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寸头男赶在丧尸来到城下前找到了两个队友，一个是远程攻击，一个是近战。他们商量好作战方案后，并没有马上开始行动，因丧尸离得还远。近战不提，所谓的远程攻击，也仅是向最远五十米范围打出风刃。想打怪，还得再等等。

既已有了伴，寸头男不再急切，转而沉着地观察起其他人。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海晏清的身上，这个他先前放弃组队的神叨的人，此时的表现比之刚才显得更为有病了，她两手握着块板砖，眯眼睛望着距离还远的丧尸，嘴里没完没了地念叨着什么。可怜，脑子有病的人掉进副本只能等死了吧。

“看什么呢？”远程队友问道。

寸头男回转头，“没什么，我想老弱病残进了副本，哪怕是最低级的戊级副本，可能也很难活着出去了。”他露出悲悯的神情。

“唉，谁说不是呢……除非有大佬带，或者运气实在是好，抽到了强力的技能，否则确实不容易活下来。”远程也瞄了一眼海晏清，同情地摇了摇头，“还没打，人就疯了。”

海晏清眯眼盯死了一头丧尸，低声地来回念着施法咒语：“你牙上有菜，你牙上有菜，你牙上有菜……”

技能经验 1， 1， 1……

然而目标丧尸没多少变化，仍是一副呆傻相，它往左歪着身体朝城墙来，翻白眼，大张着嘴，原本稀疏发黄的牙齿上，覆盖了满满的菜叶，且菜叶在持续不断地增加着。

海晏清口中轻声念着：“你牙上有菜，你牙上有菜……”

技能经验 1， 1……

她的表情从期待（几招毒死丧尸）变得癫狂（念咒几十遍了不见半点作用），再到麻木，她想，她可能就是个念技能名的机器吧，她脸也太黑了，50%的致死率，偏偏她随机出对丧尸无害的，这技能就是用来给小怪加餐的吧！什么“你牙上有菜”，分明是“我嘴里好干”！说真的，她有点想喝水了。

【恭喜宿主，技能成功升到一阶2级。】

妈呀，终于升级了，才到2级！

海晏清快感动得哭出来了，这技能升级好容易哦。

她问系统：我什么时候能设计技能？

【该技能升级到第3级，可进阶到第二阶，提供一次设计机会。】

海晏清十分怀疑在达到设计技能要求前，她先死在丧尸爪下了。

此时丧尸距离城墙还有500米，更远处尘土飞扬的地方，又刷出来一批丧尸。

我能换个技能吗？

【不能，初始技能一经抽取不可更改，且仅能设计这一技能。祝宿主早日设计出完美的实用技能。】

你也知道这个技能不实用啊！海晏清咬牙切齿，我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

“……”不只是喉咙，海晏清的心口也难受了。

曾得知使用技能没有消耗的喜悦，在一次又一次积攒技能经验的过程中消磨个干净。

海晏清很是疲惫。但她别无选择。

为什么我都说到技能升级了，那只丧尸还没死？

【在当前阶段，菜叶必须被目标吞咽，才能产生效果。】

吞咽？！都出现穿越和系统这么离奇的事了，在杀怪这么关键的地方你讲究符合逻辑了？……好吧，磨人的1级已经过去了。那一阶2级呢，技能有什么变化？

【技能来到一阶2级，菜叶增大至8mm。】

然后呢？

【没了。】

我……你牙上有菜！你牙上有菜！海晏清用眼睛瞄准了那只被糊了一嘴菜的丧尸，发泄似的，再次癫狂地进行输出。

凡是注意到海晏清的人，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人没救了。

当丧尸群进入远程攻击范围内，丧尸和人的头顶都浮现出血条来，远程们开始出手，紧张的人生怕丧尸爬上城墙，疯狂出招，没多久法力值就减少许多，理智的人手下稳健，逐渐加深对自身技能的了解，熟悉技能。

丧尸群同时遭受火球、水泡、风刃等攻击，它们的衣服变得更加破烂，有的掉了手，有的断了脚，但它们不知疲倦，不知疼痛，毫不迟疑地向城墙而来。

“它们怎么还不死，怎么还有血？”

“究竟是我攻击太低，还是它们的皮太厚，血太多啊！”

人群骚乱。尤其是疯狂出击的几个，他们本就是第一次进副本，对才得到手的技能不够熟悉，但却拼了命似的打，准头难看得很，一见自己的法力值大减，而没有一只丧尸被打死，他们简直要崩溃了。

寸头男问身边的远程队友：“效果怎么样？”

远程说：“距离远，准度低，伤害小。我觉得还是等丧尸离近了再打。”

“我就说吧，”近战队友说，“还是离近了打好，偏不信，非要试试，这不是白白浪费法力么。”

