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暖的房间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平板的光照亮她在屏幕前粉红的脸颊。

宁献：你没有把我的基地炸了吧？

舒暖：？？？你有我的新电话号码？

舒暖从来没有给过宁献自己的新号码。自从宁献失踪后，舒暖就没有收到过宁献的任何消息。后来换了手机号，存的第一个号码也是宁献的手机号。所以忽然看到以宁献名字开头的消息有些惊讶。

宁献：我有所有人的电话号码。

宁献没有撒谎。她确实有所有人的电话号码记录在他们的档案上。但是特意去一页页翻找出来。还是需要不少的时间。

舒暖：这样啊。我没有把你的基地炸了放心吧。

宁献：我想确认一下。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晚安。

舒暖：晚安？？？

好了，这样被宁献一扰，这一晚都睡不着了。她什么意思。

第二天是休息日。舒暖重新打开自己的平板。看见宁献没有接着发更多的消息。

正在梳妆打扮的舒暖收到娜塔莎的消息。上面写着娜塔莎紧急被联合国召回总部去不了医院，今天是宁献出院的日子有很多手续要办。她看舒暖在宁献受伤时那么紧张，认为她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拜托舒暖去帮宁献办理出院手续。顺便帮她带一些换洗的衣服过去。附带告知舒暖宁献的房间就在她的办公室里面。

这是让自己去她房间帮她找衣服的意思吗？一想到这舒暖有些透不过气来。

舒暖将平板合上。找了个袋子，往宁献的办公室去。出去的路上碰巧遇到克里斯蒂。

“这么巧去哪里啊？”克里斯蒂问道。

“等一下帮宁献去办出院手续。帮她带一些可以换的衣服。”舒暖故作轻松地说道。

克里斯蒂投来看舔狗的目光。

“原来是去看你的老情人啊。”克里斯蒂揶揄道。舒暖急忙捂住克里斯蒂的嘴不想让旁人听见。

“小声一些。基地只有你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我不想让所有人知道为她带来困扰。”舒暖小声地说道。快被捂得窒息的克里斯蒂挣扎一番才开口说话。

“我逗你玩的。我的天呐。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对不起。”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头的舒暖道歉道。

“没关系。所以你的战略计划是什么？”克里斯蒂挑了挑眉问。

“什么？”舒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你打算怎么攻略她。你既然那么喜欢她就要尝试着让她重新喜欢上你呀。这种事情不会自己发生。你要创造一些机会呀。”

克里斯蒂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不想逼她。我知道她不讨厌我。也很信任我。只是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我。”舒献有些害羞地说道。

克里斯蒂一把手握住舒暖的肩膀悄悄密谋道：“我教你。你这样做...她保证会重新喜欢上你的。”

舒暖皱起眉头看了看克里斯蒂。克里斯蒂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向她做了个保证的动作。然后就下了电梯。舒暖没有下电梯她到了顶层。宁献工作的地方。

她的办公室比舒暖上一次来前杂乱了一些。看来上一次是因为舒暖，宁献刻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而这一次事发突然。宁献的办公室正以最原始的状态示人。舒暖越过办公区域，径直走到舒暖的房间前。推开门，宁献身上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宁献的房间没有什么多的装饰品。最左侧的墙全都是有关外太空的书还有一些文学作品。

房间里有一架电子钢琴键盘和一台留声机。舒暖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们。这些东西在舒暖和宁献三年前同居时她就见过。舒暖没想到自己还会和它们重逢，真的是物是人非。

舒暖打开宁献的衣柜。挑出来几件宁献常常穿的衬衣还有裤子放进自己的包里。找来找去舒暖找不到宁献的内衣。她只好打开宁献的床头柜。

里面有一张宁献父母和她小时候的合照。还有一张她和舒暖在绿岛蓝紫色极光下的照片，在照相机的曝光下两人笑得很开心。

原来她没有忘记。一股酸酸的感觉侵占了舒暖的鼻腔。明明还记得之前的一切，为什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把自己的心一次次用刀划开是宁献引以为傲的东西吗？会和这个Jacobins论坛有关吗？

舒暖在最下方的柜子里舒暖找到了宁献的内衣。随手挑了几件也一同放进了自己的包中。轻轻关上门后舒暖往停机坪的方向走去。

到了医院舒暖问了问宁献的新病房号。宁献在脱离危险后就搬到了正常的病房。舒暖还没有来过。病房外有两个联合国的卫兵。应该是特地派来保护宁献的人身安全的。毕竟实验室的意外还没有调查清楚。在此之前，宁献自然不能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地在病房住着。

“我是来看宁博士的。这是我的在研究基地的工作证。”门口的卫兵查了查舒暖工作证上的编号。在系统中找到她的名字，才让她进去。等待的过程中医院走廊里的其他病患和家属不断对舒暖投来异样的眼光。舒暖低头看子自己手中的袋子装作没人能看见自己的样子。

病房里的宁献正坐在病床上打字。依旧是没有带眼镜。见到自己的病房门被打开。宁献合上自己的电脑，戴上眼镜看见舒暖。有些奇怪地问道：“舒暖。为什么是你来帮我办出院的手续？娜塔莎呢？” 忙着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娜塔莎临时被联合国调走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是不是没看她发你的消息？”舒暖解释道。

宁献打开自己的平板，娜塔莎早上发出来的消息被勿打扰模式给屏蔽了。宁献尴尬地点点头。

“我早上醒后就一直在工作。对不起。”

