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栩然反应了两秒，有点没明白：“…啊？”

“那个，是这样的…！”

季夏绞着手指迅速编了一个剧情。

“就是，学长，你知道蓝潮潜水点吗？它今年10月就要停止开放了，我很想去那个潜水点潜水，但我还不会游泳……”

“在这找一个就行，一般两周就能学会，潜水的话加点钱。”他告诉她，“我没在这当教练，过两天就不来了。”

“可是刚刚你离我们那么远，好快就把我救上来了，我觉得肯定比那些教练还厉害！”季夏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假装还不知道他曾经是游泳队队员的样子，“学长你放心，我会给钱的！”

盛栩然：“……”

季夏迅速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其实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就是G市离我们这里有点远，我一个人不敢去，我妈妈很忙，也不准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除非有朋友能够陪我去，可我朋友们都要补课。”

季女士抱歉了。

其实季女生要她多出去玩玩。

“所以呢？”

季夏红着脸，轻咳一声：“所以，如果你能顺便陪我去就更好了！到时候我就能和我妈妈说有个朋友也一起去，有你在，我也不怕潜水的时候出事。”

盛栩然沉默几秒，大概明白了，这人连游泳都不会还想潜水，那就需要找个专业的人陪同，倒也能理解。

他忽然笑了：“你既然认识我，还敢找我？”

季夏：“你是说学校里的传言吗？我不信那些的！而我个人觉得学长您是个很好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帮助素不相识的我！我是真的很感谢您！我真的觉得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如果能让我跟着您学，我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盛栩然这会儿还真乐了，他确实不知道季夏是一中的，但仔细看看似乎确实有点眼熟，他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他说：“谢谢你的好人卡，不过我没空，你找别人吧。”

季夏抬头。

盛栩然转身走了。

“十天，包括教会我潜水，两万元。”

季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盛栩然有些懵逼：“？”

季夏追上他，伸出1根手指，接着她又弱弱道，“如果陪我去潜水的话，再加1万…”

“……？”盛栩然越来越迷惑了。

季夏观察他的表情，假装道：“我妈妈只给我3万元学游泳…最多只能再加5000了。”

盛栩然低头看着她，这小姑娘满脸写着人傻钱多，这是大小姐来体验生活了？

季夏是有自己考量的，她妈妈本来想给她找2000一天的教练，按照这个标准她本来也要花很多钱。

盛栩然的水平肯定不比那些教练差。

她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他放弃的原因，只想从他自己的口中知道，因为最了解他的事情的肯定是他本人。

如果要从他那里知道原因的话，她就得先成为他的朋友。

让他做教练的话，既能学会游泳也能和他多接触，一举两得嘛。

至于要他陪她蓝潮潜水点，就是找的借口，让他觉得她的话真实度更高一点。

她觉得她出这个钱，请一个曾经的全运会冠军做教练也是很合理的，也是一个他比较能接受的价格，况且他现在很需要钱不是吗。

“你钱很多？”盛栩然说。

季夏摇头，又点头：“也不是很少…”

“……”盛栩然又沉默了，他似乎在纠结。

季夏在心里叹气，觉得自己成功的几率不大，他似乎很抗拒游泳，要想点别的法子了。

盛栩然看看季夏，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季夏的心重重跳了下：“季夏，四季的季，夏天的夏。”

盛栩然垂下眼睫。

“我考虑下。”盛栩然问，“你手机号多少。”

季夏赶紧把手机号念给他。

“等我晚上给你答复，不用那么多钱，大小姐。”

季夏愣了愣，心里骤然炸起了烟花。

她赶忙点头：“嗯！嗯！”

盛栩然大步流星地走了。

季夏没想到这事真能成，兴奋地往一楼走，差点滑了一跤。

…

晚上，季夏在房间里画画，她打算以今天拉她手的小妹妹为灵感，画一副游泳池的画。

但是她没画多久就停了下来，心里实在是焦躁，没多久就拿着手机滚到了床上。

手机的音量被她调到了最大，骚扰拦截也已经关了，就等着他打电话进来。

季夏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有可能他考虑过后还是觉得不行？

她三番两次点开拨号，没有新电话打进来。

就在她辗转不安的时候，妈妈回来的，她给她带了蛋糕回来，问她：“游泳教练找到没？”

“还没有，但我今天和尤佳去游泳馆了。”

“嗯，去游泳馆也行，就是里面的水可能不干净。”

