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木叶之根

再热闹的夏日祭也有结束的一天。

就算止水并不介意你拖延他的护送任务时长、增加他的工作量,但你也不能无限期地在火之国逗留下去。

你只在国都待了三天,就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回国了。好在回程依然是宇智波止水护送你,你们分别的时刻并没有这么快到来。

如果说来时的路是警惕的、沉稳的、新奇的,那么回程就是安逸的、轻快的、不舍的。

“在我长大的院子里,有一棵桃树。它开的花是红色的,鲜红鲜红,像天边落日时的晚霞,结出的果子也是像浸了血一样。”

你坐在马车顶上,望着前方的风景,止水则背对着你坐在车盖中央,屈膝看着身后的尘土,与你背靠背互相支持着,安静地听你讲述。

车顶虽然时而颠簸不稳,但你们互为依靠,倒是坐的颇为安稳。

“红色的桃树吗,倒是从未见过的景致。”

后脑的发丝感受到轻微的磨蹭,你明白是止水在说话间仰起了头,他蓬松的卷发蹭到了你的头发。

你淡淡笑着,继续讲道:

“不仅如此,那棵桃树一年也只结一颗果子。父亲还在的时候,告诉我和哥哥,这棵树只有听到读书朗诵的声音才能结出果子,所以谁在这一年里学习更刻苦,结的果子就给谁吃——”

你尽量把这个故事讲的生动有趣,止水的兴致也被你带动起来,你听见他追问道:

“小姐说自己不喜欢背书,那想来是令兄吃到桃果的次数更多了?”

“猜错了哦。”你悠闲地荡着双脚,脚尖差点踢到正在驾车的机关人姬先生,“父亲在时,无论他判谁胜出,桃子都会出现在我的桌上。”

你没有把话说太直白,但是同样身为哥哥,宇智波止水几乎不用思考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看来小姐跟哥哥的感情确实很好。”

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也会把桃子分给鼬吃。对于兄长来说,比起一时的物欲享受,定然是弟弟妹妹脸上的笑容更值得珍惜。

“是啊,哥哥他说,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就足够了,他不能贪心地连奖励都要独占。”

一年只结一次果,一次只结一颗果子的树,即便是在你的国家也是极为稀少的现象,那桃子的味道也是极尽甜美,每当兄长把桃子切开、将其中一半递给你时,你的心中都会涌出快乐的情绪。

“哥哥他,视我为最重要的亲人,我们作为双生子诞生于这个世界,是彼此最为亲密的人,就算父亲生前一直偏心于我,哥哥也从未对此有过半分怨言,一如既往地待我好。”

都说双生子就像一面镜子,但于你而言,你们更像是两条阴阳鱼,天生就是相异的,互补的。

至于父亲担心的那些事……绝对不会发生。他老人家也是因为确认了这一点,才放心地撒手人寰吧。

你两次提到已故的父亲,止水轻柔的询问声也如你所料地从身后传来:

“小姐的父母……”

“嗯,已经故去了。”你倒是没有避讳,直接说道,“在我出生不久,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将我们兄妹抚养长大,前段时间也追随母亲去了黄泉。”

只是不知道,母亲愿不愿意见他。他们之间的爱情毕竟是个悲剧,如果母亲愿意原谅父亲,那当初也不会郁郁而终吧……

念及此处,你的情绪低落下来,但很快这份情绪就被指尖感受到的温暖所驱散。

少年的手掌覆在你的手上,你回过头,发现他还是背对着你坐的端正,只是悄悄把手伸了过来。

“抱歉……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宇智波止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你,只是想告诉你,他还在这里,与你一起:

“我的父母也是忍者,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战争中牺牲了,我啊,已经快要不记得他们的容貌……”

你们两个都是孤儿。这个认知让你有些意外,又有些心疼止水——至少父亲撑着一天比一天衰弱的身体,陪伴你和哥哥十余年,一直到你们能独当一面了才撒手人寰。

可止水的双亲显然在他还未能有独自生存能力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他这一路成长至今,成为远近闻名的强大忍者,都是一个人在摸爬滚打吗……

车轮滚滚,时而有压到畸形的石子产生的咯吱声,马在前面跑着,马蹄有节奏地踩踏在大地上。

你也想说些什么来安慰止水,可脑子里冒出来的都是历史的波涛、人类的渺小、立场与争斗这类的大道理。

跟时代的洪流比起来,我们就像波涛中浮浮沉沉的小木片一样渺小,因此比起那些留不住的执念,更应该抓住眼前能触碰到的,珍贵之物。

话还未说出口,只觉得手背一凉,那只温暖的手突兀地被抽走,紧接着身后的宇智波止水腾地站起身——你听见武器出鞘的声音。

一根如发丝般粗细的银线出现在视线中,你还未想好如何躲避,就被止水拉着肩膀倒向一侧。

银线从奔腾的马蹄穿过,从驾车的机关人身上穿过,擦着你和止水的身体边缘,向后疾驰。

那可怜的马儿被生生切成两半,哀鸣一声扑向地面,车辆也随之失去控制。你仓促间想要控制机关人去稳住马车,却被止水揽着腰身,从倾斜的车顶一跃而下。

马车翻倒在路中间,马儿的血染红了整条道路,同样倒在血泊里的,还有上下分家的“姬先生”。

你的心陡然沉了下来。

你们被忍者包围了,这些人身穿统一的样式,脸上也都带着面具,装备精良,明面上有五人,实际多少人藏在暗处根本无从得知。

止水举着刀,挡在你的面前。奇怪的是,以往积极应战的少年忍者,此刻却只是警惕,没有展现战斗的意向。

你觉得有些异样,好像现在的氛围不仅仅是敌众我寡的问题。

下一秒,你的直觉得到了应验。

“宇智波止水,你的任务到此结束,接下来的任务由『根』接手。”

