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肢能不能造出来,当然要看它的功能需求,想要像原装手一样孟知尧可不行。
《墨经》全本里面的机关术就有仿生的概念,动作多以抓取为主,有五指的,也有两指,或者直接往上套接工具。
孟知尧当即写了一封回信,让乔寥离开时顺便带走。
接着,她又回到李子树下躺着,享受岁月静好。
天气太暖和,云白色的李子花爆了一树,现在渐渐凋落。
孟知尧又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间不算明亮的房间,朱阿姨遗憾地告诉她:“你们回不去了,这个世界的时空通道是单向的。”
近一年里,孟知尧一直坚信有触发离开的机制,得到这样准确的与所求相悖的消息后,她突然变得很焦虑:“既然知道它单向的,那么就可以把它变成双向的。”
“这怎么可能呢?”朱阿姨又强调,“我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我获得的消息不可能有错。”
孟知尧反驳她:“世界万物一直都处在不停地变化中,只要我去找到它能变成双向的条件。矿井已经打破了这个世界原本的规则了,区区单向通道,要么是我解决它,要么就让时间来解决我。”
门外传来陌生人兴奋呼唤的声音:“前线大捷——陛下成就大统了!!!”
“陛下威服四海!开创太平!!”
一晃神,空旷的房间里,尘埃浮动,朱阿姨不见了,只留下一道声音:“他入戏了,你要小心。”
咚咚……咚咚……
心跳声越来越大。
再睁眼,孟知尧收获了慢慢一个怀抱的落花。
两只狸花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蜷缩在她脚边小睡。
梦境带来的情绪还没散,她坐在躺椅上,懵了。
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梦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孟知尧心跳很快,她找不到原因,于是甩一甩脑袋。
算了,不想了。
她家里的自来水管还要维护,矿井里的矿石也没有挖,护臂机关还有改进的地方。
晚上在灯台前,孟知尧对照《墨经》里的机关图,给护臂机关做了一次升级。
这个机关就是她参照《墨经》做出来的,孟知尧拆解机关时,在一些小零件上发现了干涸的血点。
“没擦干净。”她想,应该是弩箭回填的时候蹭上去的。
《墨经》中有许多肢体类机关设计,除了会用到木头以外,零件材料还有青铜。
孟知尧又读了一遍齐闰月送来的信:“手腕被斩断……”
那么是在关节处斩断的,还是在关节上面被斩断的?
又一想,其实都一样,从截断处为关节就好。
孟知尧给齐闰月的回信说,可以让那人到帝都来,就算她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其他的能人异士,就帝都的可获取资源,也要比目前一塌糊涂的九祉城要好。
三日后,晓春从村外找上山来。
——他没有走传送门,直接骑马来的。
“里正,”他通知到位,“断手的那位屠如道长已经到了,您是让她上家里来,还是——”
孟知尧绝不可能什么人都往家里接啊,她的家里只能接纳非人类:“这位道长人在哪里?”
晓春:“屠如道长是陛下钦点的画院博士,正在将她安排住进学院坊。”
孟知尧点头:“那就去学院坊吧,你也给我安排一间住房。”
正好,还可以去看看孟菖的校园生活。
“那当然有您的住处,”晓春说,“您约定一个时间,我派人来接您。”
孟知尧其实随时都可以:“你决定吧。”
“那就后日,给我几天准备住房。”
晓春走后,孟知尧上到阁楼,挑了几本机关的书册。
乘坐两仪胶车轮的马车赶路,耳朵清静很多,人也坐得更稳当。
这辆车也还有不完美的地方,就是脚下踩着的木板底部,减震胶垫被挤压的声音有些古怪。
“靠路边停一下。”孟知尧敲敲前门板。
晓春把车停稳,看见孟知尧跳下来就蹲在地上看车底:“里正,怎么了?”
“我看看这个减震……”她让晓春帮忙把辔绳卸了,以免马儿意外失控后带车离开,给她一下。
一个新的疯狂的点子在她脑中炸开,想古代这样的道路,有青砖路,更多是土路,不如直接改越野悬挂系统。
只要有强度足够的弹簧……
“唉。”
晓春控制着马,扭头问:“干嘛叹气了呢?”
“难啊。”孟知尧拍掉身上的土,把辔绳又套回来,重新上路。
晓春驾车:“难什么?我跟陛下说说,陛下肯定能解决的。”
车里,孟知尧问:“他……到九祉城了吗?”