季夏吃着蛋糕，没说什么。

“妈妈，我还想去蓝潮潜水。”

“下次我休假的时候带你去好了。”

“我这个月就想去，蓝潮潜水点要关闭了。”

“啊？但我这个月没时间。”

“嗯，所以我打算自己去。”

其实季女士是准她出去玩，但要是去另一个城市，她就会有点担心，“你一个人去啊？还是和尤佳她们？”

“目前是一个人…”要是盛栩然同意的话，就能和他一起去，但现在都晚上9点了，还没打电话进来，希望渺茫。

“那你一个人怎么去？潜水很危险。”

“我可以的！”季夏笑着说。

季夏虽然胆小，但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敢做，小时候爸爸妈妈在另外的城市，她暑假过去玩，自己一个人就坐车去了。

“我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时间吧。”妈妈还是没松口。

正当季夏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的铃声就是手机初始设置，音量全开的铃声在屋子里大声提醒着她有人来电，妈妈都被吵到了，“怎么开这么大。”

季夏愣了两秒，赶紧冲到房间里去拿手机，上面一个陌生号码。

季夏现在很紧张，她好怕这是推销电话，这样她就白高兴一场了。

她鼓起勇气，按下接听。

“喂？”她说。

“盛栩然。”对面的少年低声开口，声音似乎更有磁性。

季夏的呼吸一滞，她的心跳在耳朵里疯狂响动着，带着喜悦和激动，她努力平复了一下，说：“学长，您好！我是季夏。”

“我想好了，可以答应你。”他说。

他的话仿佛变成了一朵小火花从电话穿到她的耳朵里，随之炸开，季夏差点开始欢呼，她控制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但语气确实怎么也掩饰不住：“太好了！谢谢你学长！”

盛栩然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谢的，交易而已，他说：“包教会你游泳和潜水，还有陪你去蓝潮，一万五就行了。”

季夏愣了愣：“啊？”

这可是两个项目啊！而且还要耽误他的时间陪她去潜水点几天。

“嗯。”

“真的不再多收点钱了吗？”季夏弱弱地问。

他可是全运会冠军呀！

盛栩然站在昏暗的楼道里，住院部现在很安静，他往远处眺望，他可没因为她是一中的就给她打折，他是按他的水平收钱的，说：“你家的钱是不是真的多得花不完？”

“…”季夏摸了摸发烫的脸，也不在推脱，“那就麻烦您了！陪我去的路费、住宿、餐饮我都负责！”

“明天开始？”

“啊…好啊！”

但季夏还没想好地方呢。

“等会儿我加你，给你发一份电子合同过来，我选了个地方，顺便把地址发给你。”

“啊…好啊！”

“嗯，那就这样。”

电话挂断，季夏的头还有点飘飘然。

她今天做了什么？

她让盛栩然成了她的游泳教练啊！！

他们明天就要开始游泳教学了！

“啊！！”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季女士敲门进来，就看到她满脸通红，激动得跳来跳去。

季夏看到妈妈，收敛了一点，她开心地跟她说：“妈妈，我找到人陪我去潜水了，是个高手，一定不会有事的！”

季女士狐疑地看着她，但也没多说什么：“把名字告诉我。”

季夏点头。

她兴奋了好久，根本停不下来，加上了盛栩然的微信后更是失眠了。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加上他的社交账号…

他的头像是一片黑色，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灯，朋友圈三天可见，个性签名是个句号。

跟他本人一样高冷。

他先是问问她现在游泳到了什么程度，然后把合同和练习的地址发给她，询问她的意见。

她回：【没问题/OK】

【那明天见】

【嗯嗯！】

他发的地址似乎也是一个游泳馆，但比较小，离她家半小时左右的距离，不算太远。

学长真是靠谱呀！

他们只练下午，具体根据季夏的时间来安排，反正包她在10天内学会就行。

但季夏想到了她狗刨式的泳技，兴奋渐渐褪去了…

啊…

要在喜欢的人面前那样游吗？

万一泳帽掉下来了怎么办？

她有些惆怅。

但仔细想想，他本来对她就没意思，这些东西他或许压根就不会注意，即便注意到，也不在意。

她是他的客户而已。

这样一想就轻松多了，只要不抱着得到更多他的关注的想法，就不会紧张，也不会失落，现在她在他的心里已经是个有名有姓的人，已经足够。

季夏在复杂的情绪中渐渐睡去。