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beta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收好楚沛慈递过来的钱,笑着点头,“楚先生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再叫我。”
“好。”
楚沛慈拉扯了一下有些遮不住后颈的衣服,身上护着躯干的保护具将他的衣裳卡住,带着抑制器的地方暴露在灼热的日光下。
又疼又痒。
如果是以往,楚沛慈早就转身走了。可现在,他不但硬撑着站在原地,甚至悠哉地站在原地踱步,心里面倒数着,等着马上的那人朝自己飞奔而来。
还没等楚沛慈数到五,原先还在远处的人从马上面翻身而下,动作流利帅气,缰绳还在手里面捏着,随意地安抚了下马匹,摘掉自己的护具来到楚沛慈面前。
穆萑芦明知故问,“你不会骑马?”
“嗯。”楚沛慈往旁边稍稍站了些,将自己往饮料的地方藏了下,垂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都跑得有些微醺的人,“这不是在等你过来教我吗?”
穆萑芦嗤笑,手却很老实地帮人拉着马缰,另一只手指向马镫,慢动作地给人示范了一次如何上马,漫不经心道:“可是刚刚马场的工作人员不是过来教你吗?”
“谁?”
楚沛慈看着穆萑芦从马上下来,朝他伸手,示意他靠近来一点,然后伸出指节轻轻敲了下楚沛慈的右腿,让他用这只脚去踩马蹬,手抓紧缰绳,或者是抓住自己的臂膀。
连着试了几次,楚沛慈才上去。
“刚刚那个女孩子。”穆萑芦指使人如何攥紧马绳,然后用手上的巧劲来让马听自己的话,往前走或者停下来。
楚沛慈也不笨,虽然没学过,但又不是没来过马场,基本的知识还是知晓的。
再加上穆萑芦很护着他,虽然将马绳松了一部分给他,可操控权依旧是在穆萑芦手里面,马儿几乎是听着她的缰绳命令在马场上面慢慢散步。
等马匹往外面走后,楚沛慈才慢慢悠悠地回答道。
“对,那个小姑娘还是个alpha。”
穆萑芦:?
穆萑芦也不管楚沛慈还拉扯着马匹的缰绳,想要让马继续往前走,她直接给拉停。
穆萑芦站在原地,微微昂首,护具的黑色绳子在她下颔交接,硬是衬得那张小脸更加的精致白皙。
“她是alpha?”
“嗯。”
“那你自己走吧。”
还没等楚沛慈反应过来,穆萑芦就松开了自己手里面的缰绳,指尖带着缰绳轻轻晃了下,原先停在原地的马儿就自己溜着小步子慢慢悠悠地往前面走。
马上的楚沛慈慌地抓紧自己手里面的绳子,另外腾出一只手抓着座位上面的马鞍,身子没有稳住,下意识地想要顺着马儿前进的方向趴,谁知道马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加快了步伐。
穆萑芦抬手遮住从上晒下来的阳光,不紧不慢地跟在楚沛慈的后面。
马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穆萑芦快走就能够跟上。
一下子,马场上面的场景变得格外的滑稽,不会骑马的人浑身僵硬地坐在马上面,死死地抓着马鞍,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摔下去;会骑马的则慢慢悠悠地跟在人的身后,靠着双.腿衡量着整个马场的大小。
穆萑芦也是见好就收,她来马场太多次了,自然知道训马师是怎么训练这些马匹的,指令和动作,联邦都是通用的。
穆萑芦在看到楚沛慈背影微微僵硬后,手指轻叠放在唇边吹了声调子怪异的口哨,原先还带着楚沛慈绕着草场跑圈的马乖巧地转身,朝着穆萑芦在的位置走去。
在看到穆萑芦的一瞬间,楚沛慈轻叹了口气,脑海中紧绷着的弦松了。
“下来吧。”
穆萑芦将人扶下来,歪着头看了眼楚沛慈的面色,还行,算不上多苍白。
不过也是,星际战斗机都能够开到极速的人,总不能害怕平地上面跑着的马吧。
“是不是还挺好玩的?”
刚落在实地的楚沛慈感觉自己悬飞的心也被抓了回来,闻言,嘴角轻扯,满脸的疑惑。
拜托,请问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这个还挺好玩的?
