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拍张照，纪念一下？”

这人还真有脸说。

善雨城没应声，擦干净了就拧开门，转身要出去。

“你去哪？”晏瞳蓦地扯住他衣摆。

“我去洗手，然后，给你买药，你在这里等我。”

“……”

晏瞳身上该肿的地方都肿得不像话，给他消毒后涂消肿止痛的药时，广播响起提示，他们的航班开始登机了。

整理好衣裤，善雨城扶着晏瞳出厕所走了几步，晏瞳疼得不断叫唤。旁边店铺前有个小男孩在哭吵，小男孩的爸爸一把将他抱起来，一边哄一边走。

晏瞳的目光从小男孩身上移到善雨城眼里，充满期待的暗示。

善雨城明白他的暗示，扶着他到旁边椅子上坐下：“你没法走了是不是？”

晏瞳点头。

脑海里浮现出善雨城在自己面前弯下腰，背起自己，大步走在机场候机厅里的情景，引人侧目……

脑海里已经响起了类似《护花使者》那样又甜又躁的BGM。

那时，他的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头，脸颊贴着他耳畔，胸膛紧贴他坚实的背，而他也当然会挽住他放在他腰两侧的双腿……

“你等等。”

善雨城掉头走了，几分钟之后，推了一把轮椅过来。

晏瞳：“……？？”

一路在轮椅上被推上了飞机，还收获了空姐对老弱病残的关切目光。

晏瞳：“……”（MMP是谁借给他轮椅的？）

这次一路晏瞳没有再闹，安静地休息，直到飞机落地才醒来。

善雨城还没扶他，他就自己从座位上站起来：“我恢复得不错，不疼了。”

他看起来走路依然有些不便，尤其是走楼梯的时候，从脸色看，还是挺疼的，但没有再寻求善雨城的帮助。

一路上没什么话，到了家，晏瞳自己先进了楼下那件放置杂物的次卧，开始动手把床上堆放的东西抱下来。

意思是他知道自觉跟他分房间住了。

善雨城接着进了房间，道：“你去楼上休息吧，我来收拾。”

晏瞳把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慢慢抬起身子，目光落在放在桌上的空花瓶上，里面插着几朵枯萎的蓝色矢车菊。

善雨城弯腰挪动杂物，听晏瞳道：“我以后可以在那桌子上养金鱼么？”

“嗯，可以。”

晏瞳看向他，忽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被别人搞烂了，看不上我？”

他会说自轻自贱的话，这倒是第一次。

善雨城放好东西之后转头看他，他神情却依旧没有自卑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比平时柔软了些。

善雨城继续整理东西，道：“你经常跟别人都是玩这么野的？”

晏瞳抓起他桌子上的小台历看：“我喜欢强烈的，痛的，彻底被支配的……那样我特别有感觉。”

善雨城的身体紧紧一绷，晏瞳的这几句话，激起了他本能的肾上腺素飙升。

一瞬间，他脑海里有个声音，替他接了晏瞳的话：是么，那我们，不就是完美的性.伴侣了？

善雨城不理会脑海里的声音，面上淡淡地说：“你要在我家里住，就得守我的规矩，第一，不能带不三不四的人回来，除非是正经的朋友，带人回家之前，要先向我报备。”

“还有呢？”

“第二，不能像今天这样，让自己受伤。”

“你是在心疼我吗？”晏瞳眼里幽然游走着一束光。

“我是不想你给我带来麻烦。”

“嗯……”晏瞳道，“我以后会自己处理。”

“今天你跟我同行，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呢？”

善雨城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晏瞳在外面跟别人一个人约完，被扔在酒店床上的情景，玩得太激烈，身上受着伤，下床走路都要扶墙，多么狼狈。

“你什么意思嘛？”

善雨城出去拿抹布和水盆，进来擦拭床铺：“你究竟有没有独立照顾好自己的能力？”

“有啊。”

晏瞳缓缓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每样拿起来看一下，然后归纳到一边，“我平时也不会受伤，只是今天……忍了太久，好不容易爽一次，太上头了，有点失控。”

“你别碰那些，都是灰尘……你还是找个男朋友吧。”善雨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或者，固定床伴，至少健康安全不会有问题。”

晏瞳目光流转过来看他。

善雨城擦好了床铺，又擦好桌子，然后去楼上搬干净的床上四件套下来，一件件铺上，晏瞳走过来，伸手拉住床单一角，善雨城看他不像个会干事情的样子：“你去旁边坐着，别添乱。”

晏瞳安静地在一边坐下，看着他铺床。

善雨城宽肩阔背，臂力过人，铺床的动作都带着令人遐想的力量感。

看着看着，晏瞳又口渴了。

只可惜室内暖气不足，温度不够高，不够让善雨城脱下他身上那件碍眼的黑色毛衣，展露正在运动的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

晏瞳拧开善雨城放在桌上的矿泉水，舌头舔了一圈瓶口，舔够了善雨城喝水时留下的湿痕，然后才喝了一口水。

对于现在的晏瞳，水不解渴。

他脑补着舔在善雨城的皮肤上解渴的感觉，望着他的背影，缓缓地说：“我遇到的人，对我好的，都是想睡我，想得到我，我一直都想要一个，只是单纯地，不图我什么，真正地喜欢我的人。”

善雨城把被子塞进被单里，伸展平坦。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想睡我，还对我好的人。”

“……”善雨城不想听晏瞳说这种话。

“不过，你不想睡我，可能只是因为嫌我不干净吧，今天在厕所里看到那样的我，是不是更加觉得我污秽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