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白清平活转过来后,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白清平还没睁眼,耳边就听到了一阵轻灵舒神的古琴声。

到底是谁在弹,白清平不用睁眼,也猜到了。

想起严有念之前说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渐渐粗通”,若是初见,严有念说“粗通”,白清平会觉得很合情合理,严有念为人十分温雅谦逊。但见识了严有念转眼就花孔雀一般的张扬,泼皮无赖的死缠烂打,登徒子的浪荡轻浮,白清平现在心里只觉得万分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白清平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得承认,这是他此生中听过最好听的古琴声,之前的玉笛生亦是。若要形容多好听,确切的,白清平不会细致形容,只能笼统的借助大诗人杜甫先生早就挥毫出来的不朽诗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听几回闻。或者借助白居易先生那恒久传唱的《琵琶行》中一名句:如听仙乐耳暂明。

以前的人很厉害,总能用几个字就无比准确的表达出所见所闻,而那种言简意赅、一针见血、一语中的表达,即使有夸张,又几经物换星移,沧海桑田,还是无比贴切,淋漓尽致,后人还是能直接拿来传唱,拿来直抒胸臆,拿来表达赞美。熠熠生辉,永垂不朽。

白清平闭着眼在悦耳的琴声当中深吸一口气,感到浑身通泰舒坦,充满无限力气,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已经好转了,当即惊喜的低声“呀”了一声,意思就是:老子身子终于恢复了!又是英雄好汉一条!

惊喜过后,白清平发现自己是躺在之前那充满馨香味道的柔软被窝中,沾满污糟血迹的邋遢外衫不知道哪儿去了,身上只贴身穿着一见洁白干净的里衣:本来的被换下了,应该也被看光了。

谁给他弄到床上的,又是谁给他脱掉外衫,换掉里衣的,白清平脑子自动浮出一张人模狗样的登徒子脸,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但看到两手手心手背皆是鲜红刺目的唇印时,白清平赫然想起自己之前是如何生生被那浪荡登徒子给轻薄到死过去的,心里登时大羞大恼起来,当即怒气冲冲的飞身朝琴声方向袭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清平要叫严有念为他之前种种对他的轻浮行为付出代价,之前严有念趁他无力无气时使劲放肆,现在白清平有力有气了,不放肆的把严有念打个没力没气就没完!

在白清平杀气腾腾杀到面前时,严有念先是欢喜的停下琴弦上的指尖动作,而后是嬉皮笑脸的抬手接招格挡,最后是夸张的哭天抢地:“哎……阿昧你醒啦!一起床火气就那么大!房子着火啦!杀人啦!”

白清平就是要教训死过去之前就想骂想抽想打的严有念,因此,拳腿都是十成十的刚劲迅猛,普通人挨到一点风,都得骨头移位的程度。

装模作样哭天抢地的严有念对于白清平的每一拳每一腿,或接或格或躲都还算轻松,轻松之余,又是手脚轻浮轻薄,总要摸一摸白清平的铁拳,勾一勾白清平的飞腿,贴一贴白清平的心口,扫一扫白清平的俊脸,心花怒放,嘴上不闲着,连连控诉指责:“阿昧,你太没良心了!我又是为你输内力,又是衣不解带的为你宽衣解带,又是为你弹琴安神养气,手眼都为你熬红了,心肝都为你碎了,你倒好,无知无觉的躺了两天两夜,一活过来就要杀我,忘恩负义!恩将仇报!阿昧你太丧心病狂了!负心汉!薄情郎!”

白清平心想道,他根本就从没要求过他严有念做过什么,都是他严有念多管闲事,说他丧心病狂,他严有念把一个没几点气力的人活活轻薄到死过去,那他严有念是什么?是毫无人性?是禽兽不如?还是丧尽天良?

