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离开之后，罗杰海贼团一直处于一种沉郁的气氛中。

这不知道是罗杰第几次鱼上钩了还不收线了，旁边的贾巴重重地拍了他一下，罗杰才放下手中的草帽，手忙脚乱地拽鱼竿。都不需要用见闻色探查，底下的鱼早就跑掉了。

贾巴看着一脸失落的罗杰，叹了一口气：“既然不舍得，当初怎么就这样放人走了呢。”

罗杰没有说话，旁边的雷利倒是开口了：“如果连承认自己的船长都做不到，海贼团不就成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过家家游戏？”

“罗杰是船长，他如果因为私情，就罔顾整个海贼团给艾斯开了这个口，你让其他船员怎么想？”

贾巴也沉默了，道理他都懂。

可相处这么久，他早就把艾斯视作可托付后背的伙伴。比起其他船员，他对艾斯还额外倾注了几分对小孩的关爱。或许和他一样，船上的许多人都把这个会吃饭吃得睡着的雀斑小孩视作弟弟了。

贾巴瞅了一眼明显魂游天外的罗杰，内心叹了一口气，随后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肘击：“醒醒，艾斯已经走了！”

谁知，罗杰目光深沉，看着遥远的海面，岿然不动。

正当两人以为罗杰伤心至此想要安慰几句时，他们的船长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

“你说——艾斯会不会其实是我的孩子呢？”

雷利：？

贾巴：？

哈哈，该死的船长又失心疯了。

雷利也懒得吐槽罗杰这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船上是该找一个靠谱的船医了。”

贾巴没说一句话，拍了拍罗杰的肩膀，给他一个关爱的眼神就走掉了。

海风拂面，风和日丽。蓝天之下一片寂寥，唯有盘旋的海鸥在鸣叫。

罗杰孤独地垂钓，他的船员都不想听他的疯言疯语，都各干各的去了。

其实，罗杰的猜测并非无的放矢。

先前他和艾斯总被误认作父子，艾斯都是反对得最激烈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雀斑小孩有多嫌弃和罗杰扯上关系。

但是，罗杰打出娘胎起就有一个挂——聆听万物之声的能力。别看罗杰一天天就知道滋着两排大白牙傻乐，但其实他对人的情绪感知特别敏锐。

每当触及父子话题时，罗杰其实能够察觉到艾斯的情绪是很复杂的，他很难去描述那个状态。就像一只龇着牙的小猫拒绝了你的喂食，给了你几爪子后猛地窜开，却又在跑出几步远后，隔着灌木丛的缝隙，悄悄歪着脑袋偷瞄你的动静。

就好像……他很在意罗杰对这个话题的看法。

而且——他初次见到艾斯时，就觉得这个小孩身上透着股莫名的亲近感。

艾斯在辞别的时候，提到了他曾经有一个十分敬重的船长，他视他的船长如父亲，但因为他愚不可及的错误，他让整个海贼团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他的船长也因此失去了生命。

艾斯在叙述的时候，隐去了海贼团的名字和一些细节，但罗杰在他那垂落的黑色卷发缝隙间，瞥见了他目光里压着沉甸甸的情绪。

艾斯不能背弃自己死去的船长，罗杰也断不会做出逼迫艾斯背信弃义的行径。所以最后，罗杰让艾斯走了。

只是，在这几天回味的时候，罗杰突然想起，艾斯在说起他视他的船长为“父亲”时，都会隐晦地看向他，目光说不上来的怪。

罗杰也不明白，这回总没有哪个人说他跟艾斯是父子了吧？为什么艾斯还这样看他。而且是只看他，不看雷利。

虽然罗杰不想承认，但是这艘船上，数雷利对艾斯最称得上是“慈父”。

几天苦思冥想后，单细胞生物罗杰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难不成……他其实是艾斯素未谋面的爸爸？

尽管解题过程完全错误，还忽视掉人类生小孩的基本繁衍常识，但罗杰就这样误打误撞地发现了真相。

……

最近，海上有一件大新闻。这段时间势头很猛的新生海贼团——罗杰海贼团，内讧了！

他们当众杀死了1亿4000万赏金的「恶魔学者」克洛巴，理由居然是身为船长的罗杰看不得船员的赏金比他还高！

此等残忍之举让许多民众咋舌，不禁感概海贼的暴戾危险，连同伴都能狠下杀手。一时之间，罗杰海贼团的风评差得不能再差了。

……

香波地群岛。

这是由世界最大的红树“亚尔其蔓红树”的树根组成的岛屿，海贼们前往新世界的必经之路。

此时，一艘喷气式单人小艇停泊在岸边。小艇上站着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男孩，他正拿着报纸，阅读着“罗杰海贼团内讧”的版面。