楚沛慈觉得自己双.腿有些发软。
楚沛慈连多的一句话都没有跟人说,直接摘掉了护具,提着就往马场外面走。
穆萑芦眨了眨眼睛,站在原地,没有跟上。但很快,原先走在她前面的楚沛慈又放慢住了脚步。
楚沛慈也没有回头,反而是朝着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走去,不知道给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两个工作人员就进入了马场,去找穆萑芦。
“和我比骑马?”穆萑芦眉头微蹙,视线绕过两位工作人员,看向双手抱胸站在马场边缘的楚沛慈。
omega离边缘线挺远的,生怕自己站近一点,会想起刚刚在马上面的无措感。
缰绳在穆萑芦的手里面打转了一圈,Alpha扬唇答应了两个工作人员的比赛邀请,四人换了个场子,在另一个场子里等待另一个工作人员去牵马匹。
穆萑芦看向之前想要教楚沛慈的女beta,轻轻嗅了下空气中的味道,除了烈日马场的草地被暴晒过后的干枯味、残留在空气中淡淡的栀子花味,什么也闻不到。
一瞬,穆萑芦就知道自己刚刚被人骗了。
但坏事已经做了,就算怎么想要道歉,看楚沛慈那模样,估计也能够猜到这事情不会随着她说对不起而结束。
正当穆萑芦想着要怎么把人给哄开心的时候,另一个工作人员就已经过来了,甚至还带了个吹哨的裁判。
所有人各就各位以后,穆萑芦瞥了眼站在旁边的楚沛慈,心里亮得跟明镜似的。
知晓楚沛慈就是想看自己输,若是赢了,说不定还会在先前惹怒人的基础上,为自己加上一个罪名。
“结婚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向来自由散漫惯了的穆萑芦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约束的痛苦,瘪嘴,也没有多说什么,视线直视着前方。
哨声在带有平整泥地的马场旁边响起,骏马就像是穿梭的利箭在跑道上面飞横。
楚沛慈早就将身上面负担有些重的护具全部摘掉了,笔直地站在边缘线外面,看着马场上面领先的那位,轻敛双眸。
虽然穆萑芦先前还在场上面整过他,可要在三人的骑姿中选出最好的那一个,楚沛慈会毫不犹豫地将票投给穆萑芦。
楚沛慈的手指轻动,最后还是没有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反而是转身离开了边缘线。
马场上的穆萑芦刚开始还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比赛上,等过了半场,她就松懈下来,控制着马匹的速度一直在工作人员身后不远的地方。
既不会显得她很菜,又不会赢了工作人员惹楚沛慈更生气。
穆萑芦骑着的骏马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背上人不想争抢的心思,低声地嘶吼一声,最后得到的只是穆萑芦顺着鬃毛的一摸。
“算了算了,到底是自己娶进门的。”
还能怎么样呢?就宠着呗。
最后比赛没有任何悬念,穆萑芦输得彻底,在下马跟工作人员握手的瞬间,视线望向站在马场边缘的楚沛慈。
omega的面上果然是带着笑容的。
穆萑芦觉得自己身上的重担也轻了不少,至少omega看上去没有多生气。
等穆萑芦别别扭扭从马场出来的时候,楚沛慈正坐在旁边休息的凳子上低头看着手机,还没等穆萑芦凑近,楚沛慈就将手里面的手机顺势一翻,坦荡荡地露给穆萑芦看。
手机屏幕上面不是别的,是一张看照片样式就知道是很多年前的。
坐在泥堆上的小孩子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瘪着嘴,鼻涕眼泪挂了一脸,眉中心还带着一个童子红点,瞧着像是被打哭的。
穆萑芦的面色一变,浑身僵硬在原地。
“没想到穆小姐还会因为摔在泥坑里面站不起来哭鼻子啊。”
“就是不知道,穆小姐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楚沛慈笑得轻快,不带一丝的嘲笑。
穆萑芦努力地扯唇轻笑,无果。
面前的人如果拿的不是她的照片,说不定她还能够笑出。让她自己看着幼时哭鼻子的照片,现在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穆萑芦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你喜欢就好。”
“喜欢。”楚沛慈将手机一转,收回口袋里面,慢慢悠悠地从位置上面站起来,身高的阴影正巧遮挡住了穆萑芦的视线,“毕竟很少能够瞧见穆小姐吃瘪的样子,我相信这张照片应该有不少人想要弄到手,然后打印出来放在自己家里面欣赏吧。”
楚沛慈弯腰,视线与穆萑芦齐平,嘴角微弯,“要是有人高价找我出,穆小姐你说我是卖还是不卖?”
穆萑芦:“……”
“如果对方出三千万星币一张,为什么不买?”穆萑芦透过楚沛慈的眼眸中,看到了丝丝戏谑,干脆破罐破摔地说:“不仅卖,我还亲自给他打印出来,贴上最好的防腐蚀膜加金相框。”
“顺便把楚先生的幼年照捆绑销售,打个商业友情价88折。”
“如果楚先生想卖,连穆家的族谱都能够卖复印本。”
“你觉得怎么样?”
穆萑芦神情认真,似乎还真得思考起了卖自己的幼年丑照能不能赚钱。
如果可以,别说是让仇敌买她的童年丑照,能赚钱的话,她甚至能够站在那里让自己的商业仇敌骂自己。
当然,那收费肯定是比照片要贵的。
而且穆萑芦也不保证自己事后会不会报复回去。
楚沛慈哑言,轻舔了下自己发干的唇.瓣,愈发觉得自己看不懂站在面前的人。
联邦出了名的富豪,有这么缺钱吗?
楚沛慈觉得自己的脑回路跟穆萑芦不一样,说了也是白说,闷哼了声就转身往回走了。
今天的骑马,一点都不愉快。
偏生跟在人身后的穆萑芦还真的盘算起了,卖照片到底能够赚多少钱的事情,如果附带套餐呢?会有人买吗?越想越觉得这个也不是没有赚头。
穆萑芦小跑两步跟上楚沛慈,连带着先前比赛时——“结婚真是个麻烦事”的想法也没了。
今天是个赚钱的好日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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