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做法,万邪伏藏……”左手观音剑指夹香,右手观音剑指“开天地门”。
“奉请茅山历代祖师来降临,助我神功法身强,健魄保命来护体……”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似乎浮现了师父平时在做法事的步骤,还有陈师兄教我的步伐。“乾、坤、坎、离,震、巽、艮、兑……茅山弟子奉请八卦祖师来降临……”一步一咒语,踏完八卦拜三拜,随后踏罡……
“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踏完罡步刚好来到神台前,我记得师父每次都会左右拍一下,然后再上香,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我也照做了,这时候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声音:“左青龙右白虎……”
“左请青龙,右请白虎,天地开……祖师降……”拜三拜,然后上香。
随后起笔画符:“一笔天地开,二笔祖师来,三笔祖师剑……”
当时我不知道师父已经回来了,而且躲在门外在看我起坛。
“奉请太乙救苦天尊来降临,驱邪除煞,万病走千里…神兵火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我拿着符跟纸钱准备去化宝,转身看见了师父。
“师父,我……”
“先去化宝……”
“是……”
化完宝,我走到师父跟前,师父抽着大烟杆跟我说:“会请神,还得会送神……看着……”
师父走到坛前,让我跟着他的步骤做:“奉请诸位神明,历代祖师速回原本位……”
然后拜三拜,师父说我们在请神的时候,有时候神明会上身,但是我们是普通人,有时候会身体吃不消,所以一套法事下来,只有送完神才是真正的结束。说罢他就转身去看陈师兄了。
我害怕师父责怪我未经许可,擅自起坛便赶紧跟着师父,跟师父说陈师兄刚才醒过来又昏死过去的事。本以为又少不了一顿训,谁知道师父跟我说,以后开始帮忙接点活,我实践经验还不够,动作生疏得很,得多练。随后他给了我个雨渐耳的雷击木护身牌,告诉我,但凡以后要起坛,都得戴着,要保护好自己。
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甚至吃上这一行饭都是稀里糊涂的,我也不知道接过师父祖传的雷击木护身牌意味着什么。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被安排好一样。
午饭过后,我帮陈师兄续七星灯,把快烧完的蜡烛全部都换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点上新的……
“师父……兮兮……”陈师兄房内传出了声音。
“你继续点灯,我进去看看,明天我择日帮你上表……”说完师父就往陈师兄的房间去了。
由于担心陈师兄,我点完灯赶紧倒了杯水就拿进去,小心翼翼地看着师父在帮陈师兄号脉。
“师父……我左脚怎么感觉好麻,一点力气都使不上……?”陈师兄虚弱地问道。
“能捡回一条命不错了,能这么快醒来也是祖师爷庇佑。多休息吧,等会让兮兮给你热点东西吃。”随后师父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跟着出去别打扰陈师兄休息。
“兮兮,你起坛谁教你的?”师父抽着大烟杆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就平时看你们起坛做法事,然后看着书里学的符箓跟咒语……”我不敢看师父,心里虚的一批。因为在师门里,除非师父点头,不然是不可以擅自起坛的,而且第一次起坛师父还必须跟在身边。
“挺好,做得不错。你记住茅山重符箓,符箓就跟药一样,什么‘病’就得配什么‘药’。所以茅山的符箓得对症下药,不能乱开给别人,知道吧。这几本书你拿去看,自己好好学。”
师父说完,拿了几本书给我,大致上就是一些阵法怎么配符箓,还记载着一些师父早年间遇过的案例以及解决方案。
“是,师父,我会努力学习的。师父,什么是上表啊?”
“上表就是‘写封信’告诉祖师爷,这个徒弟要干活啦,请他们多看着点,然后可以开放更多的‘权利’给你。”
“噢……师父,我先去弄吃的给师兄了……”
我一边热着中午吃剩的饭菜,一边在灶边看着书。本来陈师兄醒了,我还挺开心的,却不曾想陈师兄因为这次坟场教我踏罡把左脚给废了。
师父说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坏了规矩,就得付出代价。并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运能把命捡回来,希望通过这次的教训,我们以后多看看注意事项,长点记性。
虽然师父说是这么说,但是他老人家也是心里很难过,因为他觉得是没看好我们才出的事。而我,我因为害陈师兄以后不能再踏罡做法事而心里面感到深深的愧疚。
那一夜的晚饭吃得很寂静,不像平时我跟师兄们都会在那里嘻笑打闹抢菜吃。除了师父,我们三个人都静静地吃着白米饭,一口菜也没夹……
在那之后,陈师兄因为没办法再踏阵法了,所以一心专研风水符箓去了,就不再接法事这些了。康师兄就专门研究法术这一类的东西,但是后来越发觉得康师兄的脸色有种说不上来的苍白。而我经过陈师兄那个时候的事,也变乖了许多,在学习术数这一方面也认真了不少。
师父说过,学法之人就跟医生的药一样,它即可杀人也可救人。所以用法之人心术一定要正。心正则身正,身正则法正……万事皆有因果,我们做这一行也不要太过于去干涉人家的因果。
大概就这么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有一天吃完午饭后师父让我去隔壁村张婶家看一下。我当时也没问什么,因为已经没有以前那种什么都想知道的好奇心了,不同的是,往常出去,师父还会喊师兄一块跟着,这次却让我一个人独自前去。
到了张婶家,张婶看我一个小黄毛丫头来了,旁边也没跟其他人,就问道:“你师父他们人呢?”
“就我一个。”我已经习惯了大人们这种不信任的眼神了,毕竟吃这一行饭的在别人眼里越老越吃香。
“这……”张婶有些为难。
“张婶,你这次找我师父有什么事?师父既然让我过来,我相信有师父的道理。”
张婶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地说:“那就麻烦小师傅了。是这样的,我大女儿今年20岁了,前些日子突然说自己被压床,后来也以为是她刚去上班压力大,就去庙里给她求了个平安符。结果不但没好,还更加严重了。现在是每天晚上被压床,而且……而且……”张婶有些欲言又止:“而且每天晚上7点,她就从屋里脱光了衣服往外跑,家里三个人拉都拉不住她,力气太大了……”
张婶话刚说完,就看见出来一个面容娇好的姐姐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见我,笑着跟我打了声招呼。
“这就是我大女儿~春梅快去给小师傅倒杯茶。”张婶招呼着说。
我看了一眼春梅姐,并没有觉得她身上有什么特别让我不舒服的磁场,难道我第一次独自行动就要出师不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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