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萧懿楠在书房里，苦恼着，手无意识间把自己辛苦做好的造型弄得乱七八糟，甚至头顶还有一撮呆毛翘起来。
“怎么了，楠楠。”玄灵犀闻声赶来，手上拿着刚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酸奶，打开盖，酸奶浓郁的香味窜出。将萧懿楠勾的心里酸了又酸。
“也没人跟我说做这个性侵报告需要克服的困难这么大啊！你在喝什么？”萧懿楠眼神直勾勾盯着玄灵犀的手，仿佛下一秒就会把那个酸奶盯出个窟窿来。
“喝酸奶啊，就那次安辞秋去内蒙古专门给咱俩带的，我觉得今年的奶茶可以让它来代替了。好好干，警察姐姐，你要想这是为人民服务。”
“我就是在想这是为人民服务啊。冰箱里的酸奶？我怎么没看到。”
“就在那个夹层里，你这个轻微近视的人还没我一个近视三百度的人眼睛好使。”
“给我尝一口。”萧懿楠又想了一下，自己的的确确是没有看到任何奶的存在更别提酸奶。于是她也顾不得什么，只想着尝尝到底有多好喝。
“不给，这个我喝过了，你不是有洁癖吗？”玄灵犀舔了舔嘴角的甜渍，无情地宣告了萧懿楠这个不好的消息。
“咱俩又不是没喝过同一杯奶茶。”
“你还是好好看你的报告吧。温馨提示，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半。”玄灵犀纤纤玉手露出，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是最新款手表。那是沈挽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这么晚了吗？这不纯属虐待年轻人嘛。对了，小犀你给为猫粮了吗？”萧懿楠将眼神从电脑上挪开，看着玄灵犀，问道。
小犀是萧懿楠养的一只猫，养了很久了，陪伴了她整个青春时期。那是一个布偶猫，眼睛清澈的像是有一摊湖水倒影在其中。不过如今年纪越来越大，萧懿楠明显觉得小犀变得越来越嗜睡，她害怕自己一觉醒来看到的是冰冷的尸体躺在地板上，于是每天都尽心尽力照顾小犀，就差对它掏心掏肺。要不是这个性侵报告导致萧懿楠工作到深夜没来得及，只在吃饭前提醒过玄灵犀一句。
“早就喂过了，你吃饭的时候她就在吃。还有，咱不是说好了不叫小犀了吗？”玄灵犀自从知道小犀叫“小犀”后，便要求萧懿楠给猫改名。借着萧懿楠记忆错乱，因祸得福让萧懿楠觉得她给猫改名了。
“我说过吗？”萧懿楠一脸茫然地看向玄灵犀，但看着玄灵犀一脸认真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真的说过。
“那我说过，其实我早就给小犀改名了，灵犀，你猜猜小犀现在的犀是那个犀。”萧懿楠一想到一会玄灵犀是什么表情就觉得有趣 ，于她而言，玄灵犀的一颦一笑都能勾住她的视线，为她着迷。
玄灵犀就应该是万人敬仰的明月，高悬于人间，是以抬头便能注视的存在。
“那个犀，莫非是浠水的浠。”玄灵犀假模假样地猜了一个，只是酸奶在她开口的时候就一直紧紧卧在她的手心。“食不言”是玄母教她的第一课。
“我告诉你，是心有灵犀的犀。”萧懿楠出口后与玄灵犀四目相对，萧懿楠从盛满阳光的眸子中看出了几分畏惧，灵犀在畏惧什么？
“萧懿楠，你又骗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没骗你，说不定小犀之前就是浠水的浠啊。这不改名字不行，改了名字就不可以说不行了。”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玄灵犀耳尖都红了，才想起来一句反驳萧懿楠的话。
“但萧懿楠的规矩是用来遵守的。”萧懿楠埋头列提纲，头也不回对玄灵犀说。
“你也别愣着了，窗台上的郁金香好像枯萎了，你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明天我给你带一束。”
“枯萎了吗？花期也太短了，我去看看。”玄灵犀蹬蹬蹬跑下楼去，快步走到郁金香花前，看着对方垂落的头，感叹郁金香花期真的不长。随即收拾起这一片狼藉。
“诶，楠楠你怎么知道它枯萎了的。”
“哎呀我也不想知道啊，可是它晚上托梦告诉我了。”萧懿楠手上的鼠标还在啪啪作响，每一声都敲击到了她的心上。手还是有些轻微颤抖，好在刚吃过药，症状没有那么明显。可萧懿楠还是觉得自己在受罪。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玄灵犀靠在门框上，给自己喂了两口酸奶后，才轻声道。只不过话里话外都带着对萧懿楠戏弄自己的不服。
“你看说了你还不信。好了好了，你过来，看看我做的这个ppt行不行。”萧懿楠将电脑显示屏往玄灵犀的方向转了一下，方便她的观看。
“可以啊楠楠，这堪比专业吧。”
“低调低调。”
“你这完成个收尾工作就好了吧。”
“原则上是好了的，但有些人就是不遵守原则。”萧懿楠想到这就苦着脸，一脸不适。
“什么叫原则上是好了的。没听太懂。”玄灵犀听着萧懿楠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立刻问道。
“当时我们公安部的也是派人去做的报告，至于主题是什么，隔得时间太久我忘了。
繁城二中有个通病，为了彰显对学生的民主主义，在这种报告结束后一般都是讨论会，像我们这种作报告的人肯定是要参与其中。但那次的报告会去的人前一天晚上甚至说那一个星期都只是把报告整理出来，一点课外的话题都没有扩展。这下好了，那些专业术语他根本不知道。后来就闹了笑话。”萧懿楠卧在躺椅上。
“繁城二中没有取消这个制度吗？”玄灵犀不解出声。
“没有啊，要不说是通病呢。”萧懿楠直起身子，圆润的后脑勺坠下的丸子头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摇摆。
“那你还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别到时候落人口舌，说萧懿楠连一个性侵报告都不敢做，还真是怂啊。”萧懿楠想到那种场面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玄灵犀的手机震动声在铅笔的摩擦声中显得格外显眼。
萧懿楠戴上银丝边框眼睛，链条垂挂在萧懿楠的耳后，与萧懿楠的气质显得一点都不违和。
每当她垂下头去眼睛随她的动作滑落，萧懿楠都会扶一下它，修长的手指与银色的链条极为相称，虽是漫不经心的动作，可玄灵犀总觉得自己肾上腺素有点危险。
“电话打完了？谁给你打的。”
“还能有谁，安辞秋呗。邀请咱过几天去她家，也正好说给你庆祝一下。”
“给我庆祝一下？”
“是，说庆祝失踪人口回归。”
“庆祝失踪人口，我吗？让她滚。”
“滚不了一点，我都答应了。”
“你也滚。”
玄灵犀依旧是倚靠在门边，只是神情多了几分挑衅。幸得萧懿楠埋头苦干压根没发现，否则高低得跟她计较计较。
“小犀睡觉吗？”
“啊？小犀现在还在吃夜宵。”玄灵犀从楼梯处往下伸头，看到小犀正吃的开心。
“呵。”萧懿楠低笑出声：“我说的是不是这个小犀。”
“除了这个小犀还有哪个……你嫌弃我在你身边烦了，我现在就睡觉去。”玄灵犀半晌才明白萧懿楠口中的小犀是个什么小犀。
“还是和以前一样，说两句就跑。”萧懿楠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门里，给墙上的金箔渡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