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一直在楼梯那里等着,看到雨下来之后立刻眼前一亮,想要上去看看情况,“二哥,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雨只是抬手拦下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风虽然身体状态大不如前,但也不是个瓷娃娃。你也不用一直守在她身边,让她一个人休息吧,刚好你们两人也可以静一下。”
“但是……”,鸣人还是很不放心,不断地探头想要看看楼上的情况。
“她已经睡下了,明天醒过来就好了。”,雨提起自己的弓箭,准备找个房间换下湿了一块的衣服。
鸣人也瞥见了他肩上黑色布料的湿润,猜想到那会是什么之后身体微微一震。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一直温柔坚强的少女哭了吗……
舞刚好端着一个水盆经过,看到愣在那里的鸣人时只是缩了缩脖子,默默地绕过他就跑上二楼。她一向不擅长安慰别人这种事,这么麻烦的事情还是交给年长的人好了。
雨没过多久就拎着两个酒瓶过了,扔了一瓶给鸣人后便找了饭桌坐下。翻出一个酒杯就自顾自倒满了酒,“你现在22或者23岁了吧?应该能喝酒了吧?”
鸣人再次看看楼上,随后才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过一个空酒杯倒上后,才看着酒杯里透明的酒水,“没喝过。”
“可以试试,有时候酒可以让人放松很多。”
鸣人抿了一口酒,沉默地习惯了喉间的辛辣后才低声开口,“风,刚刚是哭了吗?”
雨摇了摇酒杯,笑得漫不经心地看着晃动的酒水,“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小风比你大三岁哦。以她要强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在比她年幼的人面前哭出来?”
鸣人想说些什么,但却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只是沉默地转着手上的酒杯。
“小风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她平时连动摇都很少有过,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崩溃了。”,雨回想起那个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的少女,倒是忽然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比喻,“我算是看着她长大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得这么厉害,也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无助的样子,像一只没有了保护刺的刺猬一样。”
听着他的话,鸣人却无法想象那个场面。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少女一直都是温柔而坚强的,哪怕是当时得知自己是杀了自来也的凶手之一时,也只是无措了短短的时间后便得出了给他一个交代的结果。
雨只是撑着脸看着他把酒喝完,有些感慨般说起了樱落风以前的事情,“小风是两岁多的时候就被送到宗家了,成为少主的护卫那边意味着跟以前的家人彻底断绝关系,以全新的身份生活下去。在我的印象中,她是唯一一个来到宗家后没有吵闹过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的职责,也知道自己之后的使命便是成为新一代家主的盾和剑。她也把自己的职责完成得很好,她是个出色的战士。小风很聪明,在家族能力上也有很大的天赋。在谋略、情报等方面的能力也很杰出。过强的实力让她很少依靠别人,而且家族中她负责的任务都是单独任务。双人任务通常都是跟舞一组,因为那小家伙更加靠不住了。从小到大都是独立坚强的人生,一觉起来却看到全都毁了,也难怪她会崩溃。”
鸣人握紧酒杯,沙哑着声音低声开口,“风她…醒过来之后情绪看起来都很好……”
“那是我们的疏忽,自从战争以来大家都太忙了,看到她没有什么异常也以为她已经接受了事实。”,雨当时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毕竟樱落风从小到大都不需要别人担心太多,“小风醒过来之后,一直都是你跟舞照顾她吧?”
“嗯,”,鸣人点点头,期间其他人也有过来探望,不过大多数时间樱落风都是在昏睡,见的最多的人就是他和舞。
“一个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另一个是从十岁开始就看着他成长的,以小风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在你们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情绪。她只会表现得跟以往一样冷静和稳重,将一切的顾虑痛苦都藏在心里。所以崩溃之后,她才不想见你们。”,雨笑眯了眼,抿了口清酒后好笑地看着鸣人复杂的表情。
鸣人表情凝重地盯着手上的酒杯,最终还是沉默地一饮而尽,略显辛辣的清酒让他不适应地咳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些事,因为以前樱落风就经常为了不让他遇到危险而一次次地离他而去,甚至每一次鸣人都可以看出樱落风的决然。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没有放弃,她在跟[晓]有交易的时候就会彻底断绝了联系。
“她问了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让她活下去?”,雨继续摇晃着酒杯,眯着眼睛看着透彻的酒水但脑海里对应想起的只有破碎房间里那把沾血的水果刀以及她绝望在地上写画的手指。
鸣人的手抖了一下,表情恍惚地看着他,像是没有听清楚他的话,更像是被他话里的内容打击得无所适从一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自己告诉她吧。按照现在的情况,小风之后很有可能都生活在木叶。虽然现在世界很和平,不过世道无常。木叶在我们家族的势力范围之外,有很多事情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在木叶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你。”
奇怪的是,鸣人只是沉默着倒了一杯酒喝下,表情有些莫名甚至在听到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眸都微变了。
注意到他的眼神,雨原本带笑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细长的凤眼里只有冰冷。紧紧地盯着表情没有任何异常的鸣人一会后,他才一字一顿地提醒,“漩涡鸣人,是你要把她留在这个世上,那你就堵上你的性命让她幸福地过完这一生,懂吗?!”
