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唯和我同居一年后,意外降临了。
那个时候,我们早不开工作室了,注册了一个商标,有了一个小型公司。
一位开着黑色奔驰,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来到我的公司。
张廖远以为来客户了,笑着端茶送水。
对方却紧抿着嘴角,看起来很不高兴,他屋子里淡淡扫视一眼,问:“穆瑾岑呢?”
“我哥去置办货物了。”
“我怎么不知道他多了个弟弟,我多了儿子。”
我回来时,听到的正是这一句话,看到软皮凳上近三年没见过的人我愣了一下,开口生涩地叫道:“爸……”
“开了个破烂公司就以为自己出息了?现成的你不要,你还要搞什么?跟我回家!”
“不回。”
我回答的很决绝。
我是不会回那个称不上是家的房子。
我妈刚死他就娶了那个女人,着急忙慌地把那个私生子认回来。
私生子都有了,还要我回去要干什么?还要我做什么?
“你回去吧,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可想清楚了,只要回去,集团的一半财产可都是你的。”
“不是我自己用劳动得到的,我不要。”
我是铁定了心,绝不回去。
我离开家快三年了,跟他生疏了不少,他没呵斥我,但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是冷冷笑着:“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
“请您拭目以待,比你那个窝囊废私生子肯定好。”
我站在门口摆出一个“请您走好”的姿势。
他不慌不忙,站起来理了理襟前的领带走了。
我坐下来倒了一杯水,白落唯也跟着我进来。
“哥……那是你爸?”
“嗯。”
“你是隐藏的富二代啊,是不是学那些狗血剧里的富豪男主,假装成一个苦逼创业男主寻找真爱啊。”
张廖远滔滔不绝的设想着。
“别扯了,我有手有脚,我不靠他。”
“不靠就不靠,哥现在都够牛逼了,公司也是说开就开起来了。”
白落唯站在我身后,静静地不说话。
他总是这样,和他同居一年多,他静的像只安静听话的猫,除了晚上做好饭喊我,打理我隔天要穿的衣服,把家里打扫的井井有条之外,跟家里没这个人似的。
晚上回到家后我递给白落唯一张卡,说是奖金,让他买点衣服什么的。
他却呆头呆脑的问我:“为什么要给我奖金?”
“保姆费。”
“哦。”脸上划过一丝失落后,他推拒道,“我不要,我住在你这儿,算是房租吧。”
我拉过他的一只手,把卡塞到他手里,同时他手心上的筋挑动了一下,接着整张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我说拿着就拿着,我还是不是你哥了。”
“谢谢……哥……”紧接着,他快速抽出了被我握着的手。
“脸这么这么红?”
“有点热……”
现在是秋天,屋子里也说不上热,我将手背附在他额头上,确实很烫。
“发烧了吗?”
他满面通红的看着我,目光交接的下一秒他浅色的眸子向下瞟去,两只手伸上来握着我的手腕推脱着。
“松开,好吗?”
他握着我胳膊的两只手掌都很烫,烫的像是能融化一般。
我松开手后,不禁微微蹙眉:“你怎么了?”
他低着头,整个人缩着显得很弱小,他低声嚅嗫道:“我没事……”
可这个样子和刚刚那个表情,分明是在害羞。
学生时代我们班有对蕾丝,两人亲密的很,晚上月黑风高在回宿舍的路上拉着手悄悄接吻。
回想到这里,我不禁怀疑白落唯是同性恋。
同性恋这种事我不排斥别人搞,但我放我自己身上我是不能接受的。
但我当时没想到的是,白落唯不是因为我是同性而害羞,而是因为我的靠近而害羞。
他害羞的根本原因在于我。
其实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我不知道,同样我也没有知道的权力。
…
晚上我去了酒吧,从那天他的祭日开始,我闹心的厉害,脑子里天天浮现出白落唯的模样,讲真的放平时我不看照片,我真的有点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但这段时间他的模样在我脑海里很清晰。
唯唯,你是不是想让我快要忘记你的时候通过这样让我记得你。
你想得美,这段时间一过,我仍旧会忘记你。
谁让你死了呢?
活该你死了。
那晚也是在酒吧,白落唯陪着我谈生意,对方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家里有势力,弄了一个生意让他历练,他爱玩,把生意场弄到酒吧。
我赔笑着叫他“小程总”。
可在我讲解项目优势时,程炎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白落唯身上。
一场下来,我不知道他听我讲了多少。
随后,我只上了一个卫生间的功夫,白落唯就不见了。
当时我真的有点慌,毕竟他平时可听话了,我让他坐着等我,他就会乖乖坐着等我,我说一,他绝对不二。
人在一起久了,必定会产生感情,我当时对他说不上是爱情,但友情也总该有。
我摔了个酒瓶,质问剩下的人白落唯去哪里了?
除了那极燃的音乐外,全场鸦雀无声。
一片玻璃碎碴子要往离我近的人身上扎去时,才有个人说。
当我着急忙慌往那个包厢赶的时候,白落唯身上的衣服被脱得差不多了。
我抄起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酒壶往程炎头上砸去,顿时鲜血直流。
他一摸头上全是血,也怕了,惊叫的声音都颤抖了。
“滚出去!”
我红着眼朝他呵斥一声,他抱着脑袋路都走不稳,歪歪扭扭的出去求救。
沙发上躺着的白落唯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粉红色,白暂的肌肤暴漏在空气中,整个人看起来很难受。
我把外套脱了搭在他身上,抱起他回家。
他静静地躺在我怀里,睫毛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
“哥……”
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我。
他把脑袋往我身上蹭着嗅着我的味道。
看起来他是被下了药。
上了出租车上后,我让着坐下,替他顺着后背。
我着实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如何正确处理。
正顺着,他微微偏头,一把搂住我的脖子,黑暗中他鼻息间炽热的气息洒在我脸上,很近,也很烫。
为了让他坐稳,我扶上了他的腰,下一秒,热气朝我逼近。
柔软的触感爬上了我的唇。
很烫。
不仅他,还有我。
就连周围的空气也是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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