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晚会结束得很圆满，戚戚觉得那堆小孩子一定已经单纯善良地记住了一些喜欢的大哥哥大姐姐了。

她在那个年纪也是很容易崇拜比自己年长的人，不然也不会对俞戟有些想法，啧。

最后现场和开party一样，年轻人在party上就比较容易放松，闹着闹着互相就都成了兄弟姐妹。

回各自住宿的地方之前，路上拿着手机开手电筒照路，晃来晃去的，一点都不觉得冷清了。

戚戚无可避免地想到以前和俞戟看夜场电影，甩着手电筒晃到路人李靖的事情……

等等，她以前不是去过N大还见过一些他的同学，那这堆人里……

也没露出什么见过她的样子，估计那批同学和这批来的人不一样吧。

陆媛有意识地要把戚戚往俞戟那边凑，她的副业爱好就是撮合帅哥美女。

当她再一次地快步拉着戚戚往前冲，不知道撞了多少人的胳膊之后总算勉强落在俞戟身后一两步的位置，她才松了劲。

戚戚即使身处黑暗，也想要翻个坚强的白眼，求求你别再凑了，这根本不能算是你按头cp，而是尴尴尬尬的前任关系！

俞戟只要是处在以戚戚为圆心的5米之内都能感知到她所处的方位，他稍稍偏过头去看了眼两个女生的神情，自己也了解了大概，于是放慢了脚步，和她们保持着亲密的同步。

欲想转头和她们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的一只胳膊被沈玉琪突然抓住了——

“班长！汪哲浩说这里有蛇！”

此时正好走到树间的大空地，月光毫无征兆地把人照了满怀，俞戟那只胳膊格外地银白，戚戚多看了两眼两人握着的手臂，忽视了对话里最令她胆寒的动物。

蛇？

戚戚拧了拧眉头，俞戟只有两只胳膊，一只已经被攥住了，她只好去攥陆媛的。

“卧槽，好痛，你抓我这么紧干什么？”陆媛练过播音，声音一贯比较高昂，这时候又被捏得紧紧的，毫不估计地大声爆了粗口。

戚戚很想甩开她的胳膊装作不认识然后逃开，但是想到有蛇还是略嫌弃地抠着她的手臂，小声在她耳边：“有蛇！”

“啊？”

嗓门这么大，听力却很差。

戚戚不想多废话，只想赶紧逃去封闭室内，她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里看到自己排为最恐怖动物之一的东西。

好吧，这条巷子着实有些窄，前面围着一群人，根本挤不开。

戚戚焦灼地在泥路上原地踏步。

俞戟早就欣赏过她这一系列感到害怕的反应，嘴角轻轻勾起，把拽着他胳膊的沈玉琪的爪子抠下，郑重其事道：“他走在前面，蛇饿了也只会吃他，一般情况下你不主动招它它是不会来攻击你的，放心走吧，这么多人呢。”

因为话里大半是想对戚戚说的，所以俞戟的语气比平时温柔得多，沈玉琪蓦地红了脸，点了两下头，呆呆地仰视着俞戟。

“这姐妹是真的怕蛇，还是想获得俞戟满满的安全感？”陆媛在戚戚耳边嘀嘀咕咕。

她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是我是真的怕啊。

戚戚凝重地咽了口唾沫，把视力提高到一级戒备状态，往周边密密麻麻的草丛巡视了一圈，不知道是在问谁：“前面怎么不动？”

沈玉琪连忙接话：“他们觉得有东西在草丛里动，所以停下来观察！”

那到底是有没有啊……

戚戚简直想要“呵呵”两声，漫漫长夜是准备一直堵在这吗？

俞戟见状，迈开腿往前走了几米，一掌拍上那堆人里观察深入的男生，不知道像个领导样的说了句什么，一群人迷迷糊糊地都回到路中央，嬉闹着继续走了。

“呼……”戚戚稍微松了口气，更加仔细地避过草丛还是树间这种密实的地方。

心中默念自创“驱蛇咒”。

俞戟和他们一堆人说完话又走了回来，和戚戚贴着胳膊走。

沈玉琪很是心酸地想争个并肩位，卡了几次都没卡上。

陆媛眼观八方，心中默默为这妹子叹了口气，，然后又看了眼身边这个不争气的木头，帅哥明显是护着她才走过来的，她一脸升仙的平静样子，一秒钟都没往帅哥脸上瞟。

怎么也该露出一个萌妹该有的担惊受怕又受宠若惊的小样子啊！

推推搡搡到了各自借宿的人家门口，汪哲浩和俞戟和邻居招了招手，进了大门。

戚戚假意招了两下手，匆匆跨过门槛就往屋里跑。

陆媛在她身后悠悠道：“其实有的蛇室内也能进来。”

