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罗妮卡将信打开扫了一眼，目光却很快在其中的一行字上顿住。

女王在信中告知烈焰主宰赛丽娜公主已经兽化的事情，她正在追查失踪的艾琳军团长，并将一部分骑士团成员派到死亡之海，应对那些可能的战斗。

哪怕是在这样艰难的时候，女王仍是在信中传达了希望他多照看她的事情，这话也让维罗妮卡犹豫了，不知该不该把它念出来。

“我明白了，丹特城离死亡之海不远，红石城山里有一支魔偶军团，用我的纹章可以调动他们，”烈焰主宰平静点头，“时间经过几百年，现在的博鲁赫也不再可信，想要获得魔偶军团的控制权，要先等到黑魔法师不再构成威胁。”

这才是最难的——敌人藏在暗处，他们对它所知甚少，他们之间还极有可能存在巨大的实力差距，甚至是人与神明的差别。

能让女神在第一时间出手封印的原初生命，它的可怕与危险程度可能还在已存在的所有原初生命之上。

“这不像是一个可能有用的消息。”维罗妮卡小声说着，而烈焰主宰也在短暂思考过后给了她一个还算可行的方案。

“按照你的说法，博鲁赫已经在反对派地盘发现了你，那么他们在没有真正找到你的时候必定会返回红石城，”烈焰主宰淡淡地开口，“我的实力保存不多，但惩罚一个背叛者还是能做到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再给我两天，等我伤势不妨碍行动，我亲自去红石城会一会那家伙，你带着我的纹章去红石山里，把魔偶军团带走——这件事需要完全保密，我让我的不死鸟载你过去。”

“可是，倘若这支魔偶军团其实已经被掌控，或是我无法使用它们怎么办？”维罗妮卡迟疑出声。

烈焰主宰也开始犹豫了，他沉思许久：“那你就和我一起去红石城，帮我瞒过那些家伙——我权能失控和失明的事情绝对不能被人看出来。”

这一回，维罗妮卡立刻应下。他总觉得在这样的时候和烈焰主宰分开行动，哪怕只是片开，都有可能出现更严重的后果，这也让她悄悄在心里做出这阵子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再离开对方的决定。

商定了这件事之后，烈焰主宰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他的视力已经开始恢复，但只能模糊看清一些外界轮廓，那些模糊的画面像无数抽象的色块在他的面前铺陈开来，他其实还是看不清太多东西，只能通过那些晃动的黑色头发来判断她的位置。

让她在他身边也好，他原本不想让一个孩子看到自己亲手处理背叛者的样子，但她以后迟早会继承他的权能，也会亲眼见识到更多的毁灭与死亡，他无法阻止她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

“除了关于这些的事情以外，女王有没有在信里提到其他的？”烈焰主宰思考片刻，忽然开口问她。

“其他重要的事情，没有了。”维罗妮卡只是没来得及说出那句女王拜托对方照看她的事情。

“她曾经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烈焰主宰忽然开口，言语间带了些遗憾，“我那时并未表态，等到死亡之海的事情结束，博鲁赫也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你的婚礼我会照常参加。”

他一直没有留意过她的长相，想到她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总会是她发明的魔药而不是她本人——但这也不重要了，一切结束之后，他的视力必定能恢复到可以看清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

北境，冰王宫。

昔日里热闹非凡的王宫礼堂中别无他人——勇士们被主恶魔突然降临之事吓得人心惶惶，外加前往死亡之海的远征在即，不少人都因之而忐忑，已经有几天时间没有过勇士在这里进行角斗比赛了，原本放在礼堂中间的台子也自然被撤了下来。

王座之上，身穿铠甲的女王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似在等待着某些人到来。

翅膀拍打的声音很快响起，出现在礼堂中的女子半边身体都已兽化，全身隐藏在战甲之下，手中的铁链锤也换作战斧，就连身后的羽翼之上也覆盖了由魔金属编织的护甲和铁链。她的面上遮盖着一副能挡住全脸的铁面具，这些护具也将她本有的样子完全遮蔽，分毫不见。

“你终于回来了，小赛丽娜，”女王的声音中带了些宽慰，“看来那边的事情还算顺利。”

“我已经……不再是赛丽娜了，也不需要另一个人类的名字。”半兽人扑着翅膀飞在礼堂半空不敢靠近，也没有取下自己的面具。那副面具其实能够大致看出她的样子，因为那本就是根据她二十岁的画像打造的，这也是女王对女儿最后的怀念所致。

“也是难为了你们，在短时间内造出几艘可使用的船本来就是困难工作，哪怕这工作被交给矮人，”女王低声附和，不再提及对方原来的名字和称呼，“这是小卢西恩和柏斯图拉阁下给我的建议，他们认定了北境的另一条出路是在那片大海上，那些无法传出北境的史诗和英雄颂歌却能在海浪之间继续流传。”

半兽人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很快说起自己这边的进展。

“矮人们起先不同意这个，他们并不想和一群随时可能出差错的半兽人做交易，我们只能用了点不大常规的方式。”曾经的北境公主在兽化以后，只能组织仅剩的那些保有神智的半兽人，和巨龙梵迪特一起为北境寻找后路。

贪婪主恶魔被暂时封印之后，来进攻北境城墙的魔兽就少了一大部分，这反而让习惯战斗的北境勇士们开始无法接受了，人与人之间的打架冲突时有发生。

“让他们拥有一个新出路也好，北境的勇士们也同样不会畏惧征服陌生的大海，”女王微笑地说着，“我已经拜托梵迪特带走了里昂和小艾拉，还有那个名叫艾米莉亚的女孩子，他们会躲藏在安全的地方直到航船建好，也会成为那艘船的第一批乘客之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半兽人语气欣慰，“他们同样会成为英雄，去征服未知的大海，看到许多陆地上的人们看不到的景色，再也不用像我们一样，一直留在这里……”

“不止是他们，还有你。”女王忽然开口将她打断，紧接着，她慢慢从王座上站起来，抬头看向那个飞在半空中的“人”，后者立刻收拢翅膀落到地面，单手按住胸前跪地行礼。

头顶被放上了一件有些沉重的东西，紧随其后的就是体内那仿佛随时随地都在躁动不安的魔兽血液被成功安抚，让她能够更加轻松地将它控制住。

“这是……”半兽人试图碰触自己的头顶，却只能感觉到那是一顶来自北境的荆棘王冠。

“烈焰主宰冕下的最新研究成果，能够控制半兽人狂化的魔器，我在收到他的回信之后，立刻按照他给的魔法阵尝试打造，这顶王冠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它只是一个勉强成功的产物，想要让它的功能更加完美，还需要很多次的实际使用和调整，不过这些事情我们完全可以交给更加擅长的人。”

半兽人触碰王冠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哪怕只是几句最简单介绍，也足够让她明白过来这件全新的魔器将为她带来什么。

“我们已经不必担心在勇士们的灵魂继续成为白蚁恶魔的收藏品了，对于半兽人来说，可能存在的危险少了许多。未来的探险还需要你们，我希望你们不要在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就立刻选择放弃。”

“不会的，”半兽人的声音中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激动，“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存在，我就会尽力去尝试，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半兽人战士也将变成狂战士们的其中一种选择。”

所以，各位情人节快乐（小小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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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盗火者（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