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关七

宁远侯府。

关月梨对江洵也的了解真是远远不够,她是真没能想到江洵也竟能直接将她扛回了府。

又是这个熟悉的顶胃扛!

关月梨气呼呼地拿被子将自己卷起来,合着她说了这么多,江洵也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

两日后,关月梨回了侯府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关月曦竟会主动登门。

瞧着关月曦进门后,关月梨才终于舍得放弃葛优躺,“姐姐怎会来侯府?”

关月曦掐着关月梨的小脸道:“还不是你,不在旅馆了又不派身边人来说一声,今日我去那,险些没被你吓着。”

关月梨倒真是忘了,只好任由关月曦说教了。

“你可听闻太子妃一事?”

瞧着关月曦这刻意压低的声音,关月梨便猜到了她要说的何事。

关月曦道:“今日去给太子妃送早膳的侍女发觉太子妃昨夜便已没了气息,只留下一封信,是给太子殿下的。”

虽早有准备,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关月梨还是会下意识为太子妃而不值得。

关月梨遗憾感慨道:“原来少年夫妻亦同样是比不上权势的。”

“可太子对太子妃已算包容了。”

关月梨皱眉问道:“为何?”

“你烧坏脑子了?”关月曦不解地抬手摸上关月梨的脑门,“去岁发生如此一事,太子却还是保下太子妃,你不记得了?”

“去岁?”关月梨轻咳来掩饰自己的心虚,“难不成是宫宴时的事?”

关月梨盲猜一波,毕竟那种时候是最高概率的时候。

“是呀,可太子妃自己还是放不下,这亦是人各有命了。”

这样一说,关月梨便更想弄明白发生了何事,可依她所看到的太子,绝不是关月曦口中的太子,那便只能说明那件事多半是误会。

而那时太子亦还不想拿太子妃做棋局上的棋子。

关月梨佯作疑惑道:“可那事,太子应能看出不过是陷害吧?”

可关月曦却摇头道:“即便众人都能瞧出是陷害,可大家亲眼所看到的亦是不假。”

随后她压低声音道:“且说是失德一事,便足以毁了女子一生。”

失德?

关月梨心中却有了别的疑惑。

“而且自那之后,太子妃母族纷纷落马,其实女子这一生无非就是靠着郎君靠着娘家,才能风光活着。”

关月曦说着便感慨起了这世道女子的艰辛。

然关月梨不认可,“不对,人能怎么活着,要怎么活着,都是靠自己决定的。”

关月梨认真的样子倒是让关月曦笑出声来。

“小七,你怎还与小时候那般。”关月曦像是在回想曾经姐妹相处的日子,“那时你也是这么天真,还非要问娘。你还记得吗,那时娘都被你问傻了。”

在关月曦回忆中的关月梨,让此时的关月梨莫名心中咯噔了一下。

“我,我问了什么?”

关月梨心中有期待亦有害怕。

关月曦努力回想了一下,“我不记得了,但那时你就一直说要靠自己活出最自由的关月梨。但后来李夫人进府时,你大病了一场后,就乖了许多,连调皮捣蛋的事都少做了。”

关月梨脸色霎时变白,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快。

范祖禹,小时候的关月梨,这两人怎会是这样的?

“小七,怎么了?”

关月曦的手在关月梨面前晃着,可关月梨眼前却只有些眩晕感。

“小七!”关月曦被突然晕倒的关月梨吓得忙叫人,“念夏,快去叫府上的郎中!”

关月梨的意识像是在两个时空里不断穿梭。

消毒水的味道,手术室的大灯,心率检测仪……

针灸扎在手上,脑袋上……

模糊的意识让关月梨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了?

“关月梨……”

“关七……”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关七,直到十二岁时,才被一名考古学家收养。

自那时起,关七便跟着他回家,只是那家里与她幻想的完全不一样,里面堆满了书籍,档案记录。

没有电视机,没有游戏机,只有一台用来存放资料的电脑。

他说不要叫他爸爸,可以喊他师父。

关七虽不懂,却也还是照做了。

在高考前,关七学习如何,师父并不会关心,也不会强迫她一定要学考古学,而关七在家里全是这些内容,自然而然也不想学这个专业。

可在填志愿的前一天,师父永远倒在了那堆史料中,关七一夜未睡,在志愿填报系统关闭的前一分钟,选了师父曾经的大学,曾经的专业。

大学四年加上随国家团队考古两年里,关七表面上总是表现随性,可心底却很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做。