“我和你一个室内，进来也有你徒手抓的。”戚戚只要进了有屋顶的地方就觉得放松多了。

匆匆对付洗了个澡，她就往床上一瘫，翻了翻一天没怎么看的手机。

不出意外，他们四个人的小群里，都在艾特她问她支教去的山沟沟里怎么样。

戚戚传了点拍的景色照片过去，还有晚上的晚会。

收到了李靖的私聊。

【。：你那照片里我看到了个很眼熟的人。】

戚戚翻了翻那堆照片，能称得上眼熟的……

对了，李靖转过来的时候没有和俞戟正面接触过，一面之缘也是之前看电影时候的事情了，他是知道她有个继兄，但是肯定不知道她继兄就是和她电影院约会的人。

戚戚叹了口气，在键盘上敲来敲去。

【7：多背啊，支教都能碰上前男友。】

这么解释总归少了点弯弯绕绕。

【。：[拱手]你是挺惨的。祝你好运。对了，你还……】

【7：好了，爱过。[再见]】

李靖自从得知戚戚家庭惨况之后，对她就像个老妈子一样，节假日发红包，逢年过节寄点吃的，还经常帮查看戚戚所在的城市第二天的天气，颇有要好好照顾她这个惨小孩的意思。

特别实在地填补了戚戚那之后少了父爱和兄长之情以及爱情的空虚。

李靖到大学更是因为自己土豪的做派，收了一堆小弟，偶尔请吃个饭玩游戏，输了都是打电话给戚戚，让她借钱。

屡试不爽。

有人在大学问李靖谈没谈过恋爱，他为了省事还和戚戚讨论过借她一用，就说她是前女友，考到一个地方结果因为花花世界看不上他这棵草了，故把他甩了。

戚戚很喜欢这个平庸故事里自己的渣女人设，欣然同意。

毕竟李靖这个死土豪，偶尔还能作伴一起在y市玩，作为高三一路相伴的好同学，戚戚跟着开了不少眼界。

但是支教来农村这种事情，李靖是真的完全没体验过，戚戚这会也睡不着，索性和他分享了今天发生的许多新奇的事情。

一直聊到一两点，实在是困，戚戚才抓着手机睡着。

梦里来来回回的都是树林还有舞台，还有人拉着她让她上台跳水蛇舞，到了早上五点多把自己吓醒过来。

非常怨恨地看了眼左边躺着的陆媛——

都是她睡觉之前换了件特别性感的睡衣，然后一直在戚戚面前练形体，说能保持她的纤腰。

要不也不至于做梦梦见什么水蛇舞了。

她悄悄起身，拿了自己的盆去院子里接凉水洗漱，叉着腰拿着大牙刷洗洗刷刷的时候，正好从敞开的大门里看见对门的俞戟。

如清水芙蓉一般的白净脸庞，很宽松的运动t恤，仔细看的话估计能看见他梳上去的头发丝里晶莹的水珠。

戚戚不想和他像照镜子一样对着刷牙，躲到视线死角里匆匆漱口洗脸。

一大早的，谁受得了在阳光里看见这种美少年。

他们所有支教的早餐都是在一间大屋子里，一盆盆的馒头，一大盆粥，咸菜还有油条、鸡蛋，还是自助服务。

来得早就先吃。

今天戚戚和陆媛的课程不一样，陆媛可以多睡一会，戚戚就一个人来了早饭地点。

这时候还没有多少人，认识的都已经聚在一起，戚戚看了眼没有自己学校的，也就笑着打了个招呼，自己坐了一张新桌子，嚼着干巴巴的油条。

她只吃过软乎的油条，从没吃过这种干的很硬的油条，嚼起来有点费牙，甚至吃相也比较狰狞——

呲牙咧嘴地嚼巴完一小块，俞戟端着碗坐到她正对面，也呲牙咧嘴地笑看着她。

看个鬼哦。

戚戚一瞬就把嘴阖上，假装文静地咀嚼着油条。

俞戟把自己左边的小碗推过来，把油条撕成一小条一小条放进去，轻轻推到戚戚面前，示意她这么吃。

哪里来的豆浆啊！看起来还咕噜咕噜地冒着奶泡，好馋啊。

刚刚她怎么没发现。

戚戚嘟了嘟嘴，悄悄地把油条泡豆浆移到了自己面前。

唔，好吃！

吃得好心情也好了，礼尚往来，戚戚去帮俞戟端了点咸菜——

俞戟喝粥一定要配咸菜，最喜欢辣辣的萝卜丁。

俞戟看着那精心挑出来的一小碟，会心一笑：“谢谢。”

“不客气。”戚戚戳着碗里的小油条，特别小声地回答。

