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许是白芷眼神太过炙热,阮眠霜忍不住撇过头看了眼白芷,眼神询问着,“怎么了?”

白芷不敢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嘴角略显苦涩地笑了下,缓缓地摇摇头。

阮眠霜见此,转过头去,也不再多想,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殿中,直到如惠大师的声音停下,阮眠霜睁开眼睛,白芷抬手扶她起身,如惠大师上前同她交流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

阮眠霜见宋知予朝她微微一笑,她却并未回应什么,反倒是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转身离开了。

一路之上,阮眠霜未发一言,主仆二人并未直接回院落,反倒是去了普宁寺专门供奉长生灯的地方,殿内烛火通明,一年四季长香不断,故而空气中弥漫着满堂的香味。

两人进殿后便朝着左侧走去,没走几步,停留在一块满是无字的木牌前,木牌不似四周供奉的那般雕刻着花纹与名字,只是普普通通的几块木牌,若是有心之人数一下,便知这一共是三十七块,正巧对应着死去的人。

阮眠霜带着白芷给木牌上完香后,伫立在木牌前许久未曾离开。

殿内不知何时多了沙弥,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便敲响一下钟。

又看了眼无字的木牌,阮眠霜带着白芷离开了,刚出殿门,便瞧见宋知予带着丫鬟站在门口,见她出来,宋知予急忙凑了上去。

“我是来同你道歉的,你刚刚是没瞧见我吗?”

阮眠霜微微蹙眉,随后很快便又松开了,却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没理会宋知予。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不是同你说了吗?我是来道歉的,可瞧你这般无礼,难道侯府就是这般教你的吗?”

宋知予的话让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语气冰冷道:“你虽说是道歉,难道我就必须要接受吗?宋府便是如此教养你的吗?”

说完,阮眠霜便带着白芷离开了。

气得宋知予站在远处直跺脚转身离开了。

四周香客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们,眼神中多带着几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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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阮眠霜不知为何又绕道那片荆桃处,看着朵朵飞舞的荆桃,她神情难测的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天。

“小姐,你看那处空地,怎么远看像是一座孤坟?”白芷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贴近她,小声的说。

缓缓低下头的她,顺着白芷的手望了过去,确实如白芷所说,荆桃林不远处,有一处空地。

阮眠霜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才发现那处看似是空地,其实更像是故意空出来了。

“我们过去瞧瞧。”说罢,阮眠霜便向朝着那处走去,却被身后之人唤住。

“阮施主还请留步。”如惠大师的声音突然响起。

阮眠霜和白芷一同转过头去,却见如惠大师一人站在不远处,面色凝重地看向她们。

“大师,不知此处为何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阮眠霜好奇地问出心中所想。

如惠大师上前,走到她们身边,“施主所问可是那处空地?”

阮眠霜点点头,“我瞧那处若是种上荆桃,必会长势过人,却不知大师为何不曾种在这处?”

如惠大师轻笑一声,“阮施主难道不好奇,为何我佛门重地,会在这后山种上一片荆桃吗?”

阮眠霜温婉一笑,“为何要问?佛爱世人,既如此,那么佛斯种什么又有何妨呢?大师!”

如惠大师昂头大笑,“阮施主此言,倒是胸襟宽阔,这反倒是显得老衲汗颜不少。”

阮眠霜有些不解,“大师为何如此说?”

如惠大师并未直接回答阮眠霜的话,反倒是问她:“阮施主可愿去瞧瞧?”

阮眠霜垂首轻笑,“这是我的荣幸。”

“请。”如惠大师伸出右手作请,阮眠霜跟在他身侧。

白芷看了阮眠霜一眼,并未说什么。

几人没走多远便到了那处空地,远看像是一处孤坟的地方,近看却不过是因地势所限,白芷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又松开了。

如惠大师经过那处“孤坟”时,下意识的停顿了下,不经意的看了眼,随后更是绕了几步朝着更远处走去。

“阮施主,你看此处如何?”如惠指着前方。

阮眠霜上前看了眼,“此处地势高处,既可望着这片荆桃,又可望着上山时必经的那青石板阶梯,倒是让人惊艳。”

如惠大师嘴角微勾,“施主若是无事,不妨在此处多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啊?”身后的白芷满是震惊地看向如惠,“大师将我家小姐唤来此处,就是为了说这?”