每一天要查的资料,整理的资料很多,要学的东西亦是没有尽头,虽然很累,可她都没有相关要放弃。

“师父,师父……”

此时正好在床榻边上的人是江洵也,他自是听清楚了关月梨口中含糊不清的话。

看着床榻上双眼紧闭的关月梨,江洵也像是在放空,却又像是在想关月梨口中所说的人。

他伸出去的手还未碰到关月梨,关月梨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江洵也,是你啊。”

关月梨醒来时,那一瞬间是遗憾的,这份遗憾自是落到了江洵也眼中。

“感觉如何?”江洵也收回手,让人将药端进来。

关月梨撑着床沿坐起来,抿了抿嘴唇,一本正经道:“好饿。”

江洵也亦陪着坐到了桌前,看着关月梨这般好胃口,心中那一丝担忧的情绪便消散了。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江洵也抬眸,没有拒绝。

“太子妃去岁失德一事的具体过程是怎样的?”

江洵也简略道:“大皇子出手,左相协助。”

“所以,陆国公是大皇子的人?”关月梨这样说是她觉得太子妃并不是随意挑了陆安然,而是有过预谋的。

江洵也玩味看向她,却没说什么。

关月梨没深究这个眼神,只是继续问道:“那太子妃的事为什么要做的如此突然?”

“天平严重倾斜了,那就玩不下去了。”

关月梨嗤笑道:“果然与权势脱不了干系。”

江洵也解释道:“太子妃从来都在棋局中,是她自己走进来的,我不过是顺其意罢了。”

“何意?”

江洵也停顿几息后道:“她的母族是太子亲自查办的。”

关月梨一下子没转过弯来,“皇帝的意思?”

“是亦或不是,或是说不是一个人所能决定的。”

关月梨明白了他的意思,非一人意志转移,天时地利人和,他们被抓到了弱势,自会被攻击。

犹如自然界的弱肉强食般的道理。

关月梨迟疑问道:“那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选侧妃。”

关月梨心中那块压着的大石好像被搬离了,却又好似被压上了新的湿布。

太子妃,是很清醒很理智的一位女子。

自我调整后,关月梨看向江洵也,“你知道京城中有一人,名为范祖禹吗?”

江洵也摇头。

关月梨本也没报多大希望,转而问道:“那许千昱他怎么样了?”

江洵也淡淡道:“论功行赏,不日后将前往彭城,接管知县一位。”

“许清芸也会一同吗?”

江洵也无语的眼神中写着:我又不是他们身边的蛔虫,我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吗?

关月梨讪笑道:“我那日似乎在樊楼瞧见了她,也许不是,后来那厢房出来的女子并不是她。”

江洵也需未说什么,却也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明日,我要出府。”

江洵也睨她一眼,揶揄道:“难为你还提前告知我一声。”

关月梨假笑道:“还好,毕竟我是要去找男子,怕你误会,不太好。”

“带上玄色。”

江洵也说完便起身离去。

关月梨冲着他的背影,扒拉着鬼脸,无声模仿道:“带上玄色~”

这点小动作,练武多年的江洵也还是能察觉到的,却只是轻笑着离开了。

到了书房内,江洵也将玄色与暗卫正言喊了进来。

江洵也看向边上的玄色道:“明日,她要出府,你跟着。”

玄色恭敬应下,心里却想叫苦:拿着一份工的薪水,却要跟着两位主子,自家主子这怕是要逐渐将他给少夫人了吧?

“让人去查一下范祖禹和今日许清芸的踪迹。”

“是。”领了命令准备退下的正言又被江洵也喊了回来。

“顺便查查关月梨自小起可有过师父。”

这些事,关月梨全然不知,但她亦在想着这几日来的一些怪异。

虽然江洵也他们这条贼船做的事不符合她的三观,可她已经无法下船了。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今日与江洵也的谈话中了解到的,虽然还是冷血的一群人,可在这样的朝代背景下,却又只能这样。

除去此事,关月梨最为关心的便是范祖禹的事了。

翌日,玄色侯在院中,关月梨自是当然是将人用到极致。

先是让他去找了范祖禹的住址,才慢悠悠从府中出发,只是关月梨还带上了一些她写下来的书稿。

即无法确定所遇范祖禹是不是史书上的范祖禹,那便按现在看到过的范祖禹来对待。

既是喜欢历史资料书籍的人,关月梨自认为还是很了解这类人的。

所以这份手稿便是她要送给这个范祖禹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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