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帮乔妍沉冤得雪的,”小刘安慰着他们,“叔叔阿姨千万要保重身体,乔妍一定也希望叔叔阿姨过好日子。”
“谢谢你,你也是好孩子……”
“你看着和我家妍妍一样大……”
“我是警局的实习生,刚大学毕业呢。”小刘挠挠脑袋,“不过乔妍比我优秀多了,可以考上那么好的高中,我上的高中普普通通。”
乔妍上的是本地的省一中,多少个学生卷破脑袋都卷不进去的省重点高中。
“如果妍妍没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会和你一样上大学,实习……”
“警官啊……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一定会的一定的!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小刘在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
俞筞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小刘与受害者父母的对话,眉头轻轻蹙起。他的目光扫过满是裂痕的地砖,想到女孩在死前紧握着那个货车模型,仿佛在竭尽全力向世界传递最后的讯息。
“走了。”俞筞忽然出声,拍了拍小刘的肩膀。
小刘跟了上去,表情有些黯然:“师父,乔妍真的很可怜。她看起来那么优秀,凶手怎么能对她下得去手?”
俞筞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你得记住,小刘,凶手不会因为一个人是‘好人’或‘坏人’而改变他们的行为。动机往往隐藏在细节里,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些细节。”
夜晚的城市再次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昏黄的路灯将老旧街区映成朦胧的剪影。俞筞站在死者乔妍的家中后院,目光扫过一旁低矮的灌木丛,那里正是女孩被发现的地方。周围的空气死寂而冰冷,只有偶尔响起的猫叫声打破沉默。
小刘蹲在灌木丛旁,仔细地翻找着,脸上写满不解:“师父,这块地方看上去不像挣扎过的样子,太干净了。”
俞筞微微点头,目光停留在地面上那几乎没有痕迹的泥土:“尸体没有被拖拽的痕迹,也没有其他脚印。她是自己走到这里的。”
小刘愣了一下:“您是说,死者是主动来到这里,然后被害了?”
俞筞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后转身看向乔妍家的后门。门边挂着风铃,已经锈迹斑斑,仿佛很久没有响过。他轻轻碰了碰门锁,低声道:“锁没有破坏痕迹,这说明乔妍在死前应该是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可是她为什么会半夜离开房间,跑到后院的灌木丛里?”小刘满脸疑惑,“而且她手里为什么会握着那个货车模型?”
“乔妍看起来不像是会喜欢货车模型的女孩子。”俞筞思考。
第二天的调查并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四辆可疑货车的司机,全部被排除了嫌疑。张卫国的解释虽然漏洞百出,但最终证明他案发时确实在几十公里外的另一片城区。而死者乔妍的家庭、学校和社交网络中,也没有任何能与案情直接关联的可疑人物。
这起案件,似乎在诡异的平静中逐渐陷入了僵局。
几天后,俞筞再一次独自来到乔妍家附近。他站在那个灌木丛前,凝视着地面那片枯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压抑感,薄雾像无形的帷幕,将一切包裹在一种若隐若现的虚幻中。
“你在这里,为什么?”他低声自问,仿佛是在和某个不存在的人对话。
忽然,微风吹过,带来了一阵细碎的铃声。他猛然抬头,看到乔妍家的风铃在轻轻晃动,仿佛诉说着什么难以理解的秘密。
俞筞的目光变得深沉。他终于意识到,这或许不是一个简单的谋杀案,而是一个远比表面复杂得多的故事。
回到警局,他翻查了所有关于乔妍的调查资料,又将案发现场的照片一遍遍地放大细看。女孩手里的货车模型,日记里未尽的话语,灌木丛旁没有挣扎的痕迹——这些线索拼凑起来,形成了一个暧昧不清的画面。
这起案件,没有目击者,没有嫌疑人,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向凶手。
找不到痕迹。
凶手的痕迹,货车模型的痕迹。
乔妍手中的货车模型没有在任何一家商店中找到。根据乔妍的生活迹象以及朋友和家人的证词乔妍对货车模型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也给根本不会手工。
火车模型,是凶手的。
是凶手做的。
想到了这一点,俞筞马上去排查了乔妍认识的人中是否有这方面爱好的人。
一无所获。
叮叮叮,叮叮叮
俞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俞筞想不出有谁会在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王术不像个有会半夜催他回家的妻子或者女友的人。
“还会有下次。”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很明显经过处理的声音,只留下诡异的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俞筞甚至来不及说出那句“你是凶手吗”的质问,也来不及锁定对方的ip地址。
俞筞隐隐觉得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半夜,俞筞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叮叮叮,叮叮叮。
俞筞立马警觉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才松了口气。
是小刘。
“师父快来城北的废弃工厂。”说完便匆匆挂断电话。
俞筞叹息着摇摇头,都是些什么人啊说一句就挂电话。
查看日历,已经是一周后的半夜了。
俞筞抵达了城市北部的废弃工厂,这个地方位置偏僻,周围杂草丛生,锈迹斑驳的钢铁架构如同巨大枯骨,笼罩在夜色下,散发着幽冷的气息。
受害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名叫林建平。尸体被发现时,靠在工厂大厅的角落,身体略微倾斜,双手规整地放在腿上,表情木然,仿佛在凝视着某个不存在的事物。
“死因是窒息。”法医低声道,用镊子指了指受害者的喉部,“气道完全阻塞,没有外部伤口。初步判断,凶手用一种填充物堵住了他的气管。”
林建平的嘴唇微张,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法医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团揉成球状的白色纸巾,表面沾满了唾液和血迹。
“这么简单粗暴?”小刘忍不住吐槽,“这是想让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吗?”
