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屋

面对自己的仇人,杜星辰一如既往地针锋相对,“好,希望你说话算数,不要插手我们三个人的事情,我们跟你河水不犯井水。”

“我只是不想管你,”余景徽道,“至于你姐和你弟,我管不管也不关你的事,难道你还想替他们做决定啊?”

“反正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你以后也休想再欺负我们。”杜星辰说罢转身走了。

余景徽觉得好笑,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这个杜星辰实在有些弱,根本不如原书里有能耐,以为嘴上说点狠话就能吓到别人似的。

一个未来世界的大学生,也有社会经验,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十四五岁的未成年?何况这未成年的身体还只有七岁,也没上过一天的学。

余景徽拿了个手电筒和一把长刀,走出院子,往他以前那个家的方向走去。

要不是杜星辰提起,他都没想起那里还有一个窝。他想去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那个家离这里不远,不紧不慢步行十分钟,就来到门口。

虽然余景徽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到来时,还是被眼前这个老窝的荒废程度所震惊。

一栋歪歪斜斜的土木结构黑瓦房,看上去稍微一碰就会倒塌。

突然一阵风吹来,听到屋里咯吱咯吱的响声,余景徽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危房外也有一个院子,长满了各种杂草。杂草密密麻麻,长得特别的高,跟破旧老房子上的野草连成一片,几乎要把房子全部盖住。

幸好余景徽有先见之明带了长刀来,他用长刀将脚下的杂草砍开一道,走进了危房。

危房里漆黑一片,一阵潮湿的霉味很不好闻。余景徽打开手电筒,轻手轻脚查看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除了几个破旧的柜子,几乎没有任何物件。

抬头看,屋顶没有天花板,房梁和椽子按一定的规律排列,结构一点不简单,还挺好看。

余景徽有些诧异,这个结构看上去设计得很科学,是可以防震的那种。在里面看,也没有扭曲变形的迹象,为什么在外面看的时候,整栋房子却好像随时都会倒塌的样子?

左侧的土墙上有一道门,他刚走进去,突然又刮起一阵风,头顶上顿时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赶紧从那道门退回来,一拍脑袋,才想起这里根本不只是一栋房,而是两栋拼接在一起的,由这道门相连,旁边那栋小的才是危房。

看来原身都没怎么把自己原来这个家放心上,导致现在都快忘记里面的情况了。

余景徽退回到门这边安全的地方,用手电筒往危房里边照。那间危房是灶房,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个破土灶外,什么也没有。

回忆起这个老家的构造之后,余景徽脑子里所有事情都记了起来。

原来原身的父亲还是个木匠,虽然他的技艺算不上精湛,但是帮人做做木活,甚至设计一栋小木楼,也都不在话下,靠这门手艺养家糊口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家的这栋主楼就是自己设计的,以现在的余景徽看来都很不错,既美观又结实,在这种地方算是比较科学的建筑设计了。

在余景徽大脑的记忆中,还有一段故事。

原生的父亲有时候对木匠活很痴迷,偶尔会创新出一些另类的风格构造。

但是创新也意味着风险,有一次一户人家请他去建房,就采用了一个他刚创新出来的结构。

结果有一个地方计算错误,木制的架子在施工的时候直接倒塌,造成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好几个人受伤。

他作为负责设计的木匠,自然要负主要责任,不但要给受伤的人出医药费,还要赔偿主人家的损失。

更糟糕的是,他自己的手和腿都受了重伤。尤其是手,直接影响到了以后的从业生涯。加上这次事故导致口碑一下子变得很不好,几乎也没人再请他。

他辛苦几十年,攒下不多的积蓄,这次事故全部赔了进去,还欠下了不少外债。

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消沉,整天浑浑沌沌的度日。

原本打算重修的灶房也作罢,随便弄了几棵柱子和几根房梁搭建起来,所以这么快就成了危房。

他家是单亲家庭,本就疏于管教的余景徽,从那以后就彻底变成了野孩子,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混混。

后来的不久,这位在当地还算小有名气的余木匠,便郁郁而终,早早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余景徽情不自禁轻叹一口气,大概是原身触景生情所带来的情绪。

他打开堂屋里一个木柜子,里面是各种做木匠活的工具。

这个木柜子很严实,是这间屋子里最像样的家具了。虽然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潮湿的霉味,但打开木柜子的一瞬间,居然从里面飘出一股木香气,说明柜子的密封性很好。

柜子里面的各式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

余景徽随意拿起一样,不料沾了一手的油。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所有工具都是擦了油的,为了防止时间长了以后生锈。

手艺人对自己的工具,总是有着超出常人的情感,所以他爸爸尽管后来再也没有接过木匠活,但对他的这些工具也是呵护有加。

余景徽盖上木柜的盖子,猫下腰试了试重量,勉强只能抬起柜子的一头。

他走出房间,用长刀砍开院子里的一片杂草,草丛中露出一辆破旧的手推车,车把手上都已经长出了蘑菇。

他推了推手推车,勉强还能用。直接推进屋里,费半天劲,把那个装满工具的柜子搬上了手推车,推着往家里走。

穿越到这里之前,余景徽可是个手工达人。这些工具对他来说无比珍贵,他如获至宝,有了它们,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情。

推着车回来的路上,无意间听到路边的庄稼地里有人八卦。

一个中年女人说道:“他二婶你知道吗?中午饭前,杜星辰那孩子跑去找村长,恳求他帮忙主持公道,想要跟余景徽分家呢。你说那么小个孩子,就被逼得要分家,这日子过的得多苦啊。”

“真的假的?”另一个中年妇女惊讶问道,“那么大点孩子怎么分家?分家了以后怎么生活?”

“可不嘛,所以村长也没直接答应,只说回头会再去给他那个后爹做做思想工作。可是那个余景徽,他就是个人渣,做思想工作能有什么用啊?就是可怜了这三个小孩了。”

“唉,要怪也怪叶秀芳,你说当初那么多人劝她,她就是不听,你看看现在,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了三个孩子。”

“是啊,那叶秀芳平时那么聪明一个人,也不知道被余景徽那小子下了什么**药,还不如雅兰一个小姑娘看得透,可惜雅兰的话她也不听,非要跟个混子结婚。”

余景徽这才知道,难怪杜星辰早上出门回来的时候脸上气鼓鼓的,原来是去请村长给自己主持公道,却没能把人请来。

他们家这个烂摊子谁都不敢管,真让他们分家,以后三个孩子要出点什么事,他村长也承担不起。

不如保持现状,出事就找他们的后爹。再说那三个小的,小小年纪也没办法办户口。

实际上杜星辰心里也明白,村长所谓做思想工作,也只不过是打发他罢了。村长自己不是不知道,姓余的早已是个无可救药之人,还能怎么做思想工作?

“咳咳。”余景徽轻咳一声。

两个中年妇女警觉地闭上了嘴,从庄稼丛里看出来,看到外面的人正是余景徽,大气都没敢出。

“在背后瞎嚼舌根子的也比人渣好不了多少。”余景徽往庄稼地里丢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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