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pisode 38

Episode 38

我有很多条被当作礼物送来的睡裙。

碎花底的棉布长裙来自偏好温和的雷同。垂到脚踝的长度,很保守,带着廓形并不强硬的羊腿袖子,但已经被我睡出许多折痕了。底色很浅,覆盖着粉色的樱花和云朵图案,天鹅状的镂空蕾丝带子绕在袖口。工艺非常精细,价格大概也不菲,只是我往往来不及看到吊牌,裙子已经被他按着“冷水、手洗、禁止漂白”的规则洗掉。第二天理所应当地出了太阳,只一个上午就全部被晾干。

最喜欢的材质是会让人在穿脱时冒鸡皮疙瘩的纱或丝绸,水漫金山地包裹住身体时给人以无伤大雅的窒息感,实在畅快。卡卡西买来的衣物中,仅存一条吊带黑裙,蛮短的,所以很方便,巧合般幸存到今天。我时常觉得过细的吊带里自动带着诱惑,更别提V形领口边只不过包裹着深色蕾丝片,被制成了会被胸部顶出体积感的版型。罪过,面对佐助时忘了穿内衣,但外套遮住了。这绣着吃草小绵羊的外套,也是雷同送的。

玄间买的裙子比较俗,我也不常穿。他喜欢掐腰的设计,有段时间痴迷于圆滑而蓬松的裙摆和尖头细跟、仿佛只为折磨人而生的高跟鞋。这家伙不知从哪里买回了各种类公主裙设计、带V形腰线的睡裙。穿脱都麻烦,半个月就玩腻了。材质很好,裙摆也厚重,一层一层的,根本不适合居家活动。属于少女的粉色和鲜艳的暖色并不衬我,要么黑、灰、白,或者带着点幽蓝的混灰,酒红、藏青、祖母绿,我的身体已经老了,灵魂也并不年轻,令人意外的,这类理应只供给长老们的颜色却格外适合我。玄间对此摸不着头脑。他只觉得我是个游戏人间的、悲惨而无聊、同时得了心理疾病的、不合格的忍者。而作为女人——人,我将这些余下来的厚实而沉重的、带着花草刺绣的布料理解为殷勤的讨好并照单全收,收进衣柜,准备做寿衣穿到来世。

这个晚上我并没有睡着。照理来说那道监视的目光不该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但也可能是看我缩头乌龟地离开情报中心,又放松了对我的警惕。继续接近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我在心里琢磨道。反而打草惊蛇。下次派出的,可就不是会看在copy忍者在场的份上放我一马的闲人野狗,而是真不和人闹着玩的家伙了。

目前所有的情报是原来暗部也被分成了两派。三代目将二代目创造的暗部人员编排给大儿子,直至水门接管,随后插入卡卡西,继续对抗来自更上层......或者说,竟更牢固的那批好战分子所培养出的精英。

至于这些好战分子是谁呢,我想仅凭自己现在的权限和地位——我人微言轻,去求个答案当然是不够的。三代目,你忘了给我升职了。唉,大蛇丸。唉,水门。好歹有个知道些门路的卡卡西,又不肯我走他的老路,怕什么呢?是担心我杀不了人吗?我不愿继续想下去,伸手检查枕下垫着的苦无,突然摸了个空。谁!

我依然躺在原地,克制着自己想将环境观察彻底的眼睛。这间不过六叠大的卧室平平无奇,我自觉木叶的防御系统也没有疏漏......敌人到底在等什么?并不是熟悉的气息,不是任何一个被甩的前朋友......月夜明亮,星星对我冷冷地眨眼......我眼底落下一轮圆得像个面饼的月亮。不,怎么可能?!今日不是满月!

我在勉强可视物的环境中摸索着,发现写轮眼似乎失效了。

模糊的家具轮廓,安静到可疑的极致的月夜氛围......我明白过来,扣好外套便拉出抽屉,抓着苦无,手腕用力一落,任黑铁的尖端狠狠扎进腿里!