如惠大师却神神秘秘的说了句,“不可说,不可说,时机未到,还需施主自悟。”随后便离开了。

看着如惠大师离开的身影,阮眠霜心绪有些慌乱,不知他话里的意思意指什么。

白芷却有些生气,“这老和尚也太过分了吧!将我们叫道此处,就只为了让小姐你看看此处景色?”

原本还有些心绪慌乱的阮眠霜看着因生气而嘟着嘴的白芷,顿时心情好上了几分,抬手戳了戳白芷气鼓鼓的脸颊。

“行了,何必生气,如惠大师乃是当世为数不多的得道高僧,故而他这般做自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们又何必去生气。”

“可是小姐,那老和尚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阮眠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白芷侧着头,虽不似刚刚那般生气,却还是有些不悦,“就算如此,也应该把话说清楚啊!还说什么时机未到,那我们怎么知道时机到了啊!”

阮眠霜嘴角缓缓勾起,“既如此,何必现在去烦恼这些,不如好好看看这美景,下次还不知何时了。”

阮眠霜转过身,看着青石板路上来来往往的香客,渐渐地快成为一个小黑点,直到消失不见。

不知站了多久,山上寒意渐生,阮眠霜下意识地戳了戳手臂,突然一件衣裳披在了自己肩上,她低下头看了眼,正想说话,余光却见白芷离自己远远的,她吓得连忙抬起头看身侧的人。

“大表哥。”她喃喃道。

沈言卿见此也不再隐在身后,反倒是走在前面,“山上寒凉,出来时也不知多带几件衣服吗?”

说话间,沈言卿还不忘帮她理理披风。

“我自己来吧!表哥。”阮眠霜红着脸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表哥不是已经是太子殿下。二皇子一同回了城内吗?怎么此时又在这普宁寺出现了。”

沈言卿见她装傻,嘴角微扬,“怎么?我白日里说的话,表妹是一句也没听吗?”

阮眠霜本还想着装傻,却见沈言卿神情严肃,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一旁候着的白芷同青林使着眼神,青林看了眼白芷,最后还是开口了。

“主子,山间寒凉四起,表小姐大病初愈,只怕身子受不住这凉意,不妨,先回屋内再说。”

沈言卿看了眼青林,却没有怪罪的意思,但却不开口说话,青林低着头,心里却不停地骂自己。

阮眠霜是真的感到冷意了,本就虚弱的身子,自是好好修养的,“青林说的是,表哥,不如先回去,我有些冷。”

阮眠霜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日放软了几分,沈言卿看了她一眼,“走吧!”

青林放松地站直了身子跟在白芷身侧,两人走在前方带路,沈言卿同阮眠霜走在身后。

回去路上,阮眠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沈言卿,却发现对方脸色冷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阮眠霜低着头,不敢说话,本就有些怵自己这位表兄的,如今更是害怕的想往一侧走去。

可是刚走两步,沈言卿眼神便看了过来,“怎么?同我一起,你很不情愿?”

阮眠霜赔笑着:“怎么会呢!表哥,你误会了!”

“是吗?”沈言卿语气也带着一次冰冷。

她只好默默的又回到了刚刚同沈言卿的距离。

刚进屋,沈言卿寻了个位置坐下,原本阮眠霜还想寻个最远的位置坐下,却不想沈言卿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她只好起身坐在离沈言卿近的地方,抬头起身时,才发现白芷和青林皆看着她,四人就这般,坐的坐下,站的站在那,而沈言卿只是默默的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表哥不是说黄昏后才来吗?怎么这般早就来了。”她努力地打破着这份寂静。

“怎么?表妹就这般无所顾忌了吗?不担心自己的闺阁清誉了?”沈言卿停顿了片刻,随后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气死她,“可我瞧着表妹今日面对二皇子时可不是这般?若不是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我想表妹只怕是要直接扑倒在二皇子的怀里了。”

“表哥,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她见沈言卿将自己与灭门仇人放在一起,生气地将拳头都握紧了。

“表哥这话说的真是好笑了,我一闺阁女子自是看重清誉,今日明明是那二皇子无礼调戏于我,表哥不去说二皇子,反倒是来责怪我这个弱女子,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子,所以就算是草菅人命,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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