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自己还算熟悉的城镇,却没找到想找的人。维罗妮卡失望极了,又不甘心白来一趟,干脆尝试从酒馆老板口中得到更多消息。
“最近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那可太多了——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从来没见过那群贵族老爷费这么大力气寻找一个女人呢,连只老鼠都要被盘问几回,整个镇子都没有比露娜更好看的姑娘了,她又一直自己看店,可怜啊,好好一个酒馆就这么关门了!”
倘若露娜真对上那群守卫,还不一定被打掉门牙的是谁——她可是来自北境的女战士,独自对付几个养尊处优的贵族护卫不在话下。
酒馆老板确实不知道更多消息了,反而好奇地看向她肩上那只不死鸟。
“小魔法师先生,你的这只鹦鹉的样子真特殊,如果养得亲人,也可以考虑卖给肉铺的奴隶贩子乔治,他对这些魔法生物最感兴趣,只要是足够特殊的魔兽他都愿意花大价钱。”
维罗妮卡愣了会儿意识到老板指的是她肩上的不死鸟——它正因为疲惫而蹲在她肩膀上睡着了,在从未见过不死鸟的人眼里,它的样子确实更像一只毛色特别的长尾巴鹦鹉。
“不用了,先生,这是我的同伴,我绝不会卖掉它,多少钱都不卖!”维罗妮卡摆手拒绝。
酒馆老板一脸可惜,“像你们这样刚出来历练的年轻人,确实不会缺少金币。”
维罗妮卡没有再说其他,拿起钥匙走上通往住宿房间的狭窄楼梯,将房门合上之后,她立刻从空间钱袋里拿了瓶精力药剂灌下去。
身体的疲惫强行消除,但药效并非永久。她不敢耽搁时间,把那只正在睡觉的不死鸟拽下来晃醒。紧接着,她毫不客气地给它也灌了点魔药。
“我们立刻离开这里,那个老板对我有恶意。”维罗妮卡推开窗户,“麻烦你带我找个地方躲一躲。”
那种违和感从她刚踏入店铺的时候就有了,起初不算明显,在老板知道她来到这里只是因为“爱慕露娜女士”之后,他的眼睛就一直不断在打量着她肩头的不死鸟。
谨慎起见,她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立刻离开,找处安全地方撑过一夜,天亮了之后再考虑怎么联系那些正在担心她的人。
她的说法似乎被不死鸟接受了,它很快变大示意她骑上来,载着她飞出那扇破旧的木条窗子,悄悄融入夜色之中。
维罗妮卡没有深想不死鸟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它一向对她没有恶意,无论做过些什么,本意终归不会是想要伤害她就对了。
想明白这一点,她很快发现不死鸟的速度变快了,似乎要带她进行一次长途飞行。
维罗妮卡感到疑惑,又很快想起自己现在正飞在天上,还是在不死鸟背上,实在太累的时候可以用空间钱袋里的魔药保持体力,跟它去看看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因为它很可能会带她寻找它的主人。
作为立于大陆顶端的强者之一,烈焰主宰的存在本就已经是一个传奇,凭借她和主宰冕下同样的灵魂形态,他哪怕不愿承认她,至少也会答应她的请求,他也是维罗妮卡确定能最快联系到北境的人其中之一。
想到这里,维罗妮卡甚至期待起不死鸟就是主宰冕下派来帮助她的——它出现的时机本就巧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突然而至,被它的主人派来帮忙也能算作是一种合理解释。
揣着这样的念头飞了一段时间之后,维罗妮卡发现事情并非如此,那只不死鸟竟然直接把她载到位于边境小镇正南的丹特城。
维罗妮卡从未来过这里,但不死鸟却径直将她带到领主城堡附近的一处街尾,那里正昏迷着一个让她一眼认出的人——不死鸟的真正主人。
若不是她曾在北境见到过这人高高坐在云端的样子,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衣衫褴褛,满是伤痕的男人会是她见过的烈焰主宰——他不知在原地昏迷了多久,在昏迷之前受到过不轻的折磨,身上被鞭子抽出数条红印,几道外伤不停流血。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或值钱东西,像是被人全都抢走了,双唇惨白毫无血色,那张精致的面容也被人恶意毁了,几道匕首划出的伤口淋漓沁出血痕。
维罗妮卡吓了一大跳,连忙走上前去试探鼻息,摸到那点微弱的气流之后,她总算松了口气。
“你是要我来这里帮助他?”她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不死鸟。鸟类向她点头作答,自己也慢慢踱到男人面前,身体化为虚无,正式结束离家出走,回归主人灵魂之间。
“我知道了,稍等,他伤得有点重。”她虽然想不通强如烈焰主宰为什么也会落到这般境地,究竟是多强大的存在才能让他重伤到只剩半条命,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决定给他治伤。
她能在落难之后及时缓过来,成功找到这里,全靠那只不死鸟的空间口袋,于情于理她都需要对他伸出援手,也算是还了不死鸟帮她一回的情分。
维罗妮卡立刻从空间口袋里翻出治疗药剂,又从对方衣服里找了几件价格相对便宜的撕成布条,熟门熟路地为他处理起身上的伤口,把一瓶子回复药剂硬灌下去。
这是北境勇士们最常见的救治方法,简单粗暴省事,无奈某位冕下或许是在大陆的顶端强大惯了,这种对待方式让他难受地剧烈咳嗽起来,几乎将灌进去的魔药吐了个干净。
“冕下——烈焰主宰冕下,您醒醒,先喝药,”维罗妮卡叹息着开口劝说,“回复药剂还挺贵的,当初把它配出来就不容易,这个地方也没有坩埚,我弄不出更合适的……”
这话也不知道触动了对方的那种想法,烈焰主宰很快安静下来,乖乖地任由她灌药,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谢谢。
“你……知道我是谁?”他似乎并没有认出她的身份,睁眼在自己的头顶胡乱看着,另一只手也在自己身边摸索起来,“那只鸟带你来的?”
下一刻,他的语气突然停顿,靠近她的那只手试探着伸出尝试碰触她。
她在对方眼前摇晃两下,很快发现对方已经双目失明,她的嗓音又因为长期中毒哑得厉害,难怪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认出她。
“不死鸟……”他终于在又一阵乱摸之后成功找到了她的手臂,少顷,他握住她的手臂幽幽叹息,“原来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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