为首一人显然是认得止水,面具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公事公办,却又有一种运筹帷幄的傲慢在里面。

宇智波止水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他丝毫没有收起武器的意思,厉声问道:

“我并没有接到火影大人的调令!你说你们奉命接手任务,证明呢?”

你能感受到,止水好像很紧张,但却不明白他为何紧张。『根』的名字你从未听过,自然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但看向倒在血泊里的姬先生,还有无辜枉死的马儿,你的内心依旧沉重——这些人出手极狠,如果止水没有及时拉开你,那条银丝凭你自己的身手能否躲开?

他们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两条“生命”。

“我们自然将你的调令带来了。”带着狐狸面具的忍者取出一枚小号的卷轴,高高举起,将外侧的防伪标记展示给止水看。

宇智波止水不受其诱导,沉声说道:

“我不过去,扔过来。”

面具人似乎并不介意被怀疑,他耸了耸肩,随手把卷轴朝着少年抛了过来。止水见状,警惕心也稍稍降下了些,伸手去接——

然而就在他分神去接卷轴的一瞬间,异变突生。另外四名面具忍者突然发难,两名向止水发动攻击,两名牵着查克拉丝线将你套牢。

宇智波止水本就因为卷轴的原因,对同村没有过多设防,他被缴了武器压制着跪在地上,刚欲挣扎反抗的时候,他看见了锁在你颈间的查克拉丝。

“你们……在做什么……?”

他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些木叶同伴。没能接住的卷轴掉落在地,摊开在他面前,哪有什么调令,分明是一片空白。

“你们这是在破坏两国和平,快放开她!”他极力地证明着,试图说服这些早已经被首领洗了脑的人,“東之国已经是同盟国了,她持有大名的文书,你们这样做,难道想掀起战争吗?”

但他的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为首之人不为所动:“这些团藏大人自会有定夺。”

这就是,谈判破裂的意思吗。

任务强行被根的人接手,会发生什么?团藏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因为……

不可能,团藏他怎么敢这样……这些人也未必就真的是木叶忍者……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

缠在你脖子上和身体上的查克拉丝极其坚韧,两个忍者一左一右地收紧丝线,让它们紧紧地锁在你的身上。

脖子上的那几根尤为用力,你感觉到颈间有温热的液体淌过……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那可怜马儿的。

你看向被压制着跪在地上的宇智波止水,他也在看着你,微微缩小的瞳孔中只沉淀着他自己的慌乱。

你又看向别处,看向这些差点取你性命的忍者们。你的机关人被他们破坏了,马车和马也都废了,他们毫无疑问,是冲着你的命来的。

真是狼狈,居然真的被逼到这种境地……

宇智波止水不是无力反抗,可你的性命就握在掌控查克拉丝线的那两名忍者手里,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查克拉丝线嵌入你皮肤的地方,有石榴汁一样鲜红的血线崩出,小颗的血珠就挂在那红线上。

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你颈间的血一颗一颗这样涌出来。这时候他开始痛恨自己过人的视力,让这无能为力的痛苦被无限放大。

就在他无计可施之时,你的嘴唇翕动起来,因为是语速极快的默念,止水并没有分辨出你的话是什么,只依稀读到了“花”、“木”这两个词。

压制着他的那名忍者以为你们在加密传讯,于是警告式地踢了止水一脚。可宇智波止水已经顾不上这无妄之灾,他看到你的动作,急忙制止:

“——不要挣扎!”

扯着查克拉丝线的那两名忍者恐怕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要命,一时间来不及放松丝线,锋利的查克拉丝直接穿透你的身体,由缠绕着的曲线变为直线——

止水眼睁睁看着银丝从你纤细的脖颈穿过,愤怒、惊惧、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悲痛,他的写轮眼已经自发开启,每每给他带来力量增幅的眼睛,如今却也让他的悲伤加倍。

他已在战时开启了万花筒,再怎么悲痛,这双眼睛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了,现在他的痛苦连个宣泄的途径都没有,只会让沸腾的瞳力翻涌、继续翻涌。

“扑通——”

但倒在地上的,并不是你的尸体。

两名带着面具的忍者,身首分离,栽倒在地。

这一幕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宇智波止水虽然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在感受到身上的压制稍有松弛的时候,重新捡回自己的武器,反手向身后刺去。