“到了!有惊无险啊!好在齐大人和许小将军前来救驾。”晓春说完,后知后觉好像失言了,“呃……陛下一点事都没有,里正放心吧。”
孟知尧心里一咯噔:“什么?”
接着又说:“我放心什么?我的心一直都放着,刚才是随口一问。”
晓春:“是是是。”
接近城门,孟知尧一眼辨认不出来:“这是城门?”
原来的城门面前是一条护城河,一片宽阔的野地,现在城门凹进去了,或者是两侧突出来,扩建了新墙。
“是,户部和工部的大多仓库从城里挪出来了。”随着马车入城,宽阔笔直的大道扩宽了一备,用不同的砖划分出左右两道,“里正看外面的长条瘦砖铺成的线条,车辆只能在线条内行驶,马车靠中间,推车靠外面。商贩的摊位和百姓正常行走的区域也做了设定。”
孟知尧复杂地应了声:“嗯,看出来了。”
原来的巷道也扩宽了,与现代道路不一样,但在本质功能上大同小异。
道路扩建了,自然也多了许多拆迁户。
“把仓库腾出来,把那些房屋被拆除的人安排过去。”晓春说着这些孟知尧不在帝都时发生的变化,“除了扩建道路,还多了一些衙门,这座京兆城就不得不扩建了。”
看到了飞镜湖,就快到学院坊了。
学院坊里,常有师生走动,有一种安静的热闹。
“听说画院新到了一为大师,是赵寻蹊与晓春大人亲自接来的。”画院对面的是纂刻院,这个学院要学书画,还要学工艺,于是安排在了画院与工学诸院之间。
两位各自抱了一盒凿刻工具的学子并肩沿湖漫步,另一人远眺湖泊时,撞了一下同伴:“那不是?!晓春大人又来了!”
远处进入学院坊滨湖路的路口,晓春驱车往这边过来,很快,就从他们面前驶过。
望着那神秘的车厢,两人面面相觑,这次又请了什么人来?
马车上,晓春和孟知尧说:“赵寻蹊姑娘也在画院学习,同时也修习纂刻,已经拜入了尤鸣光大师的门下。”
“她是学生?”孟知尧以为像赵寻蹊姐姐这么厉害的人,可能当得老师的。
晓春答:“是,不过也会在得空时,为画院新入门的后生指点一二。”
噢……那看来是研究生级别的学生了。
车辆顿止,孟知尧险些栽下,外头传来晓春的惊呼:“喔!!谁啊,在车道上追逐!”
孟知尧撩开车帘,看到有一群少年人哈腰跑进巷子里,接着又有两人追上来,是一男一女。
男的在前面疾跑,女的稍慢两步,边追边骂:“把鱼还回来!那是我们渔院养的宝贝,你们天工院的人太过分啦!我要告诉老师!!把你们赶出学院坊!!!”
巷子里也穿出来顽劣的回应:“我们自己在湖里钓到的野生大鱼,又不是在鱼箱偷的,凭什么让给你们——”
“就是!你们去告啊!!”
渔院小伙歇斯底里,咆哮声震彻苍穹:“我们鱼箱的渔网破了,它跑出去的,不是野生大鱼!!不是啊!!!!”
“你们渔院都快把飞镜湖的地盘全给圈了,我们还要告你们呢!”
孟知尧:……
好热闹的学院坊,真有点大学的氛围了。
来到画院,孟知尧见到了那位需要定制义肢的屠如道长。
屠如道长年近四十,道骨仙风,清瘦俊逸,两袖口下空无一物,她面色红润,没有颓丧之气,见了孟知尧笑迎上来:“孟里正,有劳了。”
孟知尧点点头:“道长,我们现在开始吗?”
“好,进屋来坐吧。”屠如转身带路。
晓春和孟知尧说:“里正,我要去九祉城复命了,告辞。”
屠如把腕口露给她看:“我的手被贼人斩下,这伤口是齐闰月大夫治好的。”
“是在因为地震被压残的?”孟知尧要测量她的手腕,棉绳缠上去,压住了那些扭曲的散射状的疤痕。
屠如:“里正或许听过帝都此前闹出的人皮画案?”
