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鋪陳
雖說是下了決斷，但在準備佈置計畫的同時，波風水門不禁睹物思人，微感惆悵。畢竟，在這個漩渦居宅中，滿是他當年跟玖辛奈的甜蜜回憶啊......
“終於可以開始修行啦！那個！關於之前那個忍術——”
“嗯？”
那一年，漫步在木葉大街上，從鬼門關前撿回一命的水門總算是獲准出院，跟玖辛奈享受著暴風雨過後的平淡日常，聊著一些瑣事。
“看起來和九尾使用的查克拉球很相似.......你是怎麼想到開發它的？”紅髮的玖辛奈睜著一雙可愛的大眼睛，好奇問道。
“我曾在戰場上親眼看到人柱力使用查克拉球，於是......就參考了那個......”
水門溫柔地笑了笑：“我想要教給妳，可以對抗那些人柱力的忍術。”
他頓了一下，原想賣關子，但仍抵不過興奮之情，最終笑瞇了藍眼，舉起食指得意地宣佈道：“名字叫——光輪冷菓發起旋毛自來也雙式之丸！！”
“好土！！而且這名字也太長了吧！”玖辛奈驚天一吼的吐槽，讓水門得意洋洋的神情一下子萎了下來。
“嘶.......是這樣的嗎？”金髮男子扶著下巴，認真思考，怎麼自來也老師跟玖辛奈，他在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人，都無法欣賞招數背後帶著深遠意義的故事呢？
“那是為了我而開發的忍術吧？.......既然如此，就讓我取名可以吧？”為了水門的名聲著想，玖辛奈也不客氣自告奮勇，毛遂自薦了起來。
“.......這我倒是無所謂啦。”看著心上人閃閃發光的眼神，水門實在不好拒絕，但心中仍忍不住納悶，奇怪了，到底光輪冷菓發起旋毛自來也雙式之丸有哪裡不好呢？
“那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一個可以好好思考事情的好地方......！”紅髮女人眉眼帶笑手指了指，示意水門跟他走。
他們就這麼回到了漩渦居宅，玖辛奈駕輕熟路地領著水門走了一條他以前不怎麼注意的螺旋廊道，此後拾級而上，走過不同的風景，來到了圓球狀的天台。
“哇~~~~！居然還有這種地方！”水門像個好奇的小孩子，張開了雙手，深深地吸一口，感受著木葉清晰的空氣。
好美啊......可以在沒有遮蔽物的情況下，將火影岩盡收眼底，太壯觀了。
一隻漂亮的鳳蝶翩翩飛舞，吸引了水門的目光，他來到天台憑欄處，開心地逗弄了起來。
“螺旋丸......！”
“欸？”聽到冷不丁冒出的陌生詞彙，水門愣了一下。
“剛剛提到那個忍術的新名字.......怎麼樣？”玖辛奈手往後拉，伸了伸懶腰，微笑地提議道。
“螺旋丸.....”水門反覆咀嚼這個名字，覺得雖然短了點，但是挺有氣勢的，剛好也符合查克拉球內不斷往各方向旋轉的特性。
“嗯.....真是個好名字。”他回首允諾了下來，和玖辛奈相視而笑。
漩渦一般的風拂過廣褒的木葉，吹起一圈圈漣漪，終將繼往開來。
★☆★
是夜，晚風拂過廣褒的草海，吹起一圈圈漣漪，暗潮湧動。
寂靜的月色下，日向一族之長悄然造訪漩渦居宅。
日向天忍與漩渦水戶並非陌生人，日向天忍如今擔任偵查班長的職位，更是初代火影夫人一手拔擢的；否則以日向僅僅的年紀，大有其他資歷更老到的村人可以勝任。歷來兼任偵查班長是木葉第四號人物的不成文的規定，日向天忍心知肚明，初代火影夫人的破格提拔，是要藉自己這個木葉望族的穩健派領袖，壓抑猿飛、志村、豬鹿蝶等其他勢力中的激進力量。
還有，恐怖事件都結束快四日才開始考核偵查，又早不討論晚不討論，偏偏族長集會前夕才請他移駕漩渦居宅，藉這個機會請他登門拜訪又是什麼目的，日向天忍一清二楚。
沿著螺旋狀的高塔拾級而上，日向天忍心不在焉地思考，在這動盪的時局中，如何保全自己的族人。
以至於全方位無死角的白眼之中，亦未察覺自己已經一腳踩在了水門設下的滅覺封印之上。
常言道，趁虛而入。所謂的“虛”，是指意識之外的死角。
如果有無法識別的東西的話，那就是從來都不存在自己的概念裏的東西。連想也不曾想過的領域，是絕對的盲區，是人類所無法認識到的領域。
這就是“虛”。
誰都沒有想過地位超然、富貴文雅的初代火影夫人會在自己宅邸內對訪客設局。
當日向族長走到了穹頂之上的天台，凝視著初代火影頭像的漩渦水戶回過身來，溫聲說道：“不好意思，讓你特別跑這一趟了。”
“請別見外，初代火影夫人。”日向天忍恭謹地微微頷首，展現出木葉名門的禮儀和涵養。
