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江洵也没关月梨反应快,她已经跑出了江洵也能抓到她手的距离。
最后还是玄色来给江洵也换的衣服,清理伤口,抹伤药。
关月梨在门外等着。
“少夫人。”
关月梨问道:“都搞定了?”
玄色走后,关月梨不得不进去了,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让玄色在里面照顾江洵也罢了。
洗漱过后,关月梨吹了烛火,在黑暗中摸索着靠近床榻。
“那个,你还疼吗?”
江洵也趴着一时没开口。
关月梨飞快找好理由,“要不我去睡坐榻上吧,我睡觉不老实的,万一碰到你伤口就不好了。”
“关月梨,你嫌弃我?”
这么大一顶误会的帽子扣下来,关月梨忙道:“怎么可能,我这是在为你着想。”
“你睡那,能知道我发热有个三长两短?”
关月梨心里在不断纠结,好像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可这话怎么有点在无理取闹呢?
他若是不舒服,难道连口都开不了了?
最终还是关月梨妥协道:“那我睡里面吧,不过我可能睡得死,你若是不舒服,记得喊我。”
关月梨小心翼翼摸索着躺倒床榻里侧,给自己搭上薄被时,突然问道:“要不要给你盖被子?”
“嗯。”
关月梨这头刚给他盖好他的那床薄被,转头睡着后就给扯掉了。
江洵也无奈侧过头看向里侧的关月梨。
其实这顿杖罚并不严重,行刑的人是太子的人,所以很有技巧,表面看的皮开肉绽,实则内里却未伤分毫。
可看到到府中关月梨如此担心时,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左相倒了,所以会有新的左相,这人选在朝中,除了姜芷的父亲,还无人能担起其责。
这样一来,朝中两大重臣,左右相皆为太子一党。
其实自皇帝下放罪己诏起,他的威信便已所剩无多了,明眼人都能看明白,这一次的皇位之争,是太子赢了。
太子更是借此机会,让皇后操办他与姜芷的婚礼,就定在八月十五。
离那日只剩月余,可这也算是一件转移百姓注意力的皇家大事。
是以整个朝廷及宫中御用之人皆在全心全意尽心尽力为这场大婚做好准备。
毕竟若无意外,姜芷以后可就是皇后,无论是现在还是日后,她的身份都无比尊贵。
关月梨抽空去了一趟姜府,她的本意是想接刘熹瑶回侯府,怕她会有不适。
刘熹瑶轻声道:“不了,我还是在这吧,与姜姑娘讨论钻研师门医术与毒术的相结合,便是我往后的心愿。”
关月梨有些心酸看向她,可也只好挑些别的话来说:“熹瑶,若你想回侯府或是想去云游江湖,记得与我说,我可是要与你一道的。”
“我怎敢随意拐跑将军夫人,将军怕是找我问罪的。”
被刘熹瑶这一打趣,关月梨无奈又不好反驳什么,毕竟在外人眼中,确实是江洵也很是在乎他的夫人。
“喂!你怎么总想着撬我的人?”
姜芷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刘熹瑶对上关月梨的眼神,无奈笑着。
关月梨无语道:“你这些日子繁忙,我这可是来陪熹瑶解闷。”
“你家那位能下地了?”
关月梨挑眉,得,这是在点她多管闲事呢。
她淡淡笑着,“就是还不能,多日未见好转,这不恰好来请刘神医嘛。”
姜芷翻了个白眼,“我也能,你咋不请我?”
这一副生怕刘熹瑶被带走的护犊子劲,让关月梨失笑。
“看来,姜姑娘的礼仪学的不是很好,莫要到时到了东宫惹人失笑哦。”
这明显是戳到了她的心窝,姜芷瞪了关月梨一眼。
自婚期定下后,姜芷每日要学的规矩就极其多,连今日来这之前都还在学规矩,若不是她给教学嬷嬷下了轻微的毒,让她腹泻,她都还不能溜出来。
若是之前告知她,当个太子妃要学这么多规矩的,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太子那阴批,只说好处这些难做的真的是一点没提!
关月梨笑过后,倒是说了句她想听的话:“我有一法子,能让你不用再学这些死规矩。”
姜芷先是双眼发光看过来,可下一瞬间却满是怀疑。
“你过来,我与你细说。”
关月梨朝她招手,示意她凑近些。
听完后,姜芷虽口头上说着不可行,可心里却是有点小心思,想要按她所说去做的。
瞧着姜芷还在犹豫的小模样,关月梨直接便告退了,“好了,我走了。”
在婚期到来前,江洵也的身份在整个朝廷上下都传完了,他亦重新大张旗鼓地装横了曾经辉煌一时的大将军府。
关月梨被带着来了一趟重新装修好的将军府,在祠堂内,她接过了江洵也给她的香火。
“很难相信,我竟能有一天能给曾经的大宋英雄敬香。曾经存在的冤情也终于洗刷了。”
关月梨在心里默默与灵牌说话。
两人跪下,都是安静的,可心里却在说着不一样的话。
“爹,娘,往后我们公良家亦能光明正大被提起了。关月梨虽是皇帝赐婚给我的妻子,可她很好,亦是我之所求。”
至此,江洵也名为公良洵也。
搬至新的府邸,关月梨还有些不甚习惯。
是夜,她坐于院落外的小庭院旁的草地。
她最开始卷入,就是因为十五年前的冤案,现在事了,她有多次想开口与公良洵也说她想做回关月梨,而非曾经的世子夫人,亦非如今的将军夫人。
也不是说这个身份不好,只是这些身份会给关月梨带来许多没有必要的麻烦事。
比如各种邀约,宴会,推了,人还会直接找上门来。
她实在是疲于应对了。
可每一次她只是想开口铺垫,就被公良洵也给换了话题或是打断。
夜风微微吹着,接近中秋时节,夜空中的月亮已经很圆了。
公良洵也进门时,瞧见的便是草地上一小坨,“怎的还不睡?”
