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罗妮卡渐渐接受了和女性好友一起约在公共浴场休闲的习惯，因为温暖的池水在寒冬时节有着让人放松心情的强大魅力。

某次提及遗迹的时候，赛丽娜公主懒洋洋地靠在浴池边，带着揶揄表情说起自己的弟弟。

“如果是小卢西恩的事，放心，他不会遇到危险，凭借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解决，”赛丽娜公主毫不担心地安慰，“他需要做的就是学习，直到继承先祖留下的知识为止，这除了有点无聊以外没有任何伤害。”

“成为北境先知的条件和风暴天使有关？”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是遗留的风暴权能吗？”

“权能的一小部分——北境和要塞存在的原因是为了向女神赎罪，但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追溯到梅林家族诞生的时候。”这些并不是需要保密的典故，赛丽娜公主也就不在意地给了解释。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多了些怅然。

“北境的第一代勇士们跟随风暴天使，本以为自己可以成为英雄，却没想到风暴天使做出错事，女神将他们留在暴风要塞守护世界之树——残留的风暴权能，天使与先知的智慧，它们分别由历代北境王和先知传承，直到现在。”

维罗妮卡恍然点头，心中那点担忧也放了下来。

只要他安全就好，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才明白那种患得患失，令人难捱的担忧心情就是因爱而生的思念。

“传承需要多久呢？”维罗妮卡轻声问道。

等待的感觉太难受了，如果有相对具体的时间，她至少可以每天数数日子。

“凭着小卢西恩的资质，最多两年就出来了，”赛丽娜扑哧一笑，“别急，先等着就是，以他对你的在意程度，我肯定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娶回来。”

按照赛丽娜的想法，小姑娘听到这话或许只会懵懂地眨眨眼睛，却没想到她的脸色竟然一点点红了起来，唇角上扬，轻轻嗯了一声。

这幅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已经开窍了。

赛丽娜公主对此感到满意，看来她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小侄子或小侄女了。

“母亲和泽维尔叔叔都很喜欢你，如果是签契约，最好让泽维尔叔叔带你们去家族树求个赐福，”说到孩子的事情，赛丽娜决定再给个建议，“家族树承认的梅林都是自然天使直系后裔，家赐福也会让忠于伴侣的梅林们生下聪明健康的后代，契约双方不被病痛困扰，直至死亡将他们分开。”

他们的……后代啊。

决定签署契约的时候，维罗妮卡就已经多少想到这样的事情。

联盟的贵族小姐大多在十四五岁嫁人，在她现在的年纪，她们大多已经生下并养育孩子。

在她印象中，生孩子是件危险而痛苦的事情。

她知道的贵族小姐们就有几位难产而死，如果真有这种契约保护她和她未来的孩子，孩子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很快，维罗妮卡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们已经做过只有伴侣才会做的事，还是多到数不清的次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总喜欢把她亲到没法呼吸。

自己低着头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开口向公主求助。

“如果在签那个契约之前就已经做过只有伴侣间才会做的事情，那个契约还有效吗……”

赛丽娜愕然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说了句这小子动作挺快。看到少女忐忑不安的样子，失笑：“那他更应该赶紧把你娶了——又不是真的只想要后代，还好他没真让你有个孩子，不然你的身体吃不消。”

“不是每一次都有孩子啊……”维罗妮卡松了口气。

“那小子都在遗迹一年多，你有孩子早就生出来了，还能等到现在？”说到这里，赛丽娜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你说他对你做了只有伴侣才能做的事情……他对你做什么了？”

维罗妮卡的脸色刷的红成一片，却还是乖乖交代：“他每天回来的时候总是喜欢把我抱过来……亲我，我担心……”

“呃，他对你做的只是这个吗？”赛丽娜一阵无语。

“可是，这难道不是只有伴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维罗妮卡的声音更低了，接着，她惊讶地发现赛丽娜公主竟然趴在浴池边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出话来。

“傻姑娘，想要孩子可不是亲几下就能有的！”等到赛丽娜笑够了，才发现少女紧张得脸色通红。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一阵匪夷所思之后，赛丽娜很快想到这姑娘在黑石城堡一个人长大，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你先过来，正好我们在公共浴池里，我告诉你一些你以后需要的东西。”

“哎，好的！”维罗妮卡毫不怀疑地坐过去，靠在公主身边听着她在自己耳旁小声解释，一边说着，一边向她指出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

随着解释继续进行，维罗妮卡的脸色又开始红起来，这一次是真的通红一片，整张脸不停发烧。

如果签了伴侣契约就说明他以后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还很有可能是经常做……

仿佛是察觉到小姑娘那点纠结的心情，赛丽娜公主摆着看好戏的表情笑眯眯道：“你担心这个做什么，那小子没准比你更紧张——母亲偷偷说过，最开始泽维尔叔叔也紧张得要命，小卢西恩那个性格简直太像他父亲了，我们还在担心他会不会被抓回去来着，没想到他碰到喜欢的竟然也会主动……”

维罗妮卡认真想了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她经常主动对他亲亲抱抱，他也确实是在她主动时候经常慌得不知所措，一副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的样子。

说到这里，赛丽娜微微一笑，在维罗妮卡肩上拍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什么可害羞的，真害羞的话，你经常对他做这种事情，让他做那个天天紧张的不就好了？”

维罗妮卡愕然了有一会儿，总觉得这话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又像是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她疑惑地想了半天得不出结论，干脆决定等卢西恩从遗迹里出来之后再考虑也来得及。

……

北境的飞雪落了又停，梅林商队再次造访北境的季节，维罗妮卡又等到了一个许久不曾见面的朋友。

一身崭新魔法袍的沃伦从黄金马车上跳下来，小心地将另一个从马车里人扶下来。

被他扶住的少女有一头明亮的金色长发，大红色长袍让她的圆脸和小雀斑显得十分可爱。

“嗨，维吉！”沃伦远远地看到维罗妮卡查看货物的身影，连忙大声喊出她的名字。

维罗妮卡抬头去看，却见沃伦正扶着自己的恋人，笑得开心。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在这里生活得不错。”沃伦真心实意道。

接近三年不见，曾经带着些稚嫩和婴儿肥的少女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美人，性格也比第一次见面时开朗多了，再见面时她正抱着一些想要托付商队出售的魔药瓶子，看着他笑得双眼弯弯。

“啊，确实不错，我现在好极了，”维罗妮卡轻快地走到旧时好友面前，看到他身边的人，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位就是你向我提过的姑娘吧，她确实很可爱！”

“忘了向你介绍，这是安妮，我们来这里之前刚刚签了契约，打算回去之后就举行婚礼，”沃伦不好意思地向她介绍，“还要谢谢你当年的祝福，维吉，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有带她来北境的这一天。”

安妮从走下马车的时候就一直在好奇地看着，像是惊讶于暴风要塞的繁华。

“真不错啊，难以置信，”安妮惊叹地向恋人说着，“那些店面真好玩——啊。这位就是你说的魔药师维吉小姐吗？”

维罗妮卡大方地任由少女打量，而她也很快就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她可真好看，果然是像你说的一样，特殊又美丽的黑头发，这太让人羡慕了……我可以摸一下吗？”

“当然，我不介意这个——难得我们又见面了，我的店铺就在旁边街上，你们要不要来店里坐坐？”维罗妮卡很喜欢这少女的灵魂，果然像沃伦说的那样，温暖且让人舒服。

“当然可以，我很乐意。”沃伦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