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栖乐忙跟上绿衣姐姐,到了一个厢房前停下。
里面有一阵阵谈话的声音传来。
“殿下,这本来就是一场徇私舞弊”
“那不见得,北人向来…南人……”
李栖乐刚进门就听到了两人争论的声音,进屋后发现里面有一个大长桌子,两边都坐着一排人,周殷坐在最中间,这地方是用来讨论要事的地方。李栖乐两耳不闻,双眼看地,规矩地端茶上水,看到杯子都满了,回头见绿衣姐姐走到在厢房旁边的小椅子旁边的垫子,直接跪着坐下 ,看着一桌子讨论的人。
李栖乐倒完准备离开,没看到周殷挥了挥手,绿衣姐姐愣了一下,朝她走过来行了个礼,李栖乐不知道这是要弄什么,看她转身要走,李栖乐连忙跟上去,就差了她一个身子,那个绿衣姐姐竟然转身就把门关上了,然后她也被关进里面了。
不是,这姐难不成看不到我吗,李栖乐郁闷了一下,抬手想推门离开。
“咳咳”一道声音传来,众人的讨论声突然停了下来,李栖乐回头看向周殷,发现周围的人齐齐看向她。突然间 ,这么多目光的注视,空气凝固了。
李栖乐硬着皮想走,但是周殷往垫子的方向指了指,李栖乐只得走向小垫子那,然后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讨论声又起来了,李栖乐听着桌子上的人谈来谈去,眼睛看着地,神思早飞到外面。她想吃鳜鱼,也想吃小糖葫芦,想着想着就打了个瞌睡,一个哈欠就出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那边看起来总算是结束了。李栖乐有种总算是下班的社畜体验感,等着人走得差不多了,李栖乐看着迟迟不走的周殷,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下,李栖乐反应过来不解地问:“殿下,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周殷看着李栖乐笑了,那种很纯粹的笑,妖娆的眉眼和周身那种温和的气质糅合起来让李栖乐感觉很不舒服。放在别人眼里应该是那种会让人心动的笑。但是她感觉不到温暖,也感受不到笑意。
“你有什么想法吗?”
“回殿下,奴婢大字不识一个,不知殿下说的是今日倒茶水这份工作有什么感想吗”李栖乐规规矩矩地回答道。
“这个问题我明日再问你一次,你好好想想,我知道你肯定会有想法,不论什么样的想法说与不说在于你,如果没想法就和绿浓一样吧”
李栖乐走在路上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就和绿浓一样吧,什么叫和她一样,是以后都得端茶倒水吗?她有种不详的预感,明天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这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之前还觉得他通情达理,但事实上切开还是黑的,这人怎么感觉有点精神分裂的感觉?
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
李栖乐照常来到了她的“工位”,本着拿钱干事儿,就要有头有尾的原则,她还是尽心尽责地干完了活儿。
看到绿衣姐姐,李栖乐心想应该称呼她“绿浓姐姐”好一点。但是她叫了很多声,绿浓都没理会她。李栖乐有点无语,上前拦住她,“绿浓姐姐,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绿浓惊诧地看着她,头歪了一下,眼神里透露着不解。突然,李栖乐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凉了一下,凉彻心扉。她听不见也说不了话,李栖乐一直都没意识到,沏茶倒水这就不是个活儿,那,周殷凭什么让她一个外人坐在这边?
李栖乐不解极了,她哪值得周殷这么做?她想不通,何必这么做?她身上又没什么值得这么大费周章的。
李栖乐想现在就离开,刚想走,绿浓用不可抗拒的力气把她推回了门内,李栖乐这才发现绿浓这女子是会功夫的。李栖乐的力气当然是没有习武之人的力气大,最后就是被推进门里,出不去。
李栖乐跪坐着思考当前的处境,她不能让自己变成绿浓那样。
她抬眼,看向桌子上一群讨论的人,神色慢慢变得认真。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李栖乐衡量着。
“这次圣上就应当罚王氏一派,科举那么多人,一个北方的学子都没有,这不是舞弊这是什么,一群南方的老头儿年纪大了,胆子也大了”
“但是姓名,籍贯,年龄都存放在一个地方,何来的证据证明泄露了,明明是盲阅”
……
漫长的时间过去了,直到厢房里就剩周殷和她两人,周殷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样,这次有什么想法吗”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喜欢装傻充楞。
“回殿下,奴婢不知道这次考试问题是否是人为,但是我觉得制度方面还有可为之处。”
周殷敲着桌子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哦?展开说说”
奴婢自小北方山间长大,后出山南下观山阅水,了解两地的人文风情不一样,经济文化发展也不一样,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注定了南北存在差距。但是差距体现在很多方面,没法拿出来比较。所以,应当分南北卷考,分开录取,名额各分。”
李栖乐在对于提到的王家一派争端不清楚,人不了解,那就说科举选拔本身存在的问题。更何况,刚才他们桌上谈论的很清楚了。其实说到底,南北本就存在差距,只不过有些各说各话,难下定论,但是根据地方特色区别对待,南北分卷会利于解决制度问题,不评价,就给解决办法,这是她能回应的。
李栖乐说完,低着头等待回应。
周殷听了之后,盯着她不说话。他向来喜欢人才,也不拘一格,而且直觉让他有点想把这女子收入麾下一员。
“你目前养花,我觉得有点屈才了,不想做点别的事情吗”
“不了吧,奴婢大字不识,就是喜欢瞎转转,看的景和人多了,有感而发的,换一个奴婢未必会有什么想法”李栖乐尴尬的笑了笑。
“以后不用自称奴婢了”
“是”李栖乐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再看看吧”周殷又冒出来一句话。
李栖乐头上已经有黑线飘过了,已经感觉到很莫名了,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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