在老家重点高中教物理,妥妥女学霸。

她身上没有许乔的散漫无拘,也没有姜涵的精英豪爽。

但许乔很喜欢跟她在一起,时时刻刻有被温暖到的感觉。

她跟姜涵一起把叶菁菁送到机场,看到她过了安检,飞机起飞才离开。

晚上十点,许乔在外面逍遥够了才回别墅。

花园客厅一路亮着照明灯,保姆管家知道她过八不食,没特意等她。

而祈白身体太差,平时睡得更早。

一楼客厅一个人也没有。

帮忙收藏一下预收文《他(她)真的很香》

温昕住进未婚夫家的第一天,见到了未婚夫的亲哥梁时商。

看到那张脸的第一眼,温昕就被牢牢吸引住目光。

每当深夜梁时商从公司回来,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时。

温昕会赤脚拾阶而下,昏昧光透过她丝薄的睡衣。

她会微弯下纤腰,靠近他说话,让细窄肩带自然滑落,露出雪白盈光的肩颈。

她还会在一家人吃饭时,细腻的脚从拖鞋里探出来,故意去蹭他的西裤。

那时,他会骤然掀起淡漠的眼。

温昕总会脊椎颤栗。

-

是夜,梁时商从商业酒宴回来,微醺地撑在床上休息。

虚掩的门被推开。

温昕大胆直白地跨坐在他腿上,指尖滑过他克制的喉结,看他矜持冷漠的眼染上薄怒。

他几乎要把她的手碾碎,压低声线:“适可而止!”

“但它好像不想适可而止。”温昕在他耳边妩媚嘤呤。

-

众所周知,梁时商是业内出了名的矜雅守礼,跟订婚半年的联姻对象连手都没拉过。

没人知道他在深夜被弟弟未婚妻逼入欲海,他们违背道德,在不透光的方寸之地轻颤战栗,影子交错起伏。

他被一个妖精蛊惑心神,成了囚徒。

就在梁时商决定放弃一切娶温昕的时候,听到她讥讽地对好友说:“跟梁时商结婚?别开玩笑了,他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偶尔玩玩就行了。”

他感到怒火吞没了理智,对她的占有欲一日日露-骨。

甚至彻底变成一个阴冷偏执的怪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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