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庙的秘密

上官缘渊的伏龙爪脱胎于望云峰第一任峰主的凌云灭神爪,取其中精华,加之融合了第二任峰主的天刹心法,乃世间独创的绝世神功。

然而虽说他有如此高的武学造诣,但却仅仅也只练到了此功法的十二之五六,并未能发挥其全部力量。

“身法是好身法,”草鬼婆婆躲过上官缘渊直冲而上的攻击,“就是性子莽了些,还是不如那傲世无情玉面隐稳重。”

上官缘渊微怔晃了下神,傲世无情玉面隐?传说中身法轻功冠绝天下的玉面教书先生,曾凭一己之力耍得邪教分坛主团团转最后自戕投河气绝身亡。

“他也不过是老身的手下败将罢了,咯咯咯,小娃娃,你还年轻,可别跟他一般爱作死。”

上官缘渊神色一变,眼底杀气腾腾,怒不可遏:“老妖婆,玉面先生竟是你杀死的!?”

虽说这江湖大侠早已是过往传奇,但上官缘渊唯独最爱看的便是傲世无情玉面隐的自传话本。

虽说此人名号听起来那般冷酷无情,可他却是真正的一代大侠,助武林盟主歼灭邪教余党,最后为护百姓而葬身于火海之中,竟未能落得一具全尸。

玉面隐身法轻功了得,是上官缘渊的崇拜对象,伏龙身法的诞生也是为了能够追赶上玉面隐的威名。

“谁叫他逞什么英雄,不然老身还是很爱他那副俏皮囊的,才不舍得让我的乖蝎子们爬满他的全身。”

草鬼婆婆掩嘴轻笑,随手一挥皆是毒气扑面,一条条毒蛇如离弦的箭一般直逼上官缘渊等人。

苏厌挥剑利落斩断毒蛇,龙泉剑再次饮下毒血,开始嗡嗡有些躁动不安,与在百蛇林的状态截然不同。

被痋术养成的毒物果然不同凡响,连上古神剑都受不住这毒气攀身。

苏厌将戴漾牢牢护在身后,单手紧紧抓着戴漾的右手,以防他被人趁其不备偷袭。

内力被封失去武功的戴漾只能干着急,他万分后悔为何自己竟这般无用,如此紧要关头下只能由自己心仪之人拼死护着。

“苏厌,你先不要管我,我会躲好的,你安心御敌!”戴漾急道。

苏厌单手不停砍杀铺天盖地的毒物,一刻也不敢分神。

“别说话!”

他怎敢松手,眼前的疯婆子可不是一般人,戴漾此时内力全无,几处大穴也被自己封着,稍不留神就会落入虎口,他怎可能敢让戴漾离自己半步之远。

不远处的杨子砚伸长手甩动着他的霸王桑司鞭——霸王鞭是苍洱堡的家传武学,而桑司则是当地独有的植物,取其茎秆用特殊工艺制成的鞭身,再用天蚕丝和银丝共同捆绕,制成的霸王鞭砍不断也斩不断,坚韧无比。

杨子砚此番擅离家中并未携带太多的蛊虫和毒物在身上,也唯有刚才扔向大汉的那几个飞虫能勉强与草鬼婆婆的毒蛇相抗衡。

他一边将鞭子甩向草鬼婆婆,一边摸着怀中的一个小瓷瓶,犹豫着要不要放出自己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的蛊王——赤红金环胡蜂。

赤红金环胡蜂现在正处在休眠期,强行放它出来的话它定是不到尽兴绝不罢休,此处虽说毒物漫天,但也是不够它吃的,眼下血气甚浓,又会激得它更加疯狂……

强行被唤醒的赤红金环胡峰连杨子砚自己都控制不住……

能放它出来吗……会不会引得更加危险……

以一敌三的草鬼婆婆轻轻松松地躲避着他们的攻击,心中乏味,觉着甚是不堪一击。

“老身给了你们机会,但你们一个个都还太年轻,太无趣了,太无趣了。”草鬼婆婆说罢,衣角动了动,便用毒手快速封住了已战到精疲力尽的四人的穴位。

“呵,不过你们还是有点本事的,能让老身亲自动手。”草鬼婆婆拍了拍手,四周出现几个黑影,手脚麻利地将昏厥过去的四人捆绑住,然后扛起走向地牢。

无名城地牢内,腥臭味弥漫在空中,墙壁斑驳遍布苔藓,环境阴暗昏黑,唯有几盏烛火在吡啵跳动着,但也是微弱的,毫无生气的。

草鬼婆婆的手下将他们等人分别丢进几间牢房中,锁上门后便离开了这里。

苏厌和戴漾进的这间牢房里原本就有一人,那人见又来了几个新面孔,觉得甚是新奇。

“哎呀,真是没想到还有人会来陪我。哎哎,兄弟,你们也是被那婆子给毒进来的?”

苏厌单手运气点向自己胸前的大穴,气沉丹田运转真气疗愈了一番,才稍微将自己体内又有点蠢蠢欲动的毒性给压制下去。

他靠着墙壁曲起左腿,抬眼瞥向那人。

“也?”苏厌压了压眉头,“少侠你也是被草鬼坑害抓进来的?”

“草鬼?那婆子原来就是百毒手草鬼啊,怪不得。”

“咳、咳咳……”躺在旁边的戴漾咳嗽着苏醒过来。

苏厌连忙将他扶着坐起:“你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吗?”

