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主谋

恶狼猛地向前一扑,廖代云翻身向一旁滚了过去,躲开了它的猛扑。

廖代云拿着木棍攥紧,慢慢站起身,在恶狼发出第二次攻势时,木棍狠狠地向它一甩,它被打在了地上。这仿佛激怒了它,它起身后,迅速地扑了过来。

廖代云一抬脚欲躲,却发现狐裘□□枯的树枝挂在了地上。她不得已解下外衣扔在地上,向旁侧闪去。恶狼扑倒狐裘上,干净的绒毛上多了狼的爪印。

寒风簌簌,没了狐裘,廖代云发觉浑身冰冷。她指尖抠着手心,时刻保持清醒,咬牙硬挺着。风割在她的脸上犹如刀子一般。

掌心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血腥味使恶狼更为兴奋。

它向天嚎叫一声,再次向廖代云扑来。

廖代云身子发冷,头有些晕眩,她看到眼前仿佛闪过一道人影,随即就倒在了雪地上。

“主子,这记号到这里就没有了。”

傅煊鸿赶到时,地上只有一件白色的狐裘,傅煊鸿记得,这就是她今日穿的那件。

杨奕道“主子,地上有鞋印。”

傅煊鸿俯下身,看着雪地上印着的脚印,道“追。”

廖代云躺在床上,身上不知何时被人换了衣裳,红色的薄纱盖住了她娇软的身躯,半遮半掩,显得格外诱人。

桌前坐着一个妇人,她道“姑娘你不必再挣扎了,没用的,我奉劝你一句,你老实点,等会那位爷来了,也不至于下手太狠。”

廖代云道“这是哪?”

那妇人答道“这是咱们京城有名的招花苑,我是这的蓝妈妈,刚才有人出高价买了你,等会那位主顾就来了。”

廖代云撑着半软的身子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如此待我,想必这招花苑也是到日子了。”

蓝妈妈哎呦一声“小姑娘,你当妈妈我是被吓大的?什么官人,妈妈我没见过。你知道买你的人是谁吗?妈妈给你透个底,正是汪侯爷的世子。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做了候府的妾室都是泼天的富贵。”

汪侯爷是当今圣上御驾亲征时的老臣,因护驾有功,被封为一等公爵。但他的世子,廖代云到时听叶笙提过一句,传闻他不学无术,好色成性,以折磨女子为乐,若自己落入他的手中,当真危矣。

她心下略微计较一番,道“不知妈妈可否给我解药,容我补个妆。”

蓝妈妈道“解药不可给你,万一你跑了,我去哪寻人?”

廖代云诚恳地笑道“妈妈放心,这招花苑到处都是你的人,我能跑到哪去?再者,世子爷也不喜欢女子死鱼一样躺着不是,这样哪还有乐趣?恐扫了世子爷的兴,届时,你我二人都得倒霉。”

蓝妈妈道“说的也是。”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扔给她道“你可不许耍花招。”

廖代云接过,道“不敢,不敢。”

廖代云服了解药还需等药效上来。

门外有人来寻蓝妈妈,她先走了出去,走时又指着她警告一番。

廖代云恢复了些力气,摸索着出了门。

隔间的屋子里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正对着镜子梳妆,柳叶眉,杏仁眼,长的很是精致。她见到推门而进的廖代云颇为惊讶。

廖代云看着她道“有一桩买卖,不知姑娘做不做?”

傅煊鸿一路找到招花苑,其间他想了很多可能,把最糟糕的也放在了里面,想到她一人可能遇到了危险,自己就克制不住杀人的冲动。

他进了招花苑的门,黑着脸对蓝妈妈道“今日可见到了一个女子?”

蓝妈妈看他们来者不善,想到汪世子是汪侯爷的独子,又有了底气,硬着口气道“我没见过什么女子。你们是谁啊,再乱闯我就要报官了。”

傅煊鸿提起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道“我最后问你一遍,老实回答我,否则我的刀可不长眼睛。”

蓝妈妈见那锋利的大刀,一下子就软了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道“大人,大人饶命,您想问什么,您就问。”

傅煊鸿刀将她的脖子划出了一道口子,留下了红的鲜血。

他道“今日你可见到了一个女子来了这里。”

蓝妈妈点点头,又不敢动作太大,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她在哪?”傅煊鸿眼睛赤红地问她。

蓝妈妈答道“在二楼最里面那间。”

傅煊鸿上了二楼,到了最里面那间,里面传来男女交缠的声音。他听见里面的动静,心下怒火中烧。一脚踹开了包间的门,拿起长刀就向床上的男子砍去。

床上的男人来不及躲避,光着身子后背就被砍出了一道血痕,那人□□着身体骂道“你是谁啊,敢动小爷,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傅煊鸿没理他,看向旁面的女子,看到那陌生的容貌,面色僵了一瞬,有些惊异,他道“你是谁?”