“你今日这么早就忙完了?”
关月梨虽不知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可已经连续五日是在关月梨睡下后,他才回的府,早上,关月梨还未醒,他便出了府。
偌大个将军府,并无什么人,白日里句关月梨一个主子,零星几个婢女小厮。
“嗯,军营中的兄弟今日一起饮酒,我便先回了。”
难怪,关月梨隐约闻到一些酒气,但不重。
关月梨看着草地,随口问道:“你怎么不喝?”
要说他的伤,早就好了,只是在外人看来严重罢了,照顾了他几日的关月梨亦是能瞧出些情况来的。
“后日,我需要与你一同去东宫吗?”
公良洵也在她身侧坐下,“嗯,那日我无事,我们一同前往。”
关月梨点头,不再开口,这几日白日里她亦是疲惫的很,虽说不上是体力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
那些个登门的嫡母小姐,又不能总是推脱。
“若你不想见她们,不见便是。不日后,皇帝会让我去西北边境。”
关月梨微皱眉,这是刚拿回身份就要将人调离京城?
她看向公良洵也,她就知道,他是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的。
“我想帮兵部改良军械。”
这一次,关月梨没有再铺垫了。
“你不想去西北?”公良洵也停顿一下后,又问道:“还是不想与我一同?”
关月梨无奈,可还是笑着看他,“我们曾一同干过那么多大事,怎的,在你嘴里却成了我嫌弃你了?”
“只是,你我往后要做的事不同了,你要守卫疆土,我想助你们改良军械,待此事做成后,我想游遍这天下风景,看遍这天下的人与事,若是有机会,说不准还会去到西北。”
公良洵也对上她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明亮。
他一直都知道的,如风一般的她,聪慧有胆识,心中有大义,怎会甘于平庸呢。
忽然起的风,吹乱了关月梨散开的头发。
几缕发丝拂过公良洵也的脸庞。
风停了,像是带走了他的叹息。
“嗯,进兵部的事太子已经知道了,待他完婚后,你可以以兵部库部司的员外郎身份去参与军械的改良。”
这倒是在关月梨意料之外,“兵部归属太子了?”
“如今六部,只剩礼部形势不明,其余的皆属太子阵营。”
关月梨挑眉,可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如她所愿了,她却没有预想中的开心。
“困了,我先去睡了。”
坐久了,关月梨刚站起来时腿还有些麻。
公良洵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这扶上后的手,就没有那么容易松开了。
“我扶你。”
自入住将军府后,两人就不再睡于同一屋子了。
这还是公良洵也第一次踏入关月梨的房间。
将人扶到床榻后,公良洵也问道:“可还习惯?”
“嗯,就是挺空荡的,这府内人数少,平日你也不怎么在。”
公良洵也淡笑着,“明日我无事要出门,可以在府中。”
关月梨期待道:“当真,那你到时就负责应对那些上门的人吧,我想给姜芷做个新婚。”
“好。”公良洵也随口便应下了,“快些睡吧。”
这一夜,关月梨却还是失眠了,天边泛白时,她就睁眼了。
很轻的推门声,可若非关月梨喊,念夏是不会进来打扰她的。
关月梨还是闭着眼睛,但却能察觉有人在她床榻边上坐下。
敢如此做的,在这将军府里,关月梨能想到的就只有公良洵也了。
不知是何思绪作祟,关月梨想知道他想做什么。
公良洵也的呼吸已经放的很轻了,可关月梨还是能感觉到他朝自己靠近,是耳侧。
“你在装睡?”
关月梨才知道,对于他而言,判断一个人是否熟睡应该不是难事。
她睁开眼时,看到几乎要贴上自己的一张俊脸时,竟忘记了要眨眼。
“你,要干嘛?”
公良洵也从耳侧转向正面,两人四目相对。
“那你在等什么?”
他不答反问,倒有些像是在循循善诱。
关月梨一直不否认他的脸很完美,可刚认识时只觉得他可怕,到后来慢慢改观,却没有过一次认认真真看他脸的时候。
她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揪住了身下的绸布。
眼波流转下,关月梨感觉自己似是等了许久,等到她有些耐心尽失。
关月梨主动仰起脖子,碰上那看上去偏红润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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