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压下翘起的嘴角，随意摆了摆手，语气轻描淡写：“没什么，基本功而已。”

“你出拳的时候，很好看。”海棠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啊？

好看？

文景愣了一下。

从来没人用“好看”来形容过他打拳。

都是“凶狠”、“凌厉”、“有杀气”这类词。

这丫头……

关注点怎么总是这么奇怪？

不可否认，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心里竟然有点……隐秘的欢喜。

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

“这样的招式，真的能打败敌人吗？”海棠问道，眼神探究。

“当然能。”文景回答毫不犹豫，这是无数次实战验证过的真理。

海棠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抛出更具体的问题：

“那如果对方也是一个练过格斗的人呢？用你刚才的方法，还能打败他吗？”

问题问得相当内行，直接触及了格斗中关于应变和对抗的核心。

文景心中一动。

那个人？？？

不是在问泛泛的情况，她心里有一个具体的假想敌！

是谁？

让她如此在意，甚至在学习之初，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衡量能否战胜？

文景收敛了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海棠，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你想说的那个人……是谁？”

海棠沉默，没有开口。

越是回避，“练过格斗的人”在文景脑海里越清晰。

她那么在意那个人？

在意到连名字都不肯透露？

是为了保护对方？

还是……

别的什么原因？

烦躁感在胸腔翻涌，类似嫉妒的情绪，情绪来得毫无道理，异常强烈。

展示拳法的小小得意，瞬间荡然无存。

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憋闷和……受伤。

他凭什么受伤？

他只是一个教练！

一个“叔叔”！

可理智归理智，情绪却不受控制。

“行。”

文景从憋闷情绪中挣脱出来，声音刻意冷下去，他站起身，不再看海棠，视线投向窗外浑浊的积水，“既然你连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对我这个教练都不肯说实话，那这格斗，我看也没必要教了。”

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私人不舒服的情绪，包装成了对“教学态度”的要求。

“一个心里藏着事，连目标都不肯明确告诉教练的学员，我教不了。”文景语气生硬，带着决绝，“你走吧。”

他这话说完，心里沉甸甸的。

不知道是想用这种方式逼她开口，还是真想切断关联。

她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练过格斗的人”，那他在这里算什么？

一个可有可无的陪练？

一个她用来衡量能否战胜别人的工具？

文景抱着手臂，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目光落在窗外。

他在赌。

赌她不会走。

她不惜剪掉蓄了四年的长发，发着高烧执意要开始训练……

表明了学习格斗的决心坚定。

文景不相信，她会轻易放弃。

他就是想要个答案。

那个让她如此在意“练过格斗的人”，到底是谁？

这不像他。

在部队，听命令，不问缘由；做保镖，负责安全，不探**。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多管闲事的人。

可今天，非要问个清楚的执拗劲儿，自己都觉得陌生和不可思议。

找的理由冠冕堂皇——

不了解学员的真实目标和心理状态，无法因材施教，无法全心全意地投入教学。

心底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

不是的。你就是想知道，那个能让她如此讳莫如深的人，究竟是谁。

你就是……介意。

海棠思绪被另一个身影占据——殷泽。

嚣张狂傲的攻略者。

如果……

如果将来对上，她学的这些，能对付得了他吗？

她需要衡量，需要评估。

海棠的出神，落在文景眼里，成了另一种含义——维护，保护。

沉默的维护，文景感到一股无名火起，心里烦躁冲破胸腔。

他转过身，锐利目光钉在海棠身上，声音低沉，带着点未察觉的咄咄逼人：

“说话！”

“那个人，到底是谁？”

老男人跟年轻人相处有一个缺点，就是容易多想

一个简单的问题，他也会想的很复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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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