俞筞没有搭话,他的注意力被地面吸引了。受害者脚边有几片碎裂的玻璃,反射着昏暗的灯光。俞筞弯腰捡起一片,发现玻璃上带着指纹和一小撮血迹。
“受害者拼命挣扎时打碎了什么东西。”俞筞疑惑道。可是工厂内只是堆满了废弃的木箱和生锈的机械零件,没有玻璃制品也没有找到任何缺损的物品。
“这上面的血迹拿去化验。”俞筞对小刘说道。
小刘连连点头,将玻璃片装进了证物袋。
回到警局后,俞筞开始调查死者的背景信息,突然手中一顿。
资料显示,林建平是一名货车司机。
俞筞心中一震!
那个货车模型,是凶手留下的死亡预告!
俞筞连忙重新整理了三起案件的资料。第一案的中年程序员、第二案的高中生、第三案的货车司机,三人的背景截然不同,没有任何明显的交集。
“可这些线索并不能串联出明确的逻辑。”他自言自语,手指轻敲着桌面,声音低沉。杀人手法的变化、现场的干净程度和受害者身份的复杂性,都像是一个不断拼接却永远缺少核心的谜题。
“难道货车模型只是巧合?”小刘说道。
“不可能,这其中必然有联系,我们需要找到第一个案子和第二个案子之间的联系。”俞筞思考着,突然眼睛瞟到了案发现场的一张照片,“找到了。”
俞筞拿起那张照片,展示在小刘面前看。
“什么?我没看出有什么……这衣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小刘满脸问号。
俞筞指了指照片里的某一处。
“师父,您是说……这个校服?”小刘一脸困惑,低头看向照片。
“这不只是校服。”俞筞的声音沉稳而冰冷,“这是凶手留下的死亡预告。”
小刘顿时愣住了,表情从困惑转为惊讶:“预告?什么意思?”
俞筞指着照片中的校服,目光锋利:“你看,这件校服,和第二案中的少女的校服完全相同。上衣、裤子、纽扣、领口,每一处都无可挑剔。你记得她穿的是什么吗?”
小刘立刻回忆起来,点了点头:“对,她穿的是那所重点高中的校服。校服管得非常严,样式几乎从未改变。”
“正是。”俞筞冷笑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这件校服其实是凶手对我,或者说对整个案件的挑衅。他在提醒我们,他知道我们的每一步行动,他已经在观察我们的反应。”
俞筞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第一案的死者林建平,看起来似乎并不关心这些细节,但这件校服被叠得整整齐齐,显得不合常规。这是凶手的物品,是凶手特意留下的‘死亡预告’。”
小刘这才恍若大悟,低声说道:“他的目标是我们,是在和我们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没错。”俞筞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每个案件、每个死者的背后,都是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他挑选的受害者,不仅仅是为了杀人,更是为了对我们进行心理上的摧残。他希望我们看不清其中的逻辑,直到他自愿揭示出来。凶手在告诉我们,他比我们更了解这场游戏。”
“第三案,货车司机,是他下的一个新的棋子。货车模型是他为自己设下的标记,就像是第一案中与校服有关的细节一样,都是他用来引导我们的线索。”俞筞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些案件背后有着极为明确的计划,凶手的目的不仅仅是制造恐怖,更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挑战我们,挑衅我们。”
“他想让我们意识到他一直在看着我们,一直在引导我们向他靠近。”小刘冷汗直冒,突然觉得心头一紧。
“没错。”俞筞缓缓站起身,目光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们要找到他的规律,才能真正打破他设置的死亡游戏。我们必须迅速行动,找到每一件看似无关的小物品背后的意义。凶手会继续留下线索,但每一个线索,都是他的死亡预告。”
俞筞的声音越来越坚定,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条通往凶手的道路。
“我们不能让他得逞。”俞筞低语着,“这场追逐战,已经开始了。”
“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去查查。”说着,俞筞打开手机,去找那晚的神秘来电,但身形一凝。
通话记录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有人动过他的手机!
