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但是祁夜白对这个很敏感。

叶述没想到他会直接这样问，愣了一会儿：“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祁夜白观察了他一会儿，再结合他在训练室的活动倾向，猜测道：“你是不是，喜欢余晗？”

叶述惊讶地睁大眼睛，最后忍不住笑了，语气坦然淡定：“是。不过，没想到啊，你好像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呆，对这些还挺敏感的呢。”

轮到祁夜白愣住了：“我看起来很呆？”

“现在看起来就很呆。”叶述忍俊不禁，看起来温和无攻击性，“嗯……倒也不是有点傻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应该是那种，浪漫过敏，不解风情的人，但是你今天又能一下子知道我喜欢余晗，嗯……就是觉得，很吃惊。”

祁夜白摇摇头：“或许我就是你说的这种人。你对余晗，我不是感觉到的，是毫不掩饰——你一直在看他，说话、做事，都是围着他的。别对他太好，这个人最喜欢蹬鼻子上脸。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叶述：“你为什么帮我？你可不像是喜欢管闲事的人。”

“这个基地里其他人和我或许不熟，或许有些防备，但是只有你对我有一点敌意。所以我判断，你会成为我待在这里的阻碍。我短期之内都打算待在这儿，没有换工作的想法，所以我必须跟你保持良好的交往。”

祁夜白一板一眼地说，像是在跟叶述谈判，“你喜欢余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作为交换，你不能再对我有敌意，不能给我使绊子。”

叶述哭笑不得，但还是温和地哄道：“好的小祁先生，在答应之前，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祁夜白认真地点点头：“你说。”

叶述越来越觉得冷着脸的祁夜白很可爱，努力和他一样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嗯，第一个问题，余晗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你怎么说卖就把他卖了？”

祁夜白想了想：“你是喜欢他，又不是想杀了他。他那么大个人了，打架是个花瓶就算了，要是脑子也不好还能被人骗，那他还是自生自灭吧，懒得管他。”

“第二个问题，我看起来很像会给人使绊子的人？”

祁夜白认真摇头：“不像，但是相由心生这种话可信度并不高。”

叶述满意地点点头，认真想了想：“嗯……好像没什么别的问题了。”

祁夜白松了口气，谨慎地问：“那我们的合作算是成了？”

叶述郑重地伸出手和祁夜白握了一下：“合作愉快，小祁先生。”

祁夜白解决了事情，微微勾唇：“好，合作愉快。”

商量完正事，为了不打扰祁夜白休息，叶述没多久就离开了。

祁夜白本想等一等余晗他们训练完，他还有事要找余晗，没想到这群选手一训练就一直训练到深夜三四点。

祁夜白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祁夜白脸颊边一震，他皱着眉逐渐清醒。

新装的窗帘缓缓拉开，天光大亮，窗外的阳光落在祁夜白脸上。

祁夜白忍着想杀人的心起床洗漱，表面沉默，内心不知道骂了纪初多少句，一张脸黑如锅底。

算了，算了。今天有事，不能让这点事影响到自己办事。

他还在考虑提前到几点去敲余晗的门会比较好，就听见有人敲了自己的门。

打开门一看，余晗站在门外，也和他一样脸色黑沉。

“昨天本来就想来找你的，但是叶述说你已经睡了。”余晗往祁夜白房间走，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困出来了，“聊聊？”

祁夜白点点头：“正好我也有事要去找你，早点说明白你早点着手去办，急事。”

余晗皱眉：“什么急事？你先说。”

祁夜白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也没推辞：“好。下周不是要去C市？我有点私事，你帮我查查……”

……

“……好，没问题，我知道了。”余晗眉头皱得死紧，原本还不太清醒的脑袋，吓也快吓醒了，差点把自己要说的话也给忘了。

祁夜白点点头，问：“你想说什么来着？”

余晗愣愣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我想说……哦哦哦，你那个对象。谁啊？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见见，阿姨叔叔和你哥都不在，现在就只有我了，你就将就将就吧。”

祁夜白坐回床上：“嗯……不算是男朋友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你们管这种的叫什么。”

余晗皱眉：“牵没牵过手？接没接过吻？”

祁夜白点点头。

“那……上、上没上过床？”余处男问还没问完，脸都红了一半。

靠，真没想到，从前最木头疙瘩的小祁居然是第一个有情况的，这告诉以前认识他的人，谁不得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