她刚从九祉城过来,知道帝都的人皮画案,应该也是赵寻蹊说过。
这就要说,孟知尧当时也在现场了:“我知道,我和赵姐当时在一起。”
“人皮画在吴国的贵族中十分盛行,敢做人皮画的商人背后都有不小的势力。”一些血腥和扭曲的事实,屠如也能娓娓道来,“因吴国人喜爱我画的神像,我也渐渐有了些许名气,这些商人便找上门来,请我在人皮纸上画神图。”
她浅浅笑着,看向自己的残肢:“他们手眼通天,即便我躲到了九祉城,还是被抓到了。后来发生了地震,吴国封锁了九祉城通往国内的关口。我死也不画,但他们收了巨额的定金,定金主大有来头,违约会很惨。所以,这些人就要斩掉我的双手泄愤。”
孟知尧眼神渐冷,默不作声,记录起她需要的数据,最后问:“道长,您是想打造能握笔的义肢吗?”
“是,”屠如道长说,“如今是将笔绑在手腕上。”
晓春为孟知尧安排的住处是一所小庭院,有水池、假山、水车和小瀑布点缀一角园景。
配有两名仆从,做些杂活。
还有一名御林军,当做护卫与车夫。
白天,她就去画院看屠如作画,研究她的运笔习惯,晚上在湖边发呆,消磨时光。
屠如作画用的颜料不同寻常,她用的并非松烟墨,而是古墨。
“什么叫古墨?”孟知尧凑近一闻,没有味道。
这墨涂在纸上,有一些磨砂效果,它的“油润”不似现在的任何一种墨汁。
“我在帮忙复原一幅春秋时期描述的商王祭祀场景,古墨是上古时人们用来书写的颜料,用石墨制成,契合那个年代。”屠如手腕运笔,行云流水,落笔果断,分毫不差。
作为一个外行人,孟知尧叹为观止,从技法呈现出来的画意,已经把她带到那古时壁画上的神秘仪式里了。
屠如道长作画途中,还给孟知尧讲解:“商王朝总要以奴隶祭祀,每次祭祀要杀成百上千的人。帝王的奴隶,包括战俘,也包括贵族。”
孟知尧站在一旁,看那笔触皴出火舌:“这是什么毛笔?”
“紫豪,用兔子毛所制。”屠如又说,“上古时,人们用毛笔在陶器上绘图,或者在龟甲上写字。”
道长还分享了一个小故事:“其实在龟甲上刻字的更多,我在吴国时,曾有人用新的龟甲刻了一首《信南山》,却用的春秋楚国字体,被我识破了。”
龟甲刻字,那不就是甲骨文?
孟知尧问:“有刻字的龟甲很多吗?商朝的这种东西,应该都在墓里了。”
笔下一停,屠如抬头挑眉:“里正倒是见多识广,知道龟甲刻字是商朝之物。”
“嗯,”孟知尧心慌气短,还好面上淡定,“听说过一些。”
她又把注意力放到那石墨上:“石墨要从哪里弄到?”
“东南一带有不少石墨山,现在人用松烟墨、桐油烟墨居多,想买到石墨,可以自己进山采石,也可以去胭脂斋这些地方买画眉用的石黛。”屠如用手腕勾出桌底的木箱,“这些石墨是在天工院买的,我用的纸板也是去他们那里买的,天工院和医馆药铺一样神奇,好像什么都有。”
孟知尧会心一笑:“哈哈哈哈!是的,我给你制作义肢也要去天工院借工具。”
“里正何时去,我也要再往天工院走一趟。”屠如分享了天工院的一个新发现,“他们手上有一种较为柔软的两仪胶,可以擦掉纸上干掉的石墨痕迹。所以我现在绘制用的也不是宣纸,而是纸板。”
宣纸太薄,再柔软的两仪胶也能将它擦破。
“厉害啊……这就很方便了。”孟知尧没想到,两仪胶最新的成果不是什么新的黑科技,而是橡皮擦!
屠如深表认同:“它就是复刻古画界的金错刀了。”
金错刀是史家在竹简记录中,用来剔除错字的小刀,橡皮擦和它的作用的确相同。
天工院是工院中所学门类最为繁杂的一个学院,这些学生不出意外,学生后都会直接进入天工营,为朝廷效力。
孟知尧拿着设计图去找天工院要设备,遇见了来讲学的陈师傅。
陈师傅见到孟知尧很亲切:“孟里正!好久不见了!”