上午安排了两节课，不同的班级换着来。

看着几间小教室里小孩子们排排坐，桌子上特别乖地把小笔记本统一放在左边，嫩黄色的封面，昨天新发的。

也是戚戚挑的。

她在走廊外转了转，一点也不意外地能看到俞戟站在讲台上讲一点物理小常识。

因为要上课，他戴上了眼镜，不是之前那副银的了，是现在很流行的玫瑰金丝边。

抓着粉笔的两根手指修长，骨节突出很好看，写的字是给小朋友看的，比平时写的要工整得多。

戚戚站在后门口旁听了会，拍了几张照——

她还兼顾着记录支教生活的工作，回去之后还得整理素材发公号。

俞戟站在绿色的黑板旁，统一的支教服装在他身上都有型有款的，polo衫的最后一个纽扣也一丝不苟地扣着，别提多严谨了。

透着那么丝……禁欲感。

对着一个人|民|教师用这个词太不尊重了，戚戚晃着脑袋拎着相机出去了。

俞戟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果然是最有魅力的。

下午太阳下去之后，孩子们有自由活动时间。

戚戚就是负责带自由活动的“老师”之一，她本来想了点“老鹰捉小鸡”、“跳绳子”、“踢毽子”等一系列老式游戏，但是听孩子们说他们这里有专门游泳的池子，戚戚高三结束的暑假学会了游泳，也有点跃跃欲试。

跟着他们到了地方，发现这小池塘还真是挺干净的，还是流动水，很浅。

小镇上现在还有这种不被污染的宝地，供孩子们夏天游水嬉戏，戚戚不免在心里给这地方加了分。

亏她带了自己的泳衣，不然还真不好下水。

孩子们自己有各自的装备，倒也不用发愁了。

带孩子们游泳其实也挺舒服的，他们有一定的技能，只要安排一些水上游戏。

戚戚开心地当着孩子王，玩一些很轻松的游戏，因为各自分配了职务，这里现在只有她一个“大人”。

一个看着已经和她差不多高的小女孩提出要和她游泳比赛，戚戚欣然同意了——

她当然会放水啊。

这水很清澈，她也有心观察小同学的进程，意外发现她游得还真的挺快的，戚戚便更加认真地对待。

俞戟站在教室的阴凉地，喝着一瓶矿泉水，远远地看着那边池子里的动向。

“加油加油！小戚老师加油！”

“陈敏加油啊！”

他这个角度不太能看清水里的赛况，不过孩子们的呼喊声的确很吸引人，好像是一场多么惊心动魄的比赛，他勾了勾嘴角——

高中的时候，戚戚还不会游泳呢，有一次去海边玩，戚戚就坐在海上沙发里，蜷着腿看他游来游去，悠闲地喝着柠檬水，问他能不能喝点红酒，感觉那边大人都拿的是酒。

“未成年人不能饮酒。”他顺了把自己稍长的额发，是这么严肃地回答她的。

而现在……

她潇洒地从水里露了头，把泳帽摘了，好像急促地喘了口气，给那个小女孩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小女孩开心地笑了。

那个笑容很自信，比起以前那些装乖表现出来的假笑，多了几分从容。

而且两条长腿在阳光下溢着金灿灿的水光——

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游泳呢？

而且还很会游，明明以前肺活量那么差，亲两分钟就要求饶的。

明天很想背一个包出门的，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唉！人为什么这么懒不肯收拾屋子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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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