那女子也是全身□□,见有人来,忙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她答道“奴家是月奴。”

“爷,您是在找我吗?”

傅煊鸿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廖代云衣衫完整的站在门口,收起手中的长刀,大步走到门口,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

廖代云被他抱着,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惊恐,连手都是颤抖的。

她心中不知是何情感,只能僵着手,安抚似的拍拍他的后背,道“您别担心,我没事的。”

傅煊鸿颇有懊恼道“是我不好,我应该让山柳跟着你,是我疏忽了。”

两人出了招花苑,傅煊鸿命人先去尚书府报信,再处理好招花苑的事,封好一众人的口之后,才上了马车。

傅煊鸿将车上的绒毯裹在廖代云的身上,圆圆的,像个粽子。

给她裹好之后,傅煊鸿才道“今日的事我会查清楚,给你报仇。”

廖代云捂着手中的汤婆子,心中回忆着院里的诡异,她道“国公爷,臣女认为今夜之事颇有蹊跷。”

“起初臣女先被掳到一个破落的院子里,臣女周围有廖府的护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臣女本就不易,而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抓走臣女,却让臣女这么容易的就跑了,或者说他们是有意放了臣女。起初臣女也以为是运气好。后来还让臣女恰好听到他们在谈论,说抓走臣女的人正是谢初兰。”

傅煊鸿道“为何不能是谢初兰?”

廖代云摇摇头“臣女对她虽然了解不多,但看沈听白一事,她也一直处于被动之中,受谢沛摆布。更何况,谢沛不会自寻死路,跟国公爷您过不去。再者,故意暴露自己给臣女,臣女认为她还没那么蠢。”

“而且,”她偷偷暼了一眼傅煊鸿,接着道“而且,臣女相信沈听白不会纵容加害臣女。”

廖代云欲再暼他一眼,被被抓了个正着。两人四目相望,傅煊鸿眼神闪了一下,并未多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廖代云躲开他的目光道“那院子里处处透着诡异,仿佛一开始就是设计好一般,松动的木架,故意透漏的话语,后院低矮的围墙,就像有意将臣女引到那片林子里,让臣女对黑暗恐惧,然后遇到恶狼,再将臣女从危险中救下。最后将臣女送到招花苑,受汪世子的折磨,”

“让臣女看到希望,又走向绝望,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在戏弄臣女。让臣女深陷其中,不得脱身,如同被他玩弄的木偶。”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臣女死,他想要的是看到臣女崩溃,想要臣女看到濒临死亡的恐惧,更是想要国公爷您看到进门时的那一幕,对臣女产生厌恶。”

她试探道“国公爷,您猜这人是谁?”

他看着她的眼睛,答道“容顺公主。”

廖代云道“容顺公主对您的情谊您应该也明白,她看臣女本就不顺眼,自己又离了宫,自立公主府,能使唤得动汪世子。这一切的一切,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她。”

“可是,”廖代云又疑惑道“她又是如何知晓臣女与沈听白的事?而且,臣女觉得那叫月奴的女子出现的实在是太过凑巧了些,事出反常必有妖,国公爷,臣女觉得…”

傅煊鸿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将她披的绒毯又往上拽了拽,两人挨得近,廖代云不自然地别开眼。

傅煊鸿道“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现在必须听话回去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廖代云听到他的话,心尖颤动,忍不住道“若是今日那榻上的人真的是臣女,国公爷该当如何?”

傅煊鸿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剁了那孙子,给你下酒喝。”

廖代云听后不自觉地笑出声“国公爷您可真不愧是个武夫。”说完,又仿佛自知失言,忙要请罪,被傅煊鸿一把抱在怀里,他的下颚放在她的头顶,声音透着些许的沮丧与后怕“再也不会了,不会有下次的,我会保护好你,护你一辈子。”

廖代云定定地靠在他的怀里,睫毛微微颤了颤。

廖代云回了尚书府,谭氏被人扶着出了门,亲眼看到廖代云回来才放了心,廖代云叫了声祖母,被她一把抱在怀里。才觉不过短短一夜,却与死亡擦肩而过,其中的惊心动魄,现在想来才觉后怕。

她闷闷道“又叫祖母忧心了。”

谭氏心疼的摸摸她的后背“回来就好,能平安回来就好。”

廖代云晚间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地想到那人今日临死前瞪着的双眼。

白露上前要熄了烛火,廖代云拦住她道“掌着吧。”

白露疑惑的道了声“是。”稍后,白露又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碗大的夜明珠,她道“姑娘,这是方才国公府派人送来的。”

廖代云看着那碗大的夜明珠发出昼亮的光,她眸子颤了颤,淡淡地道“放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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