由劣质压缩木料铺成的地板里生长出的、血肉模糊的一坨肉团子挣扎出来了;我目瞪口呆,神经里飞快地跳出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短短几秒内房间内地角平整方正的生态就变化出个结果,阴魂不散的宇智波鼬穿着一身黑底红云袍,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他合掌看我,房间里下起凄风苦雨。微微低着头,双眼皮如山沟一样,眼里射出一道不客气的利光,窄肩膀显得瘦削,却挂住了那身宽大得连武器都好藏的袍子。我不知道迎接我的是什么刀枪棍剑,又明白来人脸上那一双眼睛已顶我二十年来为上阵面敌不至惨败的苦练,却不能提前露出败相,将悲艰难惨的弯弯绕绕放在心里,藏得很辛苦。我开始感到些不妙的绝望了——在河面上对决时已是节节败退,又无法抵挡他的幻术的能量,和鱼人比起来那么小个子的一个男人,却蕴藏着那么大的杀意和战力。我知道这不好,却依然控制不住地想象出这许多形况未及的糟糕念头。于是宇智波鼬静了一秒,我猛然记起佐助——我却决意不再讲话了,他也没有动作。我滴尽冷汗也看不懂这男人到底来做什么,担心起了出云二人的安危。

“和上次比起来,识相了许多。”他很矜贵地点了点头,大家所出的公子就是和我这种人不一样啊,明明占尽无赖地位,却说得出这亮而刺目、堂而皇之的话语。

我气得发抖,“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杀人杀得发狂了,也已经杀那么多了,什么时候才够,一定要杀得一个也剩不下吗,那你自己又算什么,你不再是宇智波了,乱世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庇佑之处!宇智波鼬,你杀了自己的族人、血亲、邻居、爱人,你杀了自己的母族、父辈、兄弟、姊妹,你已是孤身一人了——只有那双眼睛是个信号,远远看去是一线由焦黑废墟上烧出的狼烟,走近了发现只是劣质香烟弃在水泥地上未被熄灭。你要创造什么丰功伟绩?你要做谁的英雄?你在历史的洪流里也只剩下个虚名,这名字也不好!下一场大战——战斗一定来了,已经在路上了——我这样预感着;下一场大战结束后,写轮眼就再也没有被传说的必要。宇智波的存在难道就这样无足轻重?没有血缘的市民尚且叹息掩目,我怎能眼睁睁看他追着无辜族人,杀出个片甲不留的爽狠?真杀光了,你怎么和止水交代?我心念一动,想到他是止水唯一在笔记中提起的后辈,里面大多记得是杂事,我保存此物的心情,大约是只于那种栩栩如生的存在而感慰藉的缓和。对宇智波鼬,止水是这样写的:好事小童,天资盖过聪慧,却懂避其利害。这是第一段,记在最前面的一页。佐助没有翻开一读的勇气,我却徘徊踱步一月便打开看到。第二段记在最后一页,理想,鼬,我们的理想对木叶,是好事吧!那么,理应长存!拜托你了!我深吸一口气,疯狂的嘈杂声和杂音全部像大浪一样翻过来,某种怪力把突进的我打翻在地,狠狠摁在原地。幻术,又是幻术!......幻术!“宇智波......鼬......”

那么一大片人,全族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没了!你不是个疯子,我不信。你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讲不了道理的武疯子!我既想到这里,也清楚了自己会死、要死、不得不死。然而内心不甘,知道隔壁的佐助大约也死了,说不定还受了折磨。杀人放火金腰带,今夜我不得不战。头脑已经无法做出更多判断了,身体却随意而动。我将被莫名的枝条藤蔓困在原地的左臂留在原地,飞雷神二段炸得墙纸黑出一块,苦无却扎了个空。没了手臂,无法再保持平衡。场景一换,受力的石壁上轰然碎成纯白大块,又阵仗浩大地顺着天幕飞快落下,我躲闪不及,原本站在不远处睥睨着我的宇智波鼬也卡着时间不见了,视角一转,已经重新倒在地上。我想这就算是幻术,胳膊也估计是断了。又凉又痛,好痛,我说不出话,太痛了,四肢缺一了,还是被硬生生切断、扯开的!宇智波鼬慢悠悠的声音响于四面八方,在我听来,简直就是个无孔不入的鬼!“长进太快了......”

我发不出声音,喉咙里腥甜翻涌如榨汁机,估计是五脏六腑都碎了,实在没力气,就在心里痛骂他。早知今日......宇智波鼬,就算回到过去,你敢这么一刀带我走吗?

好像被久违的重击一下子打得脑浆迸裂,我竟感到身体上有些飘飘然起来,比纸片还轻,化成了云,脆弱却打不散的小水滴,雾,彩虹,好像飞得太高,要落下去了,却摸不到整体,只留下一手的湿。坏了,我在失血。

随后眼前一黑,我的意识还在挣扎,眼前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鼬哥恨不得佐助赶紧叛逃,当然针对梅见,惨

P.S.写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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