舒暖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一包衣服递给宁献。

“娜塔莎让我把你的衣服带给你。你先换衣服。我去帮你办出院的手续。”舒暖开口说道。

宁献接过舒暖的衣服。所以舒暖进了自己的房间。希望她没有看见自己柜子里她的照片。看了看舒暖的脸，宁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急忙放下手又别过头去。舒暖看了看她手放在胸前的位置。留了一下心。

“谢谢。”

“没关系。等一下我来接你。”

说完舒暖就到楼下的缴费中心帮宁献去办理出院手续了。今天的人格外的多。舒暖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等到队伍前面。还好办理手续的机器人护士干活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帮舒暖办理完了宁献的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宁献已经从病号服换成了自己往常的衣服。坐在床边拿着自己的行李袋等着舒暖。

“你回来了。人很多吗？”宁献见满头大汗的舒暖回来问道。

“你别问。问就是人山人海。因为是休息日嘛。好了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走吧。”舒暖说道。

“嗯。走吧。谢谢，休息日还来帮我的忙。”宁献刚想拿起自己的包。舒暖比她先一手把包从病床上拿了起来。

“我来就好了。你才刚刚痊愈。”从前舒暖就是这样对待宁献的。从舍不得让她拿任何重的东西。

“谢谢。”宁献的脸又一些红。

“对了，基地的两架直升飞机一架被娜塔莎调走了。还有一架把我载来了这里。因为回去时间没有那么紧张，我就喊他们先回去了。以防基地有什么急事需要。我们两个会自己开车回去。”

“如果你是坐直升飞机来的话。你哪里来的车？”宁献睁大眼睛问道。

“我大学的室友帮我把我的车从海城开了过来。顺便带来了原原。原来她是要直接开到基地去的。现在正好来接你。我就喊她在新彼得堡和我碰面。车就在楼下停车场。走吧。”舒暖解释道。

听见原原的名字宁献过去的回忆被激起。她问道：“是我们一起捡到那只猫吗？原原。我很惊讶它没有一开始就被你带到基地。”宁献回答道。

“原原很怕坐飞机。这是我带她去美洲大陆后才发现的。后来我每次出差就不带着她了。”舒暖解释道。

“我可以在车里抱着原原吗？”宁献有些害羞地问道。舒暖回头看她。宁献和原原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很想念这只毛茸茸又黏人的奶牛猫。

“没问题。只要不影响我开车就行。”舒暖回道。

两人来到了停车场。舒暖的车是一辆电子SUV。很宽敞一家五口坐是绰绰有余。车后座上有一个猫笼。里面有一只奶牛猫。舒暖打开猫笼将还在打哈欠的原原递给前排的宁献。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你。毕竟三年已经过去自从你上一次抱着他。”舒暖宠溺地说道。

宁献娴熟地从舒暖手中接过原原，有些肌肉记忆永远都不会忘记。原原似乎还认得宁献一样一个劲地往宁献的脖子里蹭。

“她还认识我。”宁献骄傲地说道。舒暖很高兴。原原简直就是自己的僚机。上车后舒暖打开了冷空调。怕宁献着凉又给她递上了一条毯子。差不多开了一个多小时。舒暖停下来在公路边上的加油站加油和买一些零食。

宁献说自己没有胃口就没有下车。舒暖从服务站回来后递给宁献一个抹茶味的冰激凌。抹茶味。问道抹茶味的宁献脸变得通红。低头接过冰激凌又谢谢舒暖。

回来后的舒暖没有立刻开车。只是看着宁献一本正经地舔冰激凌。宁献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只以为舒暖在调整自己的座位。回头一看却看见舒暖一副眉目含情地样子看着自己。

“舒暖你干什么？”舒暖将宁献的双手压在前座的位置上仔细地盯着宁献地双眼。这就是克里斯蒂给她出的办法。

「没有人能够拒绝车里的游戏。」

她不是很确定这招会对宁献管用。但是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再说。加上在宁献房间里找到的那张照片更让舒暖确信宁献还喜欢着自己。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敢说出来罢了。

“宁献。我今天去帮你找衣服的时候，在你的床头柜里一不小心看到了我们三年前在绿岛拍摄的照片。既然我们之间想你说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为什么还留着那张照片？”舒暖加大了压着宁献双手的力度。宁献拿着冰激凌无力地挣脱着。听到舒暖的问题，停止挣脱。害羞地别过头去。

“还有你胸前一直戴着的项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我之前送你的戒指吧。”说着舒暖解开宁献胸口的第一枚纽扣，果然不出她所料。宁献脖子上戴着的一直是她之前送她的项链。舒暖看了看自己中指上戴着的另一枚，将两枚戒指对比起来说道：“看。我们名字的首字母都应对起来了。像这样的手工铂金的戒指很多。但是刻着我们首字母的戒指独此两枚。你不能再抵赖了。”宁献在挣脱过程中已经将冰激凌掉在了地上。幸亏原原被放进了猫笼里，不然她应该会开始舔食冰激凌回去后就要拉肚子。

宁献脸上的眼镜因为舒暖的近距离开始起雾。看不清宁献眼中的神色，舒暖直接用武力将她的无框眼镜摘了下来。宁献的眼睛紧紧闭着。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舒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宁献没有要对戒指和照片做解释的样子。舒暖也不想逼她，她放开宁献的手，又温柔地帮她扣上了在慌乱中解开的扣子，重新合上的领子遮盖上刻着两人首字母的铂金戒指。

“对不起。”舒暖坐回到自己的车位又递给了宁献一张纸巾。

宁献没有接，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回基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