“也才两个多月。”孟知尧还记得当时他们在探讨生产线的问题,“不知道天工营能不能打出这些零件来?”
她把一叠图纸送给陈师傅过目,陈师傅看完后保证:“放心,今天就要教他们攻螺纹了,天工营有的机床工具,天工院都有添置。”
他收好了图纸,偷瞄孟知尧两眼,试探发问:“里正来都来了,要不要来指点一二?”
孟知尧有种上课被老师点名的排斥和恐惧:“我这些技法偏门,容易诱发他们急于求成的心态,不好。”
她说的不无道理,偏门的路子不是谁都可以走的,考进天工院的学生,都有自己的追求。
孟里正传授工艺,分文不取,也不开宗立派,不图名利,常常消失寻不见踪迹,是众所周知的事。
没这份心境,还要琢磨这条道,容易走火入魔。
上课的钟声响了,陈师傅对她们告辞。
屠如这才对她有了新的认知:“原来里正与天工营的大师也有往来,难怪陛下与齐大夫向我极力推荐您。”
“嗯?”孟知尧生怕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谁极力推荐我?”
屠如重复:“陛下与齐大夫……也是,陛下也知道你的厉害,天工营不可能不知道。”
孟知尧陪她去取胶块的地方,天工院的库房是有士兵把守,屠如只能在外面等候。
几个天工营的学生从旁边的树荫下走过,他们没有刚才孟知尧看到的学生那么干净整洁,而是背着包袱,风尘仆仆的。
虽然累,嘴上倒没闲着。
“不可能,肯定是水的问题,不然怎么解释,大越各地这么多制胶厂营,只有他们那里的两仪胶,那~~么~~柔软可亲~~呢?”
孟知尧被他突然发癫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她选择原谅,被专业逼疯的人就要靠发癫自我拯救。
另一个人说:“可是水域也有上下游,上下游的水质都不能让胶板软化。而水里的鱼全都是母鱼,其它地方的鱼会这样吗?我觉得还是和这些鱼有关。”
“如果鱼也是被水影响的呢?”
“我们叫上渔院的人,再去西黛转一次不就好了。他们把我们上次试放木船的地方圈起来养鱼了,总得有点用吧……”
“对,没用的话,我们就把他们的鱼都吃掉!”
孟知尧:……
她很想说,你们天工院的人钓了人家一条鱼王,估计正在吃官司呢。
屠如走过来:“好了,我已经拿到了。”
“我看看。”孟知尧取了一只橡皮擦,用手指捏捏,除了颜色不同,就是橡皮擦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出来的,这种两仪胶块和胶板、轮胎的触感有很明显的差异,润润的,软软的,更好捏了。
傍晚,孟知尧回住宿时,在庭院门口的蔷薇架下看见了穿着天工院学子服的孟嚣。
“姐姐,”孟嚣也看到了她,提起脚边的木盒跑过来,“今天陈师傅说你来了,我就向他讨了活,给你把零件送来。”
孟知尧接过木盒:“你在学院又没人欺负吗?”
“没有,”孟嚣笑弯了眼睛,“天工院跋扈的人虽然多,但是都知道我是松河村孟家军的后代,不敢刁难我。”
“那就好。”孟知尧和她一起进了庭院里。
孟嚣左逛逛又看看:“姐,我想和你住一块儿,这里也太美了。”
孟知尧没答应:“这里离天工院太远,你住宿舍去。”
“我们刚来的那会儿,也猜呢,这里到底是留给谁的?”孟嚣和她说,“坊主大人特地这里是贵人居所,不能乱闯,违者逐出学院坊。于是大家都猜到底是几品大臣的别居,原来是给你住的。”
孟知尧敷衍道:“嗯嗯嗯。”
庭院不大,一条路走到头就能赏完,孟嚣坐在孟知尧旁边,看她把工具盒里的零件拿出来一一测量检验。
又继续说:“等到年底,天工院有一次考试,考试通过者,就能去天工营当一名工匠,开始领取俸禄了。”
孟知尧叮嘱她:“操作机器注意安全。”
又用镊子夹取一枚细小的螺帽,用膏脂擦了一遍。
“今天我们学会了用丝锥攻板牙的内螺纹,明天陈师傅要教我们用板牙套外螺纹,哦哦,昨天陈师傅昨天上课时教我们用磨床磨的丝锥,磨床那个最难了,从无到有的第一个螺纹最难了……”
孟嚣滔滔不绝地在一旁说最近的生活,孟知尧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时而点头应一声。
等孟嚣要走时,孟知尧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家。
“月底就回去了,再过几天!”孟嚣开心地一路小跑,“走啦!”
