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7 朕曾经有个好哥哥
猜测太后娘娘造谣,纯粹是朕的脑洞。
因为朕也不是很了解太后娘娘,毕竟母子两个的智商存在差距,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太后娘娘是那种活成人精的类型,而朕……
大约就是传说中地主家的傻儿子?也不对,其实外界普遍认为,朕应该没有那么傻白甜,不然阮先生不会那么不放心朕。难道阮先生是看出来朕的潜在危险系数?
阮先生这人实在是很好懂,他脸上总是写着朕会危害百姓,为祸社稷的担忧。
朕见怪不怪,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熠皇叔却很有意思,表面上他是反对母后垂帘听政的皇权派,但是他摄政皇叔做的是如鱼得水,说着与先皇兄弟情深,却半点没有交出权力,还政与君的意思。朕琢磨着熠皇叔的事情有点出神,喝茶暖胃又等着陈敬红给朕上茶点。
皇家的兄弟,有几分真情呢?抬头看看外头的风雪,朕却记起一些往事。
很久很久以前,朕还只是皇宫中不算多显眼的一个存在,只能靠出卖‘色相’,用柔软且粉嫩的团子形象使人降低戒心,以此博取哥哥们的欢心。
大皇兄高枭就是最早沦陷的一个颜控。
“阿析,哥哥给你带了桂芳斋的糕点。”桂芳斋是皇宫外最出名的点心铺,朕一次也没去过,但是那时候经常能吃到最新的款式。
“阿析,哥哥在如意斋得了个小玩意儿。”如意斋是一家文玩店,经常有珍惜的宝物出现,朕从来没去过,但是库房里堆满了如意斋的物件。
“阿析,别怕,哥哥在。”孟贵妃跟着父皇去了宫外,朕留在宫中,却遇见了雷雨天气,见鬼的不知道为什么,大皇兄竟然冒雨跑过来,淋成落汤鸡还傻笑。
“阿析,哥哥没事,好好活着。”这是大皇兄死前给朕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一个这样的风雪天,狂风吹着,雪花纷纷扬扬像是一片片刀子,砸在宫墙上,粉身碎骨。
陈敬红此时正好端上来茶点,是绿色的抹茶酥。
朕取过一块,掉了一些酥皮在衣摆上,轻轻嗅下,是点心的香甜,轻轻掰开,露出里面褐红的豆沙馅。仔细看看,觉得没什么问题,朕小口地吃掉一块儿茶点。等了许久,感觉身体没有异样,这才又拿一块继续吃。
看看见底的茶水,朕轻轻地说:“添茶。”
陈敬红立马示意小宫人过来添茶水。
小宫人穿着墨绿的宫装,显然品级不高,年纪也不大,战战兢兢地给朕添茶水,仿佛朕是个吃人的老虎。朕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都有点替她担心,要是她不小心把茶水洒出,烫到朕可咋办?
好在小宫人虽然紧张地手抖,但是大约平日里的训练功底还在,惊险地完成任务,又退一旁站着,假装木头人。为了朕和小宫人的心脏考虑,朕小口的喝茶,争取母后赶朕离开之前,都靠这杯茶坐着。
不过大约是朕低估了今天熠皇叔和太后娘娘吵架的怒气值,一直坐冷板凳到午后,太后娘娘才姗姗来迟。
太后娘娘实际年龄还不到四十,平日里也保养得好,看起来比朕大不了多少。加上朕和太后娘娘相貌相似,走出去八成有人能认成姐弟。
哦,如果朕再换个女装……
朕把奇怪的想法丢出脑袋,起身给太后娘娘行礼。太后娘娘点头,朝朕笑笑,十分慈善地说:“皇儿来哀家身边坐坐。”
朕收回行礼的动作,站着没有动。
太后娘娘也不在意,继续笑着对朕说:“皇儿最近功课可好?阮先生说皇儿最近几篇文章做得很出色,颇有几分当年陆状元的意思在里面。”
陆状元名叫陆衡,是朕登基之后,点的第一个状元郎,现在任职于文渊阁。
鉴于去年春闱因为天灾延误,截止到这个冬天为止,陆状元就是朕登基以来唯一的一个状元郎,而阮先生是陆状元的先生。这么算的话,陆状元还是朕的同门师兄。
阮先生夸朕有陆状元做文章的意思,这还是在拐着弯儿的夸朕。不过这话让太后娘娘和朕说,可能,就不是那么单纯的夸朕了。
陆衡进了文渊阁,说重要,将来他是阁臣,说不重要,文渊阁里头管事儿的都是些什么人,陆衡进去连说话的地方都没有。而陆衡进文渊阁,是当初殿试,朕亲自点的。
目的是培养朕将来接手文渊阁的阁老。
这个意思朕没和人说过,但是太后娘娘和熠皇叔都知道,他们也默许朕这么做。陆衡刚进文渊阁的时候,估计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是如今四年过去,朕还是那个没有实权的皇帝。
陆衡也就在文渊阁熬了四年,始终没有出头之日的样子。
今年开春以后就又有恩科,陆衡大约是着急了。
当初和陆衡同批的探花和榜眼,都被外放出京,探花郎在江南做了个县令,政绩卓然,去年年末考评得了个甲等,开春就要给探花郎提拔一级。榜眼被派去边塞,虽然没有太多政绩,但边塞的情况却与榜眼的才能相匹配,榜眼是个帅才,将来也是前途无量。
只有陆衡,皇帝钦点的状元郎,三甲唯一没外放的状元郎,留在文渊阁做了四年书记官,一点事儿都没做成。
哪怕是派去翰林院编书的,四年时间都可以编出几卷典籍了。
陆衡大抵是不甘心的求到了阮先生头上,阮先生又告诉太后娘娘,现在太后娘娘告诉朕。
是想作甚?
陆衡是天子门生没错,但朕又管不了人事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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