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霍星的名字就此定下
“霍星”的名字就此定下,霍星本人也就此被迫打破了原来对“自己”身份的猜想。
比如,她原来以为自己只是穿越了个古代,结果没想到竟然是穿越了个沾染了武功、啊不,至少是修仙元素的古代,这就让上辈子连魔术都觉得神奇的麻瓜感到很抓马;又比如,她本来以为自己穿越了个很富贵的家庭,却原来自己只是被一个很富贵的家庭关照了,而自己本身只是一个已知父母是烈士,但具体身份却不详的孤儿,且后续还被算是整个中洲最富贵的家庭收养了。
其实被收养了也很好。躺在新婴儿车里的霍星看着新奶娘在新院落里忙进忙出,摸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对自己的现状感到很满意:再怎么说,至少现在是能吃饱了,也没人总在自己缺觉的时候故意做些动作惊醒她,这已经是几天前的霍星求之不得的情形。
再加上不再那么快唤醒自|杀倾向的和风,与风混合成白噪音的鸟叫……一切都是那么合人心意,只除了——
【诶我说,这次这小鬼怎么还没有死啊?】
【不知道。你们梦魔没给她造梦吗?】
【造啊,每天晚上都造。但她跟看不见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这回真是个天生痴呆?】
【奶奶的!又不疯又不死,难道我们又要上次一样,被关个几十年才能出去看看?】
【那我要疯!今晚冲击封印。怎么样,你们跟不跟我上?】
【跟你上个鬼!上次跟你冲击,结果你让老子顶在前面,让我神魂都被烧了一半走!这次再相信你,我就不是妖,是人了!】
【上次不一样嘛。谁知道那老东西那时候还没死透,还能连接星辰合围啊!】
【滚!反正这次我不干了!诶干什么?谁挤我?!】
【啊啊啊谁踩我尾巴了我要杀了它!】
【……】
短暂的阴谋在彼此的你来我往中变回了无意义无休止的吵闹,每当霍星沉下心的时候,就都感觉自己整个大脑、不,是整个身体都仿佛是这些吵闹声音的容器。经过了中洲会议和这两天来去的人陆陆续续的交谈,霍星依稀知道点这些声音都来自于什么——
传说仙元大陆初生时,天地有过一场大的灾变,有十二个仙人借天上星辰之力,铸就了十二把无上仙剑结为仙阵以镇压天下妖魔。后来为了封印这些妖魔神魂,仙人在每把仙剑上都下了相应禁制,是以每一把剑里都有着无数妖魔鬼怪的神魂。
然而剑本无灵,想要封印一直安稳,就要给剑找一个主人、或说,宿主,这些宿主就被叫做,“人剑”。
霍星就穿成了这样一个人剑。
还是传说中封印了最凶戾暴躁的妖魔的荧惑剑。
据说,荧惑剑以前的所有人剑,大都或浑浑噩噩、或疯疯癫癫了一辈子。而如果她听到的这些吵闹声是真实的话,那那些人剑的结局肯定与这些声音脱不了关系。
也就是说,她现在听到的这些无处不在的吵闹声,多半就是剑里妖魔的声音。
但至于为什么说是“多半”……
霍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如果是“正常”的,那别的荧惑人剑也能像她一样,就这样很分明地听到这些妖魔的大声密谋吗?如果能听到,那这还是密谋吗?又能得逞吗?
再来……葡萄大的眼睛侧对着屋子里的水镜,看着眼珠中不起眼的火红亮起,霍星闭上眼,眼前便出现了一幅动着的“图案”——橙红色的火焰在看不到边的黑暗中燃烧,无数尖利的声音以普通人类不能理解的图形你拥我挤着,每有一道声音响起,这幅凶戾的图案就会变换一次形态。鉴于这些声音数之不尽、看之不绝,这“图案”也在一刹那有千般变化。
奇怪的是,作为一个本应拿秒计时的人类,霍星在看到这图案时,不仅不会觉得疲累和混乱,反而会有种本能的认知:比如这个图案代表什么能量,那个图案又代表什么能量……她讲不出来这些图案的名字,却能清楚地分辨出它们;就像一些人对他人的名字辨别不出来,却能清楚地分辨出他人的人脸一样。
她甚至能清楚分辨出最庞大的那几股力量,就是平常在她脑子里说话最多、吵得最大声的那几道声音……
这也是其他荧惑人剑能看到的吗?还是自己一个人的独特视角?霍星自问,不大确定。
她毕竟对这个新世界的认知还太少了。
因此她审慎地没有擅自开口,去呵斥或者命令那些声音住嘴——想也知道,如果真的是妖魔的话,假如知道她能听到自己在剑里面的密谋,本来就时刻准备冲击封印的它们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认为现世安稳的霍星不愿意去招惹比一个婴儿凶残多了的存在。
但世事总有意外。
*
由于那些吵闹声的存在,霍星学习说话的进度很慢。
这倒不是说,她本身不会说话,恰恰相反,中洲大陆的通用语和她上辈子所在世界的通用语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吵闹,所以她必须在学话时放上八分的精力在教她说话的人身上,才能准确地学好对方说的话。
这也就导致旁人看来,她真的比一般人呆笨得多。
不过新来的奶娘和霍猛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再怎么说,她在被接到霍府之前,可是一个字都不会说,也不会走路的呢。
是的,霍星在霍猛的“悉心教导”下,虽然话说得慢,但是依旧“很快”学会了走路,不再依靠婴儿车来代步了……她倒是也想偷懒,只是她怀疑如果一直在婴儿车上,诸如黑胡子的那些人就会再次劝说霍猛把她关起来自生自灭算了。
鉴于她还是个一岁的小孩儿,那些人没少这么说、甚至是当面说;而这并不是不是上辈子就因为抑郁晚期被关在医院,决定从楼顶一跃而下的霍星想要的。
没有人不渴望自由。
因此她必须适当地展示自己排不上号的聪明,以表明自己不是个完全的废物。
然而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她这样的“聪明”就是一件坏事了。
比如,之前想把她带离高楼的人;又比如,一点也不想中洲这边再次多上一名稳定人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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