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玫发现最近苏玉和朱莉走得比较近。她俩经常围着张工转，如同张工的左右护法。

有一次玫玫见苏玉和朱莉下班后在办公室给张工剃头发，她直呼太离谱了，但还是兴致勃勃地旁观起来。

张工端坐在转椅上，脖子上围着用废图纸临时改造成的围布，苏玉正举着梳子和剪刀全神贯注地修剪他后脑勺的头发。朱莉蹲在旁边举着手机当照明，另一只手还捏着个喷水的小瓶子。

玫玫注意到角落的茶几上摆着个外卖盒，里面盛着半盒混着头发茬的凉皮。苏玉放下剪刀，顺手拍掉张工肩膀上的碎发："反正男士头发都长得快，剪坏了也不怕。"

"你们用办公剪刀剪头发？"玫玫捡起文件，发现上面已经落了几根头发丝。

"我们在进行技术攻关。"张工一本正经地说，围布上的碎发随着他说话簌簌往下掉。

朱莉噗嗤笑出声："这可是免费理发服务。"她晃了晃手里的推子，"张工说楼下理发店五十块，他这发型我们也能剪。"

张工突然转动椅子面向玫玫："玫玫要不要也试试？"他头顶参差不齐的发茬在日光灯下泛着青灰色，后脑勺明显缺了一块。

苏玉用梳子敲了下张工的肩膀："别动！右边还没修齐。"她转向玫玫时，眼镜片上反射着狡黠的光，"玫玫你要不要也换个发型？我看你发尾都分叉了。"

玫玫后退两步摆手："不了不了，你们继续......"她逃也似地往自己工位走，身后传来推子重新启动的嗡嗡声和朱莉的指挥："鬓角再推上去两公分！要那种港星的感觉......"

"再往左边一点......不对，是这边！" 朱莉说。

收拾包包时，玫玫听见剪刀咔嚓作响，间或夹杂着张工"会不会太短"的担忧和两个女孩"信我准没错"的保证。透过玻璃隔断，她看见三人的影子投在百叶窗上，苏玉踮脚时辫子一晃一晃的，朱莉比划的手势像个真正的托尼老师。

离开时玫玫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张工的新发型在苏玉手里逐渐成形，虽然左右不太对称，但朱莉正拿着发胶努力补救。朱莉突然转头看向门口，对上玫玫视线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角眉梢都是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

电梯门关闭前，玫玫最后听到的是朱莉的惊呼："哎呀推子卡住了！"和张工绝望的哀嚎。她摇摇头按下1楼按钮，心想明天看到顶着这个发型的张工，她会不会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