这个男孩便是刚刚离开奥罗杰克逊号的艾斯。

艾斯看到新闻，便知道克洛巴的假死计划开展得很顺利，不由放下心来。

岸上，好几双饱含恶意的眼睛在暗处打量着这个形单影只的小孩，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香波地群岛上的人贩子。

香波地群岛是人口贩卖的重灾区。虽然人贩子们的主要狩猎目标是人鱼这种稀奇物种，但像艾斯这样长相讨喜的孩童，同样是他们交易清单上的 “商品”。

艾斯对香波地群岛的人贩子并不陌生。鱼人岛受白胡子海贼团庇护，他执行任务时也常常从人贩子手中救下被拐卖的人鱼。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当作“商品”盯上。

“兄弟们，上！”人贩子头子比了个手势，随后一群抄家伙的人贩子蜂蛹而出。

艾斯眼都不抬，几个侧身就躲过了扑来的人贩子们。

他把报纸折好，塞进背包里，目光落在那群凶神恶煞的人贩子身上，手上窜出一束灼热的火焰。

“火拳——”

冲天的火焰一下就将人贩子们打散了，哀嚎声不绝于耳。

“啊啊啊啊烧起来了，竟然是果实能力者！”

“可恶的小鬼，你给我们等着！兄弟们——撤！”

艾斯本来想着把这群有害分子绑到海军支部门口，但顾及自己也是个身上背着4000w悬赏金还打了天龙人的有害分子，香波地群岛隔壁又恰好是马林梵多，只好把这个想法作罢。

他敲断了人贩子们的腿后，便爽快地放他们离开了。

这时，熟悉的机械音响起。艾斯拉开系统面板，发现【属性板】的周常任务刷新了。

在和罗杰分别后，他的【亲缘值】进度条一直停滞不前，倒是陆陆续续接了一些【属性板】的每周任务，积攒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属性点。或许是因为每次提升的属性值都只有零点几，艾斯一时间并没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有明显变化。

【本周委托（0/1）：完成鱼人费舍尔·泰格的心愿。】

费舍尔·泰格，这个名字在后世可谓是如雷贯耳。

相传，他徒手爬上天龙人的老巢圣地玛丽乔亚大闹了一场，解放了被关押的几千位不同种族的奴隶，随后建立起鱼人海贼团——太阳海贼团。

只是，最后他因为厌恶人类的血液，不愿向人类屈服，拒绝了输血，最后重伤而死。

艾斯其实和太阳海贼团的第二任船长甚平更熟悉。甚平与白胡子海贼团素来交好，顶上战争期间，甚平也对他的弟弟路飞也多有照拂。

费舍尔·泰格的心愿？

艾斯看到这行字头都大了，这种记入史册的大人物的心愿是这么好实现的吗？

当海贼的这些年，艾斯接触过形形色色的鱼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打破种族歧视，实现人鱼族与人类的平等共存。

这种伟业放在一个周常任务里是不是太瞧得起他了。而且，他上哪找费舍尔·泰格啊！

【委托奖励：习得霸王色霸气。】

艾斯原本想关掉任务栏，忽视这个强人所难的委托，看到这行字后，又默默停住了动作。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可是和老爹一样的霸王色哎……

……

鱼人岛的孩子们大抵都憧憬着明亮的陆地。总会有胆大的鱼人小孩们偷偷浮上海面，隔着粼粼波光，远远地看着岛上美轮美奂的肥皂泡公园。

鱼人大人们发现后都会很生气，他们深知陆地上的人类将他们视作异类，和一条案板上的鱼没什么区别，而且他们格外喜欢做鱼人买卖。稍有不慎，孩子就可能被奴隶贩子掳走。

鱼人费舍尔·泰格虽然还没成年，但对大人们反复叮嘱的话还是记在心上的。然而，尽管清楚陆地有多危险，他还是抵挡不住对阳光的向往。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浮到隐蔽的海面，遥遥望着肥皂泡公园里缓缓转动的摩天轮。看着看着，他忽然瞥见一个人类幼崽被人贩子盯上了。

泰格正犹豫着是否要出声提醒，就看见那幼崽跟打沙包一样把人贩子锤得满头大包，最后还挨个打断了他们的腿，把在远处的泰格看得瞠目结舌。

他估摸着那人类幼崽的岁数估计比他还小，居然单枪匹马就能打败这么多拿武器的成年人——现在的人类幼崽这么彪悍的吗！

人类……真是个危险的物种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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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罗杰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