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心冕下何时到来,他来了之后是否出手相助……这些对于维罗妮卡来说都是后话。
烈焰主宰在达成目的后很快离开,升级武器的事情也有了进展——火蛛丝制作的模具试验成功,她已经可以在铁匠们的帮助下把融化的魔石锻造成最合适的形状。
“可惜,火核若改变形状会降低效果,只能对付一些等级不高的魔兽,”亲自上城墙观察过后,维罗妮卡对新武器并不满意——它们仅仅比普通弓箭威力大些而已,达不到她心目中最好的效果。
但这也足够让北境勇士们的战斗力明显提升了,新武器为他们节省了不少战力。这进展也让维罗妮卡得到了不小的鼓舞,她没日没夜地泡在城墙上,一边锻炼着自己的魔法能力,一边思考怎么做才能继续改造与火核相关的武器。
她还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自然之心已动身前往北境的事情。无论自然之心冕下是否愿意解决她的锁链,单是自然之心将代表梅林和北境商谈合作,就足以让诸多势力嗅到动乱将至的气息。
死亡之海近年来异动频繁,恶魔传说层出不穷,被海兽袭击或杀死的人类日渐增多……种种与恶魔相关的迹象已经表明,很可能有隐藏在海底的强大存在即将苏醒。
一旦未知的恶魔彻底苏醒,它极可能造成一场针对所有人的浩劫。
生命诞生之初,整个世界都依托一棵名为世界之树的巨树成型运转。第一位诞生的原初神明创造出神与魔的国度,并在混沌中缔造诸多权能,利用它们维持世界的稳定运行。
那些值得被赞美的光明权能化为原初天使,居住于树冠顶端的神殿;与之相对的,被认定为邪恶的权能力量在世界之树的根部凝聚成型。它们原本只是一些只知互相吞噬的能量体,直到第一位神失踪,那些能量体中最强的部分觉醒出自我意识,化作数位与天使国度抗衡的强大主恶魔。
没有人知道邪恶与堕落权能的造物究竟有几位,唯一确定的是每逢主恶魔在大陆出现都将带来巨大的灾难,在大陆上制造出一片又一片人类无法生存的死亡领域。
“这就是我们试图找到合作者的原因,”某天,维罗妮卡在城墙上听赛丽娜公主这般解释,后者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们也没什么可选余地,烈焰主宰的脾气你已经看到了,我只希望自然之心冕下能稍微好说话一点。母亲她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这样强大的存在谁能没点怪脾气?”
“比起主宰冕下,那一位大概稍微好些?”维罗妮卡不大确定地回忆着,“至少他还愿意帮助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赛丽娜公主闻言失笑,安慰地在她肩上轻轻一拍:“不用担心,事情总会解决的,这只是我们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而提前做出努力而已,”
说话间,一阵惨叫从城墙上传来。一位全身包裹在鳞甲中的勇士毫无征兆地躺倒在地,全身抽搐不止。身上浮现出如同蟒蛇般密密麻麻的鳞片,双眼也变为蛇的鲜红色竖瞳。
“都从这里离开!”赛丽娜公主;立即起身,一手挥开所有上前帮忙的勇士,“异化已经开始,立刻把他的名字写上阵亡者名单。”
惨叫很快变为爬行动物特有的嘶嘶声。异化者口中出现蛇的尖牙,分叉的蛇信直向赛丽娜袭来,后者仿佛早有准备,双锤之间锁链一缠准确绞住蛇信。银光一闪,匕首紧随其后将蛇信划断,被蛇鳞覆盖全身的异化人也失去所有生命扑通倒地,只留下那条被绞断的蛇信子,在地面上有生命般扭动不止。
仿佛有一道光芒从那具异化躯体中飞出,化入北境上方雾沉沉的天空,再寻不见。
“那是什么?”维罗妮卡第一次看到这样场景,她惊魂未定地看着那道飞入天边的流光,“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飞走了,好像是一道光,飞到那里去,就不见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赛丽娜将双锤和匕首擦干净,又将使用过的毛皮立即焚烧殆尽,“这是异化,北境勇士进化中最大的危险。”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多了些怅然:“所谓的进化,其实是我们将身体改造成接近魔兽的强度,但无可避免地会被魔兽影响,一不小心就会异化成魔兽失去神智,但我们为了变强只能这样做,别无选择。”
穿越城墙攻击世界之树的魔兽源源不断,每一刻都不停歇。北境的勇士们在暴风要塞驻守万年,用躯体和生命组成最后一道守护防线,除了让自己变得更适合与魔兽战斗以外,他们没有第二条路。
他们是大陆最后的守护者,也是身负诅咒的赎罪者。
维罗妮卡抬头看向流光消失的位置,轻声问着,“天空的那一边,又是什么?”
那里常年被雾气笼罩,厚重的大雾将整片天空包裹殆尽,有生命一般吞吐着冰冻和雾气权能。
魔兽从雾气另一边出现,疯狂涌向城墙,无止无尽。它们从雾中来,遍布整个北境,在冰原上繁衍生息,又将自己最强的力量和生命全都留给了这座高大的城墙。
这个问题让赛丽娜沉默片刻。
“没有人知道,有人说是巨龙的领域,也有人说那里沉睡着强大的恶魔。那里是北境的强者们在强大到一定境界之后消失的地方,是英雄的坟墓——没有人从那里出来过,包括我和小卢西恩的叔叔梵迪特也不例外——他的强大曾超越我们的母亲,却同样没有逃过北境诅咒,某天清晨来临的时候,他突然走进那片雾气,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本应是一个令人恐惧的答案,维罗妮卡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因为这说法产生了兴趣——对雾气的好奇,还有让自己变强,找出雾气背后秘密的渴望。
她整个人都开始激动起来,又因为那点有等于无的实力而暂时放弃。
即便是她能将北境的武器提升到最为精良的程度,也是治标不治本——只要这片雾气存在,她就无法阻止北境的人们消失其中的既定命运。
她还远远没有强大到她所希望的程度。
……
与此同时,冰王宫。
白袍朴素的青年手持一支银色魔法杖,在北境仆从陪伴下走入大殿。
仆从们试图为他指明方向,他却径直来到一扇大殿角落的小门前,在侍卫们惊讶的表情中轻轻敲门。
门内很快就传来应答,片刻后,有人将门从内打开,又在仆从们看清门内情况的前一刻快速将门合上,把自己想见的人拉了进来。
北境的王者穿着一件日常布甲,像是正准备将铠甲套上。她的一只手上已经戴上了铁手套,看了一眼对方那支极具辨识度的魔法杖,并没有太多意外神色,像是老友叙旧一般向来人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泽维尔,没想到我们的再度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契机之下。”
白袍青年淡至无色的浅金短发因为日夜兼程而有些凌乱。他的脸上带了些歉疚神色,低声对已经套上半副铠甲却面色如常的女子说道:“对不起,我那时并不是故意隐瞒身份,不告而别,也不是出于本心。”
“不要在意这个,这只是一场交易,双方自愿,”女王的声音中带上些许笑意,“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我向你提出建议,也愿意去为我的话承担一切后果——你已经给我留下了最为珍贵的礼物,无可比拟。”
说罢,女王将最后的头盔套上,扣紧,重新变回那个藏在铠甲中的神秘王者。
她没有刻意掩饰声音,它透过头盔传出来,在空荡的书房里显得有些沉闷。
“事情已经结束了,泽维尔,在我们继续商量其他事情之前……
“我想我应该称呼你为自然之心冕下更加合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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