祁夜白顿了顿，点点头，神色依旧淡定。

余晗火气上来了，苦口婆心地劝道：“关系都没确定就拉着你做这些的人不是好人的，西国的女生玩得很开的……”

“是男的。”

余晗顿时沉默了。

本来还以为是女朋友，这就已经够让人恼火了，没想到是个男的，还是个下了床就不负责的人渣！

余晗嘴一快忍不住说出来了。

祁夜白不急不徐地纠正道：“没你想的这么糟，他对我挺好的。”

“比如？”

祁夜白比着手指数：“比如，我被他买下的时候，伤得很重，在他身边养了大半年，前不久才好的，医疗费、养护费、生活费、食宿费……林林总总花了他不少钱。”

余晗从前也去过A区，知道那边的消费是P区的十倍还要多，一般点的家庭负担自己都很难了，所以余晗稍微有些动容。

“养你的是谁？我帮你还钱去。”

“纪初。”

“哦，纪……纪初？”余晗眼里好不容易熄灭的怒火复燃，并且燃得更烈了。

“对纪初来说钱不就是一串数字吗？他手上的钱一万个你活三千年都花不完！”余晗又生气起来，气完又觉得后悔，“算了，终究是外人，钱还是要还的。”

祁夜白默了默，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余晗，纪初送了他一枚戒指。

嗯……这应该是，结婚的意思？

结婚就不算外人了吧？

他和纪初已经结婚了？祁夜白有些走神。

“……你想什么呢？”余晗恨铁不成钢地问。

祁夜白摇摇头：“我饿了，你要是没事我就出去吃饭了。”

余晗真是要被这个满不在乎的人给气死了，但是他也不知道祁夜白这些年有没有落下点别的什么病根，无奈道：“去去去，我回去再睡会儿。”

出了门，两个人分道扬镳。

厨房里，不像昨天那样没人，有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阿姨在厨房忙碌，好像在准备烤小蛋糕。

“是新来的小朋友吧？”阿姨慈眉善目，看起来很温柔，“快来，我做了东国的小馄饨，你来尝尝好不好吃。”

祁夜白乖乖坐到餐桌前。

“我是东国人，听说是因为你们战队都是东国人，所以老板让人请了个东国人来，就请了我。”

祁夜白微愣。

他倒是才发现，战队里的人好像都是东国人。

阿姨手艺很好，馄饨是高汤的汤底，用鸡肉熬制，加入各种调料和一点虾皮。馄饨是小馄饨，皮很薄，肉馅也不多，一口一个，带着浓郁的汤汁，特别好吃。

“怎么样？合口味吗？”阿姨笑眯眯地问。

祁夜白连连点头：“我妈妈以前也会做馄饨，有紫菜的那种。”

“浇汤馄饨啊。你要是喜欢吃，明天早餐我给你做。”阿姨慈爱地看着祁夜白，“十九岁了吧？看你瘦得，跟竹竿一样。爱吃什么都跟我说，阿姨做给你吃。”

祁夜白：“谢谢阿姨。”

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好好，真乖。”

又是下午一点过。

——ADG的选手们几乎都是这个点起床。

叶述起床在这几个人里算早的，他起床的时候祁夜白正好在饭桌前喝最后一口汤。

“小祁，早啊。”叶述笑意温和，坐到他身边，“你几点起的？”

祁夜白淡漠的一张脸上硬是被叶述看出了点怨念：“九点。”

叶述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会不会看错了：“嗯……这么准时，是定了闹钟吗？”

“没定。”祁夜白脸上的怨念更重了，“但是，认识的一个傻……朋友，给我房间的窗帘做了定时拉开，九点。”

不知道是不是叶述的错觉，祁夜白今天好像更愿意和他多说两句了。

“嗯……要不跟你那个朋友商量一下？每天都不能睡懒觉也太痛苦了。”叶述给他出主意道。

祁夜白沉默片刻：“算了。”

“为什么？”

“我的胃，被弄坏过。”祁夜白简单解释了一句，没细说，“医嘱就是让好好养着，一日三餐都必须按时吃。”

叶述默默记下来：“那就没办法了，遵医嘱吧小祁，胃是得好好养着。”

接下来几天，ADG基地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都仿佛复制粘贴，选手们就是睡觉吃饭训练，其他人的生活则更加模糊，吃饭睡觉忙一些不好分类的琐事。

就这样，到了娱乐赛。

纪总：见老婆倒计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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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