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网打尽

杨善刚把写好的诗词收入柜内，牧峥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他走得脸色泛红，额头上微微见汗，好似带着露珠的剑兰。

杨善心中呯呯乱跳，牧峥的颜值对颜控杀伤力巨大，偏偏他和原主都是这样的人，区别只在于他是二次元党，而原主是作死派的。

牧峥放在地球上绝对是突破次元壁的顶级大帅哥，杨善同为男人也有些目眩神迷，咳了声才道，“还没到晚膳时间呢，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牧峥深吸口气平缓气息，严肃道，“陛下，东宫十率有人意图谋反，想在圣驾前往东宫祭奠时行刺，主谋和数名从犯已经被擒，关押在大理寺受审，赵提督把东宫控制起来，听候陛下发落。”

杨善有点懵，不敢相信才一下午工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随即他也想明白为何太后会叫他去玉坤宫了。

她是担心他像守灵那样躲懒不肯去祭拜太子，才会在他面前卖惨装可怜。

可惜他不是原主，对太后没半分畏惧，反倒把她怼得暴怒赶人，过后指不定怎么懊恼呢。

杨善指着椅子让牧峥坐，又命人奉茶，才好奇道，“你们是怎么抓到主犯的？吴中书还没把东宫十率的玄凤名单送上来呢。”

牧峥落坐抿了口茶，随即把今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大朝会后，武官都聚集到金吾仗院，一起参详如何赈灾，兵马司那边下午传来消息，说是那四个玄凤死忠看到家人下狱，其中两人绷不住了，交待了不少他们知道的人。

其中就有东宫十率一个参将，他姓高名明，是个知谋擅断的聪明人，深得先太子信任，素有十率军师之称。

赵提督没有惊动其他人，只带一小队人把高明堵在家中，他已经获悉了顽抗之人的处罚结果，正为今后的处境忧心，见赵提督找上门，立马就把所有事都交待出来，只求不殃及家人和同族。

赵提督不敢耽搁，即刻带人封闭了城门和东宫，把秘谋刺杀圣驾的人尽数逮捕，大部分关押进兵马司北营，带头的押入大理寺大牢，等待皇帝裁决。

杨善嗤笑道，“高明啊，的确很高明，见风使舵的本事非旁人可比。把东宫十率的人都限制起来就行，不要封城门太久打扰到百姓生活。”

牧峥笑着，“陛下放心，封城门的规矩是能进不能出，要出城的人可以免费住在武侯铺，甄别后等明日宵禁结束会放他们离开的。”

杨善点头，“赵提督是个妥当人，禁军可有人参与其中吗？”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禁军三卫是最靠近他的官员，万一哪个人突然暴起，他可就危险了。

这段时间他已经用系统观察过他们了，至今还没发现忠诚度低于四十的，但也不能排除没见过的那些全都忠于自己。

牧峥并不担心禁军会出问题，解释道，“陛下无需忧心，禁军是皇帝亲兵，只会听命于大齐君主，先帝对禁军的把控极严，外头还有暗卫盯着，玄凤顶多能拉拢底层几个小人物，接触高层只会暴露在先帝面前。”

他太了解禁军对外人的排斥心理了，要不是先太子是大位的不二之选，安国公府在武官中又极有声望，他也无法快速融入其中。

杨善松了口气，旋即又好奇道，“爱卿也知道暗卫的事？”

牧峥窘着脸摇头，道，“我也是今天才听父亲说的，暗卫存在很多年了，早已不是秘密，原是些负责经营皇家私产的仆从，后投入太宗门下，太宗能登基也有他们一份功劳，当时朝中就有几位重臣是暗卫出身。先帝也用暗卫注意京城和官员动向，陛下有事可通过王林寿和洪忠调派他们。”

杨善白了眼站在墙角的洪忠，凉凉道，“原来洪掌殿还有权力调动暗卫，朕都没这个本事。”

洪忠吓得老脸惨白，丝滑的跪地求放过，杨善哼了声，懒得跟他一般计较，又转向牧峥问道，“皇帝还有私产？那现在还有吗？”

无意中坑了洪忠一把，牧峥尴尬笑道，“当然有了，而且还不在少数，否则内库是怎么来的。昨天从四家查抄的金银六成归朝廷，三成归内库，一成归兵马司。土地归朝廷，器物和店铺同样归内库，店铺都是暗卫的人在背后经营，眼看就要年底核账了，陛下会见到他们的。”

杨善挑眉，“还有这种好事？从官员家抄出的东西竟然还有皇帝一份，既如此那些官员怎么还敢忤逆圣意，就不怕我气急了拿他们发财吗？”

牧峥差点被口水呛到，急道，“陛下切不可乱来，这几日朝中官员陛下都见过了，除了少数几个，无人敢对上不敬，只要陛下不倒行逆施，是不会有官员忤逆天子的。”