第二天,陈师傅找到了画院里来:“里正,这个是我们生产的计时器,送你一个。”
那计时器有漆黑的外壳,油亮光滑,手书“天工营”三字标识,还配有祥云纹样。
据说兵营和书院用的多,这个比燃香和沙漏的倒计时更好用,可以预设时间,到点了里面的铃铛就会响。
“居然给加了一个闹铃。”孟知尧对这升级版的精致计时器爱不释手。
天工营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军工民用两手抓!
三月底,学院坊放假。
好巧不巧,王竹将军回京了,这一次回来,兵工营也是要跟回来的。
陛下远在九祉城,王至持病重,赵滁与林疏摄政,把苟万先一干人等按照工种分划到天工营与火器营去。
等孟知尧把第一版义肢装配到屠如手上时,已经到了四月。
这个东西装在屠如手腕上,不能笼统的叫义肢了,它完全就是多功能机械手。
而且整体从手腕上拆装也不难,屠如自己就能做到。
左右手的功能也不同。
右手功能多一些,变体木制活口钳子可以钳住许多东西,毛笔、纸、墨条;薄薄的裁纸刀,可以当暗器伤人,甚至还可以裁纸。
“转换这三个功能不需要用左手,腕骨内侧有个拨片,需要哪个工具,就拨到哪个位置。”孟知尧在指导屠如使用新的肢体,“活口扳手的口径可以用左手拧。”
屠如本人还处在欣喜和不敢置信当中:“这真是……鬼斧神工啊。”
她的左手,是个镊子,这镊子被孟知尧想出来的时候,已经让孟知尧本人自封鬼才了。
镊子平时是张开的,只要镊子内部碰到要夹取的东西,屠如动动手腕,加大镊子内部的压力,就能让镊子死死咬住目标。
原理也不见得多么高端,灵感来源就是老鼠夹。
“我到如今,虽然失去了一双手,却也获得了一双新的更能保护自己的手。”屠如眼眶湿润,“知尧,谢谢你。”
她就用自己新的双手,把多年积攒的积蓄都拿出来:“这是支付给你的钱。”
好多银子,还有银饰,金饰,有一条很霸气的金珠项链。
孟知尧都恍惚了,她的手艺值那么多钱吗?其实这只是试用版,她还没打算就这样完工的。
“你先试用一段时间吧,不好还得调试呢。”孟知尧又瞟一眼那一箱的金银财宝,“我就拿这一锭白银好了,算我这段时间的工费。”
屠如听她这样说,也由她去:“好。”
连续赚钱那么久,孟知尧也给自己放了个假,机械手上的零件润滑预计可以用几个月了。
孟知尧在庭院外看到了久违的晓春,晓春高兴地跑过来:“里正!陛下在里面等你呢。”
她脚下一顿:“?”
好不容易完全放松下来的心弦又开始绷紧,怎么穿过的庭院也不知道,就看见大开的门里,竹塌上七仰八叉睡着一个人。
★小卡片1
《信南山》:诗经大雅
最早的竹笔,在上古已经出现了,是兔子毛的。(网上说的)
★小卡片2
剧情里提到的“水质问题”“全是母鱼”“是两仪胶更柔软”,都指向一种塑化剂,酞酸酯类环境雌激素。
环境雌激素:能降低、抑制生物体内的雄性激素,让雄鱼“雌化”,让后代为雌性的概率增加。
塑化剂:
塑化剂种类很多,其中就有酞酸酯环境雌激素。
在本文私设里,西黛两仪胶厂营用的水中含有酞酸酯类环境雌激素。
★小卡片3
右手义肢的转换机制,可以搜索“四向刀架”,用于机床的换刀功能。
★作话
在写扩城的时候,感觉自己在玩放置类游戏( ̄□ ̄)
PS:
上一章那个金令!
尧尧不知道六爷那金令救过她哦(被抓回宫里吃牢饭那集hhh还记得吗),当然,没有金令她也能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9章 多功能机械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