戴漾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头有些晕。”

“那便好,幸好你体质特殊,那草鬼奈何不了你什么。”苏厌舒了一口气。

“二位小兄弟,看你们这样,难道是和草鬼打了一架?”那人好奇问道。

“是的,少侠你呢?为何也会被她抓来这里?”苏厌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再抛回去。

“嗐,若不是那婆子耍诈下毒,就凭她,也能抓住本大爷我。”那人大喇喇伸长身体躺在枯草上,“不过过不了多久也就能出去了,不着急。”

“少侠有出去的办法?”苏厌心中一喜。

那人侧身撑着脑袋看他:“是啊。哎,话说你们是为何会来这无名城,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官道悍匪横行,不得已从此地绕道去关隘。”苏厌暂不能透露太多。

“哈,悍匪,那明明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那人冷哼一声,“狗皇帝没能耐,就把自己的子民称作匪徒,真是天大的笑话。”

苏厌纳闷,疑惑此人怎对皇帝有如此大的敌意。

“你们去关隘作甚?再过去就是西域胡人的地盘,荣国没什么人能拿到通关文牒过去,除非……”他停顿了一下,“你们是被西夜国选中的公子?西夜国的人也被抓了?”

苏厌轻声叹了口气:“正如少侠所言,我们便是西夜国选中的人,原本应是走官道过关口,但奈何流民太多,西夜国师觉得耽误行程,便抄小道来了这儿,可没想到这里竟然是江湖魔头草鬼的地盘。”

“草鬼给西夜国众人下毒,我们几人难抵她的攻击,遂被抓了进来。”戴漾补充道:“少侠可知,草鬼抓人是为了什么?”

哈,没想到啊……

洛跃清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些人也是要去西夜国,若是能一并将他们救了出去,自己岂不是也能一同被请去西夜国。

“咳咳,两位小兄弟看来并不太了解这无名城的故事啊。”洛跃清坐起身,“哦对了,讲故事前,不知二位叫什么?我叫洛跃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个劫富济贫的江湖神盗。”

苏厌一怔,洛跃清?

洛跃清察觉出了他表情的一丝不对劲:“你听过我的名号?”

苏厌轻笑一声:“三年前,我师父的一个香云琉璃盏被盗,盒中只留下一张纸,上头写着:洛跃清取,原来就是你啊,洛少侠。”

“香云琉……啊!你是注魂公的徒弟?”洛跃清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那可真是有缘。取,确实是取,你师父也不差这一个二个的琉璃盏,可城南的穷人窟的几十张嘴就差这一个小小的盏。”

“当时我师父气得不轻,为了雕刻上面的祥云,他熬了月余的夜。”苏厌隔着袖子摸了摸袖中口袋里的玉笛,“不过你是拿去救人,倒也无妨。”

“哈哈哈,小兄弟倒也豪爽。”

苏厌接着抱了抱拳:“在下苏厌,这位是戴漾,淮江戴府的公子。”

“久仰久仰,能在这里见到苏少侠也是一种缘分。咳咳,既然已报上了名,那我便接着讲这无名城的故事了……”

数年前,此城还算小有名气,倚仗矿山得名,百姓吃喝不愁、安居乐业。可近年来女子久不怀孕,城中几乎再无新婴增添,而矿山也已被掏空。

城中男子只好外出找活计,而许多因为家中妻子不能生育的也就再也不回来了。

不过八年前,城中来了几位得道高僧,他们在山上建了个神庙,说是能治女子不孕之症。神奇的是,去过的女子回来后竟真的能怀孕了。

由此,高禖神庙香火再未断过。临城许多不得子嗣的女子也都前来拜神,祈求高禖神的保佑。

“然而,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洛跃清声音一沉,“我初来此地时便发现了不对劲,这里的百姓都在夜间活动,白天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我有问过城中百姓,他们说高禖神喜欢白天休息,所以大家不得在白日里扰了祂的清闲,故而只能在晚上出来活动。”

“哪有神明有如此规矩?我抱着怀疑的心,偷偷溜进了高禖神庙,随着一个和尚进了一间神秘的房间,里头,果然有个密室。”

“密室?”戴漾问道。

“不错,密室。里面别有洞天,关了许多妙龄女子,大多在被那些和尚和刺青大汉……”洛跃清一想起那些画面,便止不住想犯恶心。

苏厌和戴漾都明白他未说完的话中意,双双沉默。

“不过那些女子皆目光空洞,似乎根本不知自己所处何地,形同木偶一般。我想,也定是草鬼的手笔。”洛跃清接着道。

“这些女子被……后,有人会将她们洗净带去另一个有着金身神像的偏殿,然后喂下一碗药,接着她们就会渐渐苏醒,只觉得自己方才都在诚心求神,不知发生了什么。”

“回去后,那些女子都带着所谓的神仙药,再与丈夫同房后,皆过不了多久,便有了身孕的消息。”

“这些女子除了要定期服用神仙药以外,期间请大夫也得请神庙里的‘神医’,生产那天也必须由神庙里的稳婆接生。我曾跟踪过一户快要生产的人家,还是临城的小姐。她生的,是双生子,但稳婆却说是一子,另一个孩子会被他们的人偷偷带走,带回神庙。”

“什么……”苏厌心中涌上一股寒意,“他们把孩子带去做什么?”

洛跃清斟酌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两个字:“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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