鸣人的表情很平静,但是他坚定的眼神却表明了他一如既往的态度,“你知道我会不择手段做到这一点的,二哥。”
雨只是眯着眼睛盯了他一会之后,才忽然笑眯了眼,轻松淡然的模样没了几秒前的凌厉,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给鸣人倒满了酒,“这点我倒是没有怀疑,”
鸣人垂眸看着逐渐溢满酒水的酒杯,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却忍不住默默地弯起了唇角。
在之后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他一个吗?
那真是,太好了的说~
……………………………………………………………………………………………
次日早上鸣人醒过来的时候,就只感觉到头痛欲裂,宿醉的难受让他难得地在床上发呆。过了不知道多久,楼下隐隐约约开始传来了舞兴致勃勃的声音,像是跟谁在讨论着有趣的事情一样,不过鸣人并没有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风?”,鸣人猛地坐起来,不过脑袋差点痛得要裂开,龇牙咧嘴适应了一会后他便想要冲下楼,但很快他就停在了门口那里。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后,他只是深呼吸一下后转身走向附近的浴室。安安静静地洗漱完毕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沾了不少水珠的脸。
褪去不少稚气的脸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尤其是经过这四五年独自的游历后也变得沉稳了许多。曾经藏不了多少情绪的双眼现在已经波澜不惊,哪怕听到再过分的事情,现在也能够做到不动声色。
沉默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会后,他忽然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露出平日里的开朗表情后才抓起一边的护额冲出了房门,轻快的身影就如同几年前咋咋呼呼的少年忍者。
楼下,樱落风正在舞坐在门口附近的桌子上聊天,从舞的手舞足蹈来看,应该是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绚烂初日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厅堂,驱逐了阴暗。
拿着护额的鸣人站在楼梯口,眯着眼睛看向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身影。沐浴在阳光下的她左手撑着脸,右手时不时在桌子上写着字,时而被舞的夸张动作逗乐了。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发着光,像是遥不可及,但是鸣人却知道自己已经将渴望的光芒抓住了。
因为位置关系,舞率先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鸣人,发现他的视线全都在自己姐姐身上后,也只是习以为常地翻翻白眼,懒得继续做电灯泡的她跟樱落风说了下后,就抓起一条玉米跑出了门。
樱落风回过头,雪白的长发在明亮日光下掠过闪亮的光芒。看到没有动作的鸣人,她有些疑惑地歪歪头,披散着的长发又有几缕从她肩上滑落。
“早安,风~”,欣赏够了之后,鸣人才抬腿走向她,刚一坐下就像没骨头一样抱着她,有气无力地抱怨,“昨天被二哥灌醉了…现在脑袋疼得要炸了……”
樱落风也听说了昨天鸣人昨天被灌了几瓶酒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后便抬起还缠着绷带的双手抱着撒娇中的金毛狐狸。可能是体内查克拉性质的原因,鸣人的体温一直都比较高,抱起来很暖和。抱了一会之后,樱落风才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开自己,稍微拉开点距离就看到某只金毛狐狸委屈的脸。
鸣人随手把护额放在桌上后就小心地握着她的手腕,低头看着她缠着绷带的双手,低声问道,“疼不疼?”
[有点,],樱落风也没打算瞒着他,右手轻轻地在他掌心上写着,[昨天吓到你了吗?]
“嗯。但是下次风要是想生气的话直接打我就好了,不要再弄伤自己了。反正我恢复能力很强,一下子就恢复了。”,鸣人小心地碰碰绷带外已经结痂的细碎伤口,总觉得那些伤疤和绷带很碍眼。
[我有那么暴力吗?],樱落风气鼓鼓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昨天的自己只是情绪不太好而已,发泄过后也就解开心里的郁结了。更何况,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弱了这么多的话,也肯定会崩溃的。
“没有没有,风最温柔了的说!!”,顿时求生欲MAX的鸣人赶紧摇头,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人锤进了地里。昨天雨也提醒了,虽然失去了家族的能力,但是原本的力气还是有的。例如打碎岩石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简而言之,昨天樱落风没把旅馆拆了已经是十分地有自制力了。
樱落风只是怀疑地看看他,随后才伸手梳理他的头发,并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护额。
“想要风给我戴上的说~~”,鸣人刚往前凑了凑,就被她伸指给戳了回来。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樱落风只是在他掌心上写道,[你不是头疼吗?我给你按摩一下,而且厨房那边也准备了醒酒汤。]
“好……不不不,我现在好多了。”,刚想乐呵呵点头的鸣人察觉到越来越浓烈的凉意后只能委屈巴巴地强迫自己摇头,他可没忽略门外正在拔刀的舞,如果自己刚才点头的话,她下一秒肯定会提刀冲进来将自己砍成几段了。
樱落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能好笑地抬手为鸣人简单地按了按,拿过护额给他戴上后并整理了一下他金色的头发。
“我先去厨房拿一下醒酒汤。”,鸣人飞快地探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心满意足地瞬身离开那里并避开下一秒就飞过来的锋利长刀。
樱落风只是拍了拍微热的脸颊,把刀拔出来递给气呼呼跑进来的舞。
“真是的!风姐姐你别太纵容那个狐狸少年啊!一路上他都蹭了多少豆腐了!”,舞磨了磨牙,发现防不胜防后决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提着刀转身就冲去了厨房,“果然给他下药算了!”
樱落风好笑地看着她跑过去,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厨房那边的鸡飞狗跳。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