杨善只是随口打趣，并没有把大臣当肥羊的意思，见牧峥急了，他正要安抚，就有小宦官禀报吴中书求见。

杨善呵了声，“少数几个敢对上不敬的人来了，看来这是急了啊，走吧，我们去膳阁见他，吴阁老天天大鱼大肉的，也请他品尝一下我的清汤寡水。”

牧峥无奈道，“这两天厨师做的菜都是用油炸过的，哪里清寡了，陛下暂且忍耐些时日，熬过热孝就好了。”

杨善怨念的唉了声，过去他吃多了油腻东西就会头晕泛恶心，现在胃口变好了，偏偏又要强制吃草，上哪儿说理去。

两人来到二楼东边的膳阁，吴中书已经急得拧袖子了，见杨善走进来，赶忙讪笑着把名单高举过头，“陛下，这是臣所知的所有东宫十率、六尚局、内侍省和禁军的玄凤成员名单。”

杨善暂时还没有跟吴中书撕破脸的实力，他是宰相之一，掌管着朝廷的决策机械中书省，又是自己的长辈，总不好太过失礼。

示意小宦官接过名单交给牧峥，杨善温和道，“吴中书费心了，没了这些碍眼的东西，相信我们君臣会更加相得的。有了这名单，爱卿的姻亲便可免去全家流放之罪，同族也无需革除功名，以后只要别再犯糊涂，平安日子总是能过的。”

吴中书扫了眼拿着名单悄悄退出去的牧峥，心里苦得像咬了一大口黄莲。

废掉玄凤这步暗棋，他们就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以后只能在朝廷上明刀明枪的跟皇帝争锋，问题是皇帝占据大义，处事虽生涩，却挑不出大毛病，想将之压服只会越来越难，继续下去吴氏一族危矣。

听皇上留他用膳，吴中书笑着答应下来，两人像之前的对立不存在一样，有说有笑吃晚饭，今天有一道韭菜鸡蛋馅的煎饼，类似韭菜合子，面皮用油炸得酥脆，韭菜清香鸡蛋鲜美，杨善连吃三张还舍不得停嘴。

吴中书笑道，“这道煎饼确实美味，臣家有个小孙女，最擅制腌菜，哪天带一罐来请陛下尝尝。”

杨善惊讶道，“大家小姐还用做这些事吗？倒是难得。”

吴中书呵呵笑道，“大家小姐也要嫁人，当然要从小学习才好操持家务，相夫教子。”

杨善心里一阵腻歪，看老家伙的笑容就知道他不怀好意，有太后的教训在前，谁还敢让吴家姑娘当皇后，他对自家孙女就这么有信心吗？

送走吴中书，杨善散步消食，不知不觉走到了东边的浴堂殿，此殿占地只有紫宸殿四分之一，却有一个堪比游泳池的巨大浴池，从紫阳山引入天然温泉水，用木炭过滤掉硫磺味，放入香料后整个殿里都香香的。

杨善来了兴致，这么大的浴池不游泳太浪费了，命人准备好沐浴用品，裹上布巾贴边游了起来。

在殿内当职的宫人看到皇上游泳，都紧张的在浴池边上守着，杨善游了不到一半就停了，累得手脚都在打颤。

被扶出浴池，坐在榻上让小宦官洗头，他无奈的锤着腿，这具身体比原来的还要虚弱，唯一的好处是不会无缘无故昏倒，其实内里都快被酒色掏空了。

他询问系统，【为何没有生命值之类的属性？】

系统回应道，【除非任务失败，宿主在佳颜世界是不会死的，无用的属性没必要存在。】

杨善更想叹气了，只有一格电比死掉又好到哪里去了，看来还是得尽快提高武力值，到达60总不会再虚弱了吧？

烘干头发杨善就回去睡了，不知道为了逮捕玄凤成员，京城闹了整晚，百姓吓得一夜未睡。

齐国京城有宵禁的传统，晚九点到第二天凌晨三点之间禁止在大路上通行，在各坊内却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东西两市和秦楼楚馆集中的平康坊内灯火辉煌彻夜不熄，可见商业之繁盛。

今晚与平日不同，九城兵马司、金吾卫和京兆府的巡捕穷凶极恶，满城抓人，百姓吓得不敢踏出家门一步，生怕也被抓进大牢。

宫里也不平静，王林寿忙着处理内侍省的叛徒，六尚局的人他管不着，却不妨碍把玄凤的人都列在放出宫的名单上，到外面自有暗卫料理她们。

次日杨善醒来，玄凤组织的所有成员都已关入大牢，胆敢顽抗的也去阎罗殿报道了，全京城只有他安寝一夜，对两位得力手下的劳碌没丝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