“因為微型炸彈事件，族裡損傷撫卹事宜都還好嗎？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我們會好起來的。謝謝夫人關心。”日向族長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漩渦水戶把日向天忍的家人關心問候完一輪後，話題就到重點上。
“最近我在構想開授醫療密集班課程，請日向族人幫忙指導村中忍者認穴止血的技能，以行戰場上應急救濟，不知道日向族長覺得如何？”
“日向身為木葉不可分割的一份子，自當竭盡所能，戰時與全村戮力同心。”日向天忍嚴肅地表態。
“恐怖攻擊事件對於木葉的士氣打擊太大了，我們必須要採取積極作為，成為前線最是堅強的後盾。”水戶頷首，悠悠地說。
“您說的是。”男人一板一眼地應和著。
“這次的意外，你覺得為何輿論普遍認為宇智波要負起最大責任？”水戶慢慢把話題帶到了敏感之處。
“雖然我們自己都知道，木葉警衛隊主管對內犯罪行為、但木葉也有其他組織主理關乎木葉內外重要的任務，共同守衛木葉的安全。”
木葉警備隊從成立以後，便成為獨屬於宇智波的部門，宇智波許多族人在忍者學校畢業後基本可以不用擔心就業的問題，除了接取委託任務之外，還能在警備隊中掛職。
但也因此，宇智波與木葉警備隊幾乎是被獨立於木葉的權利範圍之外。
其他家族都將族人們分配到木葉的各個部門之中，各個部門有些什麼行動、會議、需求……他們或多或少都可以了解到。
而宇智波沒有，他們除了警備隊以外，兩眼一抹黑。
日向天忍私底下為宇智波報不平，但是為了自己一族的利益，仍不敢輕舉妄動、有所作為。
“但是，為了整體的保密性，一般平民未必就如此清楚了，所以才有這些誤會。”
忍者的本質是要潛伏在黑暗之中。在忍村成立暗部這組織，把陰和陽分隔，有時候日向天忍覺得這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這件事不是單一個族群個體的責任。”日向天忍隱晦地道。
“您這是以偵查班長的立場說話呢？還是日向族長的立場？”水戶笑盈盈地問道。
“宇智波.....擁有寫輪眼，而日向擁有白眼，我們兩支是木葉唯二擁有血繼限界的古老家族......”日向天忍也沒逃避話題，幾經思量後緩緩地說：“我們一族認為，給予宇智波鏡一定程度的支持，是必要的。”
尤其，宇智波鏡收了一個日向家的徒弟，關係交好，兩個家族根本就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
唇亡齒寒，兔死狐悲。
這次宇智波如果敗了，日向絕對有朝一日會被猿飛家清算。
“但是，猿飛蒜山也是初代火影火之意志的繼承人，大家同在木葉這艘船上，沒理由針鋒相對，我們一樣會給予支持。”
家裡的老人做事情比較保守，他們考慮很多，雖然目前大半都賭在要維持跟宇智波之間的信任感上，但又要跟村子的高層打好關係。
“至於在偵查班未能盡力及早發覺敵人，是我的過失，願意承擔責任。”日向天忍低下了頭，他黑髮披在腦後，一雙白眼看不出瞳色，歉意溢於言表。
“這事老夫已調查完畢。責任不在偵查班。”日向天忍整個人都僵住了，無死角的宗家白眼讓他不用轉過頭，也能看清突然出現之人的查克拉經脈。
“您這......”
越看這人越眼熟，眼熟到連心中都忍不住泛起驚濤駭浪。日向天忍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而每當他覺得自己快要觸及那絲真相時，它卻總會輕易從指縫溜走。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就像整個人被拋棄在緩緩加熱的溫水中。你明知當沸點來臨的刹那即為末路，卻根本無法逃離，只能沉浸在編制好的謊言裡死去。
頭越來越痛，仿佛有什麼就要從記憶裡破土而出。他看著那人負手立於黑暗之中，似與兩年前已經消失的背影重合，眼前漸漸開始恍惚起來。不知不覺就這麼問出了聲。
意料之中沒有人回答，日向天忍也沒期望過這樣就能找到答案。男人呆呆盯著他慢慢從陰影處走到月光下，對方似乎歎了口氣，仰頭看向佈滿烏雲的漆黑蒼穹：
“無論有什麼理由，都不該對自己人動手。”
晚風習習拂過天臺，撥雲見月，第一縷月光溫柔灑落，來者烏黑的眼底落下的一點月光，在這個黑夜裡熠熠生輝。
那一瞬間，日向天忍只覺得有什麼在身體裡炸響，全身血液都瘋狂地奔湧向白眼，讓即使在已經參戰多年的現在，也感受了到生平未見眩暈與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