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酒味随着呼吸一点一点喷洒在他的脸侧。
时然抬眸就能看见哥哥弧度性感的下颌线,汗水沿着脸部轮廓滚落到他的衣服上,胸口露出紧实的肌肉轮廓,眼里透出危险的光,独属于男人的成熟气息。
他将时然牢牢箍在怀里,限制他所有的挣扎。
随着时间蒸发,靳予承眼中的汹涌如逆流翻涌而来,势要将他整个湮没。
时然下意识觉得紧张,此时的氛围让他呼吸都带着莫名的颤乱。
无疑是害怕的,他的心脏都跟着靳予承的没一个举动而发紧,心跳声震耳欲聋,同时耳朵还在发热发烫。好像在做梦一样,他快要失去判断能力了。
鼻尖再次涌入的酒味刺激了时然。
染着湿意的眸子渐渐清澈,里面映着男人凌厉的面庞。
“哥。”
昏暗夜色若深若浅的光线里,清晰的话语一字一句准确地砸进靳予承的心里。
靳予承终于清醒了过来,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他的弟弟正被自己紧紧地压在宽敞的床上,少年宽松柔软的上衣在挣扎的过程中往上卷了卷,露出的腰部曲线很诱人,细腻柔软的肌理仿佛能把人的手陷进去,更别谈还有两条雪白细长的腿从短裤里延展出来。
这一幕如发酵般令人遐想。尤其是在听到时然急促的呼吸声后,一股躁动横冲直撞地找不到出口。
男人如梦初醒般迅速从床上撑了起来。
他坐在床边,虎口顶着太阳穴抑制着疼痛的额头,在酒精肆意激起的疯狂欲-望下乱发疯。
被对方放开的时候时然还能听得见对方胸膛里那有力而急促的心跳,他现在大脑一团糟。更不知道该和哥哥说些什么。
明亮的灯光下,靳予承的身躯略显僵硬。
带着湿意的双眸集中在他身上,再清澈不过,可望着里面湿意就像被轻飘飘的羽毛挠了一下心尖。
靳予承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他说道:“已经很晚了,回房休息吧。”
他说出的话很简短,喉咙发出的声音却隐忍又暗哑。
然而时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听到这番话后无形中的耳朵都快要耷拉下去了。
他害怕那间屋子,但还是很听哥哥的话回到房间睡觉。
“哥哥晚安。”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靳予承有些燥热的揉了揉眉心,空气中还残留着时然沐浴后的淡香味,莫名携带一抹蛊惑人心的力量,此刻正在麻痹他的大脑。
每当克制下去,他都会下意识回味起那一缕轻薄的气息,就觉得焦躁难耐,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竟没有一刻舒服。
靳予承视线扫过周围,余光微微一顿。
那是弟弟在床上躺过的痕迹,微微往下压出痕迹的被子。
“操……”
靳予承低低咒骂,线条冷硬的脸庞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失态。
伸手解开皮带随手丢在一边,往浴室里走去。气息蒸腾间,玻璃上的水珠滚滚而落,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很快,卧室里只剩下男人酒后压得有些低的粗喘声。
从靳予承卧室出来时,时然脸还红着。
但很快就从黑暗的环境里清醒过来,他回到卧室,快速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一想到刚刚的那一幕脸颊都有些滚烫。
鼻尖全是成熟男人的气息。
什么时候他才能长得跟哥哥一样高啊。
迷迷糊糊睡着之际,他感到周围的空气被覆上了层冰霜一样,时然意识昏沉,最终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
夜色如被浓稠的墨汁沾染。
少年蜷在被子里,真的感到身体有些冷,他把自己包裹的更紧,露出在外面的一点脚踝都被他蜷缩回被子里,被子鼓起一个鼓包,仿佛这样就能给予自己最大的安全感。
就在卧室的主人即将要陷入熟睡之时。
室外突然传来微弱的猫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紧接着是尖锐指甲抓挠墙壁的声响,吵的时然昏昏沉沉的清醒过来。
听到奇怪的声音,他细瘦的身子都在被窝里发颤,被子不小心被扯下去一点,惊得他抓紧了被子往里缩。
直到声音消失他才敢从被窝里钻出来。
今晚的月色诡异的有些泛红。
月色落在窗子上,迎着窗前的暗淡光线,将全身裹住的人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把拖鞋套上,来到了门口。
穿过宽敞冷清的长廊,前方的光线像是鬼迷心窍般攫住人的大脑。
途中。
时然想起来一件事。
白天陈姨顺嘴提起过,地下室有间房间漏水,还在维修。
也不知道哪里升起的胆子拿着手电筒进了地下室,打算一探究竟,幽深昏暗的楼梯里。他浑身冷得轻轻颤抖着,像是有些害怕和抗拒。
没有返程的车票。
就像是有一双手在背后推他前进。
整个走道还带着水滴声,一点一滴缓慢地往下坠,听得他头皮发麻。
尽头,是一间房间,灯光靠近,他的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大胆的念头。打开门,冷风争先抢后地灌进楼道里,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了阴森的风声。
时然却好像脚下生钉子了似的,顿在那里动也不动。