不管严有念嘴上怎么正气凛然或胡言乱语的控诉,白清平一概装聋作哑,置之不理,只一味要把严有念打个落花流水,气衰神竭。

隔壁房间,花含烟本来拖着林恒生玩九连环的,边玩个不停边吵嘴个笨蛋不停,耳边的好听的琴声霎时变成惊天动地的打斗声,还有严有念那哭天抢地的造谣控诉声,花含烟和林恒生立刻知道白清平不但醒了,还和严有念生龙活虎的打了起来,也不玩了,也不吵嘴了,丢下九连环就连忙跑出去。

花含烟和林恒生当然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开眼看两大高手过招的热闹的,不想,两个人一起连门都推不开,窗户亦是打不开,看样子都被内力从里面镇住了。

好强劲厉害的内力!

其实有两股内力同时在里面镇住了门窗。

一股是白清平爆发出来的,因为白清平要关门打狗!

而另外一股自然是严有念的了。严有念想到花含烟和林恒生两个小家伙可能来凑热闹,但白清平只一身松松垮垮洁洁白白的里衣和长袜,不成体统,白清平不怕被人看,严有念还不想这样子的白清平被人看到呢。

当时两人同时爆发内力镇住门窗时,严有念还嘻嘻哈哈的乐道:“阿昧跟我真心有灵犀!”

花含烟和林恒生瞠目结舌半晌,然后心痒痒的挤在缝隙看。

但门缝窗缝都太窄,两人的身手飞快,拳打掌格,爪抓肘击,脚踹腿扫,纵跃腾挪……没物件被糟蹋作践掉地的声音,都是拳脚飞缠激斗之声,花含烟和林恒生要么什么都看不到,要么只看到那么一点点残影,看得人眼睛疼,听得人心里痒,又无法进去看,心里实在是难受。

想听声音,回屋子也可以听清楚,不必傻站在门口。

林恒生走了。

花含烟也不想看了,对屋内高声笑道:“公子威武!坏蛋威武!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你们继续亲亲爱爱!”

严有念想以掌抱住白清平的拳头偷香一番。白清平看出严有念的轻薄意图,立马眼一沉,把拳头从严有念的心口转向严有念的嬉皮笑脸,携电带风,万分刚猛,稍微大意,就得被打飞牙齿,变成猪头。

那张俊朗脸,一直以来蛊惑不少人,行事方便不少,可是很让严有念引以为傲的。看白清平对自己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丝毫不手软,严有念舍不得豁出自己的俊脸去只换个猛香,护脸要紧,只能飞躲。

白清平自然飞身挥拳紧逼上去,严有念又是气喘吁吁的躲过。

白清平又一个霹雳教朝严有念的膝盖踢去,严有念挨了点白清平的脚跟。白清平虽然只穿着长袜,没穿鞋,但那么一点脚跟差点让严有念跪了下去。

严有念赶紧飞身闪过,而后边喘边快活的笑问:“阿昧,你到底是有多爱我,这么凶狠的穷追猛打?连口气都不给喘,你的爱太令我窒息了,可我还是喜欢得紧啊。”

白清平才不耗神去理严有念那张狗嘴吐出来的狗话,又是提拳逼上去狠打严有念。

白清平猛追着严有念拳打脚踢近三个时辰。

严有念从最初势均力敌的调戏白清平,到落了下风的上气不接下气,而白清平只是气粗些,脸红些,眼亮得透着凶光,却不是杀气。

严有念在大口粗喘中看到那样的白清平,不等白清平杀来,看着白清平的星目凶眼,俏皮的眨着星星眼,畅快大笑道:“这样的阿昧真是好看,够凶,够猛,够烈,够劲,我喜欢!若是阿昧在床上也这么凶…………”

白清平直接一巴掌朝又吐狗话的狗嘴飞去,严有念一躲,再回神,白清平不见了,被内力镇住的窗大开着,吹进一股润朗绵柔的春风。

严有念踉跄迎着风跑到大开的窗大笑:“阿昧,你不要害羞跑掉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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