警局有内鬼!或者有人潜入过他的家中!
“师父?怎么了?”小刘问道。
“没什么。”俞筞扯扯嘴角,“那个电话号码不用查了,已经排除怀疑了。”
“哦哦好的。”小刘乖巧点头。
小刘虽然做事不太利索但在听话这方面很上道。
“现在我们的要紧事是找到下一个犯罪预言,找找看这次的死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俞筞说道。
两人思考了半天无人发声。
俞筞灵光一闪,冲向解剖室,法医还没来得及清理。
俞筞戴好手套直接将那团从死者喉咙里清理出来的纸团打开。
333
纸团上的数字。
俞筞眼前一亮,就是这个!
俞筞安然的回到家,睡前思考着可能与333有关的所有人和特征,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一觉醒来,俞筞惊讶的发现日历上的时间又过了一周。
不会吧……
俞筞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四起案子还是发生了。
俞筞的目光紧盯着废弃楼梯间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朽气息和铁锈味。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静静地蜷缩在墙角,双眼闭合,表情安详得像是睡着了一般。墙上的灰泥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早已斑驳脱落,裸露出的砖块为这场谋杀增添了几分寒意。
法医半蹲在尸体旁,手电的光柱照亮女子纤细的颈部。那里有一道细长的勒痕,像是被某种金属丝划出的浅色印记。“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到三点四十分之间,”法医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机械性窒息。凶器应该是一根细长的钢丝,勒得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现场有挣扎痕迹吗?”俞筞问,声音低沉而冷静。他的视线扫过地面,周围的水泥地板上没有任何凌乱的划痕或血迹。
法医摇了摇头:“没有。死者的衣物整洁,手指干净。像是被突然从背后袭击,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俞筞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紧锁的眉头透出些许凝重。他弯腰仔细查看尸体旁散落的物品:一个皮夹、一串钥匙,还有一部没有任何损坏的手机。手机的屏幕锁定在3:33。
“很干净。”俞筞直起身,将手插进外套的口袋,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不像是普通的谋杀,凶手有目的,却没留下任何痕迹。显然,他对自己的手段非常自信。”
“这是第四起了。”年轻刑警小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安。他快步走上前,手里捧着一份档案,递到俞筞面前。“死者叫秦芷彤,是附近一家培训机构的讲师,独居,性格温和,生活简单,没什么仇家。”
俞筞接过档案,快速翻阅起来。秦芷彤的简历上记载着她生活中的每一个平凡片段:大学毕业,考取教师资格证,在一家中小型培训机构工作,收入稳定。没有经济纠纷,没有复杂的感情经历,甚至连朋友圈都寥寥无几。
“凶手在挑选目标时,为什么会选择她?”俞筞低声自语,目光掠过档案中的照片,落到秦芷彤略显苍白的面孔上。
“也许他就是随意下手?”小刘试探性地问,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确定。
“不会。”俞筞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这么精准的手法,不可能是随机选择。每个受害者的身份和背景,肯定隐藏着某些我们还没发现的联系。”
他抬头看了一眼笼罩在夜色中的城市,昏暗的灯光和潮湿的空气让整座城市显得如同一只沉睡的猛兽,静默却危险。他的眼中浮现一丝冷意,一语双关低声道:“这不是单纯的谋杀,这是一个游戏,一个被精心设计的游戏。”
俞筞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城市地图,四起案件的发生地用红线串接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他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中央的空白区域,那是一个未标注的地点。
“凶手在逼我们走向某个方向。”他喃喃道,“但这个方向,究竟通向哪里?”
“校服,货车模型,时间,是信息,但不是死亡预告,不然第三个死亡预告应该更加有指向性一点,凶手不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警笛声,划破了夜晚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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