地下室非常简陋,四面坚硬的白墙,足以容纳一个舞台的空间,里面却只放了一面破旧的镜子,除此之外里面什么都没有,仅仅墙面能看出翻新过了,缝边角都看不见一丝污垢,时然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怪异难闻味。
取代浅淡的油漆味,逐渐浓郁。
这股味道被他吸进肺部,让他忍不住反胃。
那是尸体腐烂的味道,腥臭,像死去很久的臭老鼠一样,而且不只一只,是很多只甚至一群。
腐烂的味道弥漫开来。
时然扶着墙,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指猛地弯了弯。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捂住嘴压制住胃里一涌而上的酸水。
咽下了抵达喉咙的酸水,他强忍着不适努力使自己苍白的脸色恢复过来。
他去看房间里唯一的摆件。
镜子尘封了几十年一样,旧的边缘掉漆,镜面上蒙了一层很厚的灰尘,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勾勒出个人形。
自己身影的形状在那面镜子里显得格外的陌生。
时然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的冷汗,浓浓的恐惧感泛上心头。
这种感觉令他心飞快的跳了起来。
时然抓了抓有些凉的脖子。
脖颈后面的皮肤白且细腻,找不到一处瑕疵。
总觉得背后的脖子有人在吹凉气,下一秒,时然蓦然瞪大了眼,镜子里的一幕让人毛骨悚然。
背后站着一道黑影。
渐渐有了清晰的人形。
他深邃的瞳孔里倒映着时然,前额的黑色碎发掉落,盯着他的身体。那双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扒光他,穿透他的毛孔,钻进他的血液。
那种扭曲的偏执带来的刺激感直击灵魂,比起那晚的冷漠他情绪阴沉得可怕。时然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他想要躲,鬼的目光太强势了。
强迫的窒息感袭来。
他开始低喘起来。
身体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可他却能呼吸,那道视线在无形中扼住他的喉咙,怪异的窒息感让他惶恐不安。
而空气中又响起他的呼吸声。
整个世界似乎都充斥着这剧烈而沉重的呼吸声。
时然从梦中吓醒。
整个人坐在床上低低喘-息着。直到人微微醒神,眼角还有点湿润。
七点了。
大概是现实和梦境相差太大,尽管梦里发生的很真实,醒来后看见日光都只觉得是一场梦。
可梦里那双阴鸷的眼睛让时然的心情很渺茫。
晦涩难明。
让人深陷其中的阴暗感。
可为什么总是会梦见他,只能将这一切归为巧合。一番洗漱过后,时然从楼上走下去。
“陈姨,我哥呢?”他没什么精神的揉了揉眼角,看上去一整晚都没睡好。
“靳总早餐没吃就去了公司。”
话音刚落,陈姨就看见时然的脑袋像霜打的叶子耷拉,更没精神头了,她不由得抿唇轻笑,早就摸清了时然的起床时间备好了早餐。一楼餐厅,桌子准备了鲜香的粥和三明治,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靳总吩咐过时然胃不好早上只能吃清淡点的,而时然喜欢吃家常点的食物。
她拉开椅子,时然顺势坐了下来。
时然进食的样子很好看,看他吃东西是一种极致的享受,赏心悦目,小口小口地吞咽,幅度很小,仔细听也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时然吃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地下室有镜子吗?一米高的镜子。”
“那是个翻修过的仓库,没有这样的镜子。”
陈姨如实道,给快要见底的杯子添了点温热的牛奶。
时然愣愣地点了点头,捧着玻璃杯。
将杯子里的热牛奶一口气闷完,随即卷了卷舌尖舔掉嘴角的奶渍,唇瓣略微有些湿红,他打算下去看看。
吃完了早餐。
时然停在地下室的那间仓库门口,明明是夏季越靠近仓库的温度越低,他的手心都紧张的冒了一层汗,迟迟没有拧开门把手,他闭上眼睛,一幅临危不惧的模样。
打开那扇困扰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摆放着的一些杂物,都是平常用不上的物件。
可他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好熟悉…”
时然说到这里时然突然噤声。
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却因为看不到这是在哪,他不安地抓紧身侧的衣服,那种陌生的感更加明显。
感觉到心跳漏了半拍。
脑海里整个别墅的布局一闪而过。
地下室正对着的是——他的房间。
这个结果出现在脑海里,时然肩膀都有点颤,敞开的门多多少少给了点安全感。时然内心充斥着的预感更强烈了,防备得像一只炸毛的猫。
周围急剧下降的温度让他陡然升出一种错觉,仿佛那只鬼现在就站在他的身后,定定的盯着他。
冷气凝聚成一只无形的手掌往他的背脊攀岩。
慢慢的。
慢慢的往上,最后停在他的脖子上。
全身的感官都疯了般乱窜,时然眼里满是慌乱和害怕
直觉告诉他。
绝对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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