这队友的话有点令人难堪，但寸头男不想在通过副本之前，拉起的队伍先内讧了，他说：“我们试技能也是为了了解技能，掌握技能，省得丧尸到了近处手忙脚乱。”

近战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人群逐渐冷静下来，噼里啪啦的各种技能释放熄了火，他们或是自我察觉到，或是经人提醒，逐渐明白过来，打怪得再等一等，急急火火地乱打，事倍功半。

而海晏清持续输出着：你牙上有菜，你牙上有菜……

系统显示，距离技能升级还有三百句。

“诶，你说那个人干什么呢？”等待副本怪走近的时间里，寸头的远程队友用余光瞥见海晏清的反常表现，他对寸头说，“她在那嘀咕半天了，不会是求神拜佛呢吧？”

“可能是吧，”寸头说，“我问过她有什么技能，她说是给小怪加菜。”

“噗！”近战讥笑道，“这是什么破技能，她那个样子，有病吧。”

“谁知道呢。”远程队友说。

“丧尸快到了，做准备吧。”寸头说。

放任丧尸来到城墙下20米处，人们又开始了一轮攻击，各色光芒闪烁，不同的技能往丧尸身上招呼，丧尸群血量大减。

寸头瞧准一只残血的丧尸，抬手一指，技能发动，丧尸僵直，远程队友当即挥下右手，风刃打出，精准击中丧尸的脑袋，丧尸头炸开，随即消散。他们打掉的丧尸，恰是海晏清刷了半天技能的那只。

寸头和远程队友欣喜地交换了个眼神：干掉一个了！

海晏清眨眨眼，有点发傻。

不止寸头他们，其他人也陆续杀了怪。

有人兴奋地高喊道：“我得了1积分！”

“我也是！”

“好哇！我也得到了1点协助积分！”

“加油打，只要技能命中了，哪怕仅仅是擦了点边，也能赚积分！”

海晏清的眼睛亮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协助击杀，获得1点副本积分。】系统播报道。

她的心底增添了活下去的希望，立即投入刷技能的大军。

戊级副本有个好处，就是当纯新手进入副本，与其他人联合击杀副本怪后，会获得协助击杀的积分奖励。这种奖励，其他副本是没有的。

海晏清不再执着于给某一只丧尸加菜，她眼疾嘴快，先是找准那些血条见红，即将被击杀的丧尸，挨个给他们来一菜叶，继而再照顾其他血厚的“食客”。

随着越来越多的丧尸血条归零后消失，美妙的系统播报在海晏清脑海中重复响起，【协助击杀，获得1点副本积分。】

很快，第一批丧尸还未触及到城墙，便被人群轰完了。

第二批丧尸在走来的路上。

远方尘土飞扬，刷出第三批丧尸。

人们一改初期的慌乱，知道丧尸非是打不死的，个个镇定下来，在等待第二批丧尸靠近的间歇，互相交流起来。

海晏清一边悠闲地请第二批丧尸的客，一边用意念询问系统：副本积分有什么用？

【可以在副本外的积分商店购买商品，与其他人进行交易。】

还好，虽然系统没有提供积分商店，但这个世界中有，还不错。

她问：是能增加个人属性值的吧？怎么获得个人属性点？

【完成精英怪击杀、通关，即可获得自由属性点。】

看样子，她在这个副本里获得属性点是难了，加上破板砖，她的攻击力才2点。

其他人的属性怎么样呢？

系统回说：【无法查看他人的属性和技能。】

那他们能看我的吗？

【不能。】

还好。海晏清穿来后经历过多次精神折磨，已能快速接受希望的落空。虽然她只能使用这一个有毒的技能，但技能可以升级嘛，虽然看不了其他人的情况，但她可以查看副本怪和城墙的信息嘛，虽然系统不提供积分商店，但是副本之外有嘛，虽然她属性极低，但是……没有但是，她的属性值就是超低！

假如身边有张桌子，她一定要掀翻它！

为什么我的属性这么低啊！

【因为你缺乏运动。】

……好吧。

第二批丧尸临近，海晏清看了下属性，发现这批小怪与第一批相同，然后，她又开始在第三批上刷技能。

待第二批丧尸靠近城墙，人们开打，攻击较之打第一批时从容了些。

“好，我又得到积分了！”

“看来能活着离开副本了。”

人们的心中充满希望。

海晏清也很乐呵，因每只丧尸的牙齿上都有她加上去的菜叶，每当丧尸被清除，她都能得到1点积分。

第二批丧尸清理大半时，第三批走在路上，前方刷新副本怪的那片黄尘涌动起来，没再吐出第四批小丧尸，而是逐渐凝聚，从下到上，从脚到头，化出个十五米左右高度的大丧尸。

这是什么？海晏清问系统。

【精英怪，丧尸巨人，生命100，防御30，攻击10，速度0.3。（其他属性为空，不再重复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