背后之人居然丝毫未躲,被他刺了个对穿。止水下手很有分寸,他只是冲着伤人而非杀人的部位刺去,却在刀刃入肉的时候,明白此人已经活不成了。

仿佛成为植物的养分,无数荆棘枝条贯穿他的身体,鲜血染红了翠绿的树枝,正从枝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这个术有个好听的名字——『密林斗繁星』。”

你端着从腰间取下的木剑,踏过身首分离的尸身,踩着湿漉漉的血泊,向宇智波止水走过来。

以你们为中心,肆意疯长的枝条已经在顷刻间围成了一个保护圈,或许那几个挂在枝头上的人还有气息,但……谁在乎呢。

你缓缓抬起剑锋,指向还没有从这场剧变中回过神来的宇智波止水:

“那些,是你们木叶的人。”

红色流苏还挂在剑柄上,而你正是用这柄普普通通的桃木剑,施术杀死了敌人们。

如今这象征两国友谊的流苏,竟显得有些讽刺。

宇智波止水快速扫了一眼地上空白的卷轴,尽管他内心也认为这些人大概率可能是根部的人,但现在毕竟没有证据……

“……”

他想要张嘴解释,胸口却痛到说不出话。他曾被各种各样的武器指着过,你的木剑应当是其中最轻飘飘、无足轻重的,却让他的心都快要裂成碎片。

他亲手送出的流苏,正贴着你的手腕,无知无觉地随风飘荡着。

“他们也未必就是……木叶的……”

就连止水自己都无法确认这些人究竟是何居心,又究竟代表着哪方身份,为何你能确定地说出那些人来自木叶?

你看出止水心中的疑问,神色冷了下来。脖颈被勒出的血痕还在火辣辣的疼,你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些质问:

“这可是在火之国,你难道想说,这些忍者不是木叶的,反而是我的国家买来要我的命的?

我们国家的政见虽有分歧,但绝无可能有任何人背叛——是你们火之国、或者说木叶,想要背弃盟誓。”

“你为何……如此肯定?”

止水还想要提出其他可能性,他不想你这样敌视木叶,就算那些人真的是『根』的忍者,也只能代表团藏一人的立场。

你心中泛起一阵烦躁,本来你没有暴露身份的打算,但现在上升到这个地步,不追责简直就是拿你東国当软柿子捏,这在任何外交当中都是禁忌中的禁忌。

?

“因为我与兄长,二位一体。我的身份,从臣子到百姓无人不晓,我的子民,不会背叛。”

你干脆把话说清楚,手中的剑跟你的身份立场一样坚定不移:

“我们双子,就是東之国的『新皇』。呵,盟约字迹未干,木叶就试图刺杀联盟国的最高统治者——”

这种事情,连你都觉得有些好笑了。但你真的笑不出来,尤其是面对眼前的宇智波止水,你笑不出来:

“我问你,你知情吗?”

止水显然被你说出的信息震惊到了,还未等他深思,他就立刻澄清道:

“火影大人从未主动传讯给我,这其中可能有误会——”

你打断他的话:

“我只问你——宇智波止水,这件事,你知情吗?”

你是否,在明知道木叶要加害于我的情况下,还与我谈笑风生、畅言未来?

我是否,在你身上,赌输了自己的真心?

“我……不知情。”

宇智波止水的声音轻的下一秒就要散去。他是真的不知情,但他要如何证明?自己每天都会跟村里通信,你都看在眼里,如何能信他丝毫不知?

可是,这其中一定还有误会,你不能因为愤怒就判他死刑啊——

习惯于依赖写轮眼的力量,宇智波止水急切地渴望你能冷静下来,却不知自己已经慌了阵脚。

他想也没想地就利用写轮眼向你下了个暗示:

『平静下来。』

然而,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反倒是止水自己的脑袋空白了一瞬,一切焦躁混乱的情绪全都平复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

你也有这个疑问。先前你背了一段口诀,将“能将受到的伤害转移给攻击者”的防护型仙术『移花接木』,施加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术虽然看似无敌,却只能抵挡七次伤害,次数用尽就需要重新施加,而术的消耗又极大——以你现在的灵力,施放一次就耗去了三成力气。

你方才躲过查克拉丝线的致命伤害就是消耗了两次『移花接木』,将伤害转移了出去,这也是另外两个忍者的死亡原因。

而现在,你察觉到这个术的层数又减少了一次。

你皱眉看向宇智波止水:

“你攻击了我?”

“我没有!”止水矢口否认,这回答比刚才有底气多了,“我刚才只是——”

但是未经允许,对别人使用写轮眼,也是一种攻击吧……

宇智波止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冷静下来,但是得益于此,他现在的思考能力基本恢复了过来。

“……小姐,请给予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松开了手里滴血的武器,让短刃径直插入土里,随后举起双手,向你示意他的无害。

你们彼此脚下的血液汇聚成股,绘成死亡与破碎的画卷,而少年就站在这鲜血绘卷的中心,神情亦如初见时一般坦然:

“在那之前,可以让我为你包扎伤口吗?”

【tbc】

姬先生终于下线了,止水情敌-1

女主技能设定有参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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