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着的几辆车相继停下。
众人引擎熄灭,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山风穿过树林的呜咽。
所有人看得出来,少爷今晚心情绝非“不好”二字可以形容。
他平日里嚣张桀骜,多少带着点玩世不恭的随意。
此刻——
殷泽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冰冷,仿佛一个行走的深渊,多看一眼都会被吞噬。
深知殷泽脾性的纨绔子弟缩在车里。
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用眼神示意,充满惶恐和不安。
同行的人中,总有那么一两个被圈子边缘带着来“见世面”
其中一个身材火辣、妆容精致的女人,缓缓下车,走了过来。
忽略了空气中凝滞的危险信号。
自以为魅力无人能挡,扭动着腰肢,踩着高跟鞋,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
“少爷!”
“您刚才的车技真是太厉害了!”她声音放得又软又媚,带着讨好,“看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呢。”
她一边说着,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随风飘散过去。
殷泽眼神缓缓移动,落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突,虚荣心还是让她壮着胆子,想继续搭话。
殷泽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所有人的耳膜:
“这人,谁带来的?”
他的目光扫向后面那几辆静止的车。
瞬间——
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人连滚带爬地从一辆跑车里冲了出来,脸上血色尽失,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将女人狠狠推开,女人惊呼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
“少、少爷!对、对不起!”花衬衫男人声音发抖,几乎要跪下去,“是我……是我没管好带来的人,不懂规矩,打扰了您!我这就让她滚!立刻滚!”
“贱人!”他瞪了女人一眼,口型无声地怒吼:“滚啊!”
他转回头,堆满卑微哭泣的讨好笑容:“少爷,您千万别动气,是我,瞎了眼!我保证!我发誓!这种不知深浅的东西,绝对不敢再带到您面前!绝对不敢了!”
后背的衬衫在短短几秒内被冷汗浸湿,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他太清楚了,今晚的殷泽就是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不,比火药桶更可怕!
殷泽不需要理由,随手将冒犯者碾碎。
自己反应再慢一点,下一个被“处理”掉的就是自己!
女人此刻意识到了气氛不对,看着平日里嚣张的花衬衫吓得如同鹌鹑。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脸色惨白地快速钻回了来的车里,恨不得立刻消失。
殷泽看着眼前吓得虚脱的花衬衫。
他轻微地动了一下下颌,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
殷泽拉开车门,重新坐进了驾驶座。
巨大引擎轰鸣声响起,黑色的跑车在原地猛地调头,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音。
如同离弦之箭般,独自消失在了盘山公路的黑暗中。
留下原地一群惊魂未定的人。
-
殷泽将车停在了一处可以俯瞰大半个云市夜景的僻静观景台,熄了火。
他靠在驾驶座上,没有开灯,任由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
“滚。”
那个字如同魔咒,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每一次都让心脏窒息般的难受。
殷泽烦躁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短促而刺耳的一声鸣叫。
他胸中那股横冲直撞、却又找不到出口的暴戾之气。
他需要一个出口。
一个能够承载他此刻负面情绪的载体。
殷泽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深吸一口,辛辣的烟雾充斥肺腑。
下一个要倒霉的人,是谁呢?
殷泽不在乎是谁,任何一个不幸在他需要发泄时,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活物。
殷泽掐